王子球場的客隊更衣室,這裡的桌椅都有些陳舊了,有的更衣室的櫃子甚至露出了鏽跡。
事實上,所有俱樂部的客隊更衣室大多如此,沒人會給自己的對手創造太好的條件的。
更衣室的氣氛有些壓抑,就連費爾南德斯在講解下半場的戰術的時候,也意識到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他看了看造成這種壓抑的氣氛的根源,坐在更衣室的靠窗戶的座位上的張揚。
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從剛才的憤怒中走出來了,他就那樣的安靜的坐在那裡,臉色平靜,這讓你無法和剛才那個怒氣衝衝的小子聯系在一起,剛才張揚的憤怒的樣子,讓人絲毫不懷疑要是那些巴黎的激進球迷在他面前,他會殺死他們!
但是,張揚的這種平靜,太詭異了,這讓所有熟悉這個小夥子的人都心裡不安!
費爾南德斯心中也有些打鼓,他也考慮過下半場一開始就換下張揚,現在馬賽隊一球領先,要是全面死守的話,未嘗不能保住這一個球的領先優勢。
但是,看了看這個沉默的年輕人一眼,費爾南德斯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這個小子現在就是一座沉默的火山,需要去引爆,否則的話,這滾燙的熔岩,就那樣的壓抑著,指不定會出什麽問題的,算了,讓張揚留在場上,看看這小子會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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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球場的看台,一個裝飾比較豪華的包廂裡。
門德斯的臉色異常陰沉,這個熟練掌握英法德意荷五國語言的‘超級經紀人’當然看到了巴黎球迷的那副侮辱性的橫幅上面寫了些什麽。
‘超級經紀人’之所以被稱為‘超級經紀人’,他們的能量巨大。足以引起任何球會的注意和忌憚。
自己旗下的球員,居然受到了這種侮辱,門德斯必須做些什麽。此外,張揚將他的家人托他照料,雖然發生在看台上的事情並不是門德斯所能夠掌握的,但是,這也足夠讓門德斯惱火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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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棟和張大海不懂法語,但是,那副畫像上的那個卑躬屈膝的身穿清朝服飾、留著長辮子的樣子的人物所表達了什麽樣的意思,兩人不傻,都能夠猜測出來。
張國棟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潮紅,而張大海則出離憤怒了,不過,他現在更加擔心老父親,高血壓病人是不能夠受刺激的。張大海找出藥丸,倒了一杯水,讓老父親服藥。
張國棟扭頭問門德斯,“門德斯先生,那上面的話,是什麽意思?”
門德斯聽不懂中文,等到張大海用英文翻譯過來後,‘超級經紀人’先生驚訝的看著自己旗下球員的父親一眼,告知他那句話的意思,然後歉意的說,“我已經聯系了巴黎聖日耳曼俱樂部了,他們會給出一個交代的。”
張國棟聽不懂門德斯說的話,他等到大兒子將門德斯的話翻譯過來後,這個一輩子老實巴交、但是,這輩子從來沒有彎過自己的脊梁父親說話了,不,確切的說,這輩子隻彎過一次脊梁,那還是為自己的兒子彎腰!
“不用了,我兒子會給我討回一個說法的!”張國棟擲地有聲的說。
然後他站起來,看向外面,看向球場,看著球員甬道的出口,從此時,直到下半場比賽開始,直到全場比賽結束,這個普普通的中國父親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說什麽?”門德斯問張大海。
張大海一臉驕傲,他將自己的老父親的話,告訴了門德斯,‘超級經紀人先生’一愣,然後沉默了,他在之前對待張國棟父子雖然客客氣氣的,但是這是因為自己的旗下球員的囑托,並沒有真正多麽尊敬對方,但是,此刻,門德斯第一次覺得,這個普普通通的中國人,配得上他的尊敬!
他又想起了張揚,這個桀驁不馴,有著堅強意志,永遠那麽自信的小夥子!
只有這樣的值得尊敬的父親,才能夠教導出這樣的兒子!
“張,請你對你父親說,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父親!”門德斯對張大海說。
“謝謝。”張大海不卑不亢的說,“我父親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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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球場的客隊更衣室。
張揚正拿著一支水筆,在自己的球衣t恤上寫著什麽。
這個年輕人的表情是那麽的認真,表情是那麽的凝重。以至於,納斯裡和裡貝裡想要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麽,但是,卻不敢冒昧的過去看。
這也讓更衣室裡的其他球員更加感覺壓抑了,納斯裡不敢過去看,這可以理解,這小子比較靦腆,但是,居然連和張揚關系最好、天不怕地不怕的裡貝裡都不敢過去看,可想而知,這件事情有多麽嚴重。
裡貝裡倒是很想要過去看看寫了些什麽,但是,他真的不敢,他和張揚是好朋友,他了解張揚,正是因為了解,裡貝裡才最知道,親人在張揚的心裡的重要性,特別是父親和兄長,這兩個張揚最尊敬和愛著的親人,在張揚的心中更是佔據十分重要的地位。
“巴黎人是自己找死。”想到這裡,裡貝裡重重的哼了一聲。
更衣室裡很安靜,所以,裡貝裡的這一聲重哼是那麽的突兀,其他人都嚇了一跳,然後看了裡貝裡一眼,又看了一眼紋絲不動,正在繼續寫著什麽的張揚,這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他們現在寧願下半場的比賽快點開始,也不願意呆在更衣室裡了。他們是張揚的隊友,他們也是了解這個年輕人的,所以這種詭異的氣氛才更加讓他們不舒服,不過,此刻,所有人都同意裡貝裡剛才那句話,“巴黎人這是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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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南德斯皺著眉頭,更衣室的氣氛太壓抑了,要是帶著這種氣氛走向球場,可不行啊,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說點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張揚終於完成了在自己的球衣t恤上的寫寫畫畫,他穿上了球衣t恤,然後將水筆還給了納斯裡,“謝謝你,薩米爾。”
“呃——呃——不客氣。”納斯裡感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自己看到了什麽,張揚這家夥剛才居然衝著自己笑。這小子居然笑著對自己說話,只是,這個時候,納斯裡卻感覺全身一陣拔涼。看到張揚此時笑著,他卻感覺更加壓抑。
然後張揚看著自己的隊友們,他對大家說。
“聽著,兄弟們,我很火大!”他大聲說,然後聲音猛地再次高了不少分貝,“我要狠狠地乾他們!我需要支援!”
所有的馬賽球員聽到張揚這麽說,那壓在所有人心頭的壓抑的氣氛,就好像是一大塊黑幕,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陽光進來了!這感覺太舒服了!
好,張揚說要狠狠地乾巴黎人,他們當然沒意見,那就恨恨地乾巴黎人!且不說兩隊是世仇,要不是巴黎人做出侮辱張揚和他的家人這樣的事情,他們至於在幾乎整個中場休息都處在那樣的壓抑的氣氛中嗎!
這筆帳,他們當然不能夠算在張揚頭上,要算在巴黎人的頭上!
現在,所有人明白了,張揚這是要發飆了,不,確切是說,比發飆還要嚴重,這是要打仗了!真的是戰爭來了!
“沒問題。”
“張被惹火了,你說怎麽就怎麽!”
“沒錯,乾死他們!”
“當然,你做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所有人轟然答應,現在,別說張揚要他們幫助他狠狠地乾巴黎人了,任何事情都行!見到這樣一個惡狠狠的張揚,他們突然感覺這真***的親切啊!
上帝啊,這才是正常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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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球員已經站在球場上了,但是,馬賽球員還在更衣室裡沒有出來,所以他們只有繼續等待,等馬賽球員上場後,下半場比賽才能夠繼續開始。
第四官員已經第二次去馬賽隊的更衣室去催促了。
“馬賽人怎麽回事?”姆巴米說。
“不知道。”特勞雷搖搖頭。
在他們的旁邊,巴黎聖日耳曼的絕對進攻核心,他們的葡萄牙射手保萊塔的臉色有些嚴峻,他敏銳的感覺到,馬賽人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這和看台上的巴黎球迷的過分的舉動是分不開的。
保萊塔抬頭,他看了看那個上半場最後時間段出現的那個侮辱馬賽九號的畫像。
保萊塔皺了皺眉頭,他對於己方球迷的這種行為也是相當的反感的。
事實上,巴黎球員也基本上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也對於本方的一些激進球迷的做法相當反感,特別是隊中有不少黑人球員,他們對於種族歧視的行為,更是相當反感,但是,他們也毫無辦法,這種行為在法國並不少見,即使是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曾經受到過種族歧視的言論侮辱,但是,他們對此無能為力,只能夠假裝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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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馬賽的球員們從球員甬道跑出來了。
王子球場的看台上的巴黎球迷的噓聲頓時瘋狂響起來,各種謾罵聲此起彼伏。
那一撮巴黎球迷更是在聲嘶力竭的神經質一般的大聲喊著,“可憐的中。國猴子!我們喂你吃香蕉!”
張揚抬頭,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裡,看向群魔亂舞的所在。
操.你麻痹!
張揚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狗.娘.養的,你們等著!
雙方球員列陣站好的,馬賽隊先開球。
在開球之前,張揚突然對他面前不遠處的保萊塔說了句,“今晚要對不住了!”
保萊塔一愣,這什麽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這是準備發飆!
這是要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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