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天榮搖頭:“沒有。”之後啥也沒說。
陳雪林歎了口氣,覺得這裡可真無聊啊。
倒也有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董蘊要結婚了。對象誰呢,就是那個社恐冷煤。
咳,說起這件事來,也挺搞笑的,因為是董蘊求的婚。
自打年前唱了那首歌,董蘊的身價就水漲船高,不少人都上門求親。
董父董母見了,開始抬價:“我家小蘊雖然個子高,身板硬,可她唱歌好聽。”
說來說去,就是想要高價彩禮。
媒人自是聽出來了,笑著問:“那你說怎麽辦?”
董父董母對視一眼:“沒有三百塊,我們小蘊可不嫁。”
求親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心想你家閨女是金疙瘩嘛,要那麽多。就是長得跟天仙兒似的主任家閨女,也沒敢開口那麽貴。
見此,大夥兒連討價還價都沒有,就離開了。還把董家要高價彩禮賣閨女的消息傳了出去,害得兩人被指指點點。
董父董母氣不過,就給董蘊找了個四十多歲的鰥夫。
那人人還可以,就是年紀有些大。也同意給彩禮,雖然沒有三百塊,卻有一百五。眼看著閨女再次砸手裡,董父董母就同意了。
董蘊知道後,直接離家出走。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不計劃再回去。走之前還拿上了戶口本,就怕她父母背著她乾出什麽出格的事。
想想還是不放心,就去找冷煤。
“姓冷的,我父母逼我嫁人,你願意娶我不?”董蘊開門見山,完全沒給人準備的機會。
冷煤直接驚呆,半晌回不過神來。
董蘊見他不吭氣,皺著眉說:“排練那會兒,我見你偷看我了。要不要娶,你說句話,不願意,我就去找旁人。”
說完覺得沒勁,自嘲一聲,準備離開。
冷煤卻以為她生氣了,趕忙拉住對方的手:“我,我願意。”
董蘊定定地看了對方好幾秒,問了句:“不後悔?”
冷煤紅著臉,很是堅定:“不後悔,絕不後悔。”
“那行,你跟家裡說一聲,咱們這就去領證。”速度快的,再次嚇到冷同志。
可這家夥仿佛開了竅一般,點點頭,蹭蹭蹭跑回家,連假都忘了請。
等回家把事情一說,家裡人都驚喜壞了。
他們也曾給冷煤介紹對象,可冷煤這人,一見姑娘就緊張,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冷家人都以為,他要孤獨終身了。
現在有姑娘願意嫁給冷煤,還是紡織廠很有名氣的小董同志,一群人都快激動哭了。拉著冷煤叮囑:“趕緊趕緊,把證領了放心。等回來,媽給你們辦婚禮。”
冷爸也提醒:“人家姑娘不容易,既然決定結婚,以後就要好好待她。”
冷煤點頭,心想好不容易娶到心愛的姑娘,自然會對她極盡寵愛。可他不會說話,將來只能用行動表示。
拿著戶口本跑回紡織廠,拉著董蘊去趙大生那裡開介紹信。趙大生見兩人神情嚴肅,差點沒給開。還是盤問許久,確認兩人都是認真的,才開了介紹信。
董蘊冷煤馬不停蹄地領了證,回來途中還買了些水果糖,給大家分發。
大夥兒知道後都很驚訝,卻還是笑著說:“恭喜恭喜!”
事後,董蘊拿著“獎狀”,還有些恍惚。沒想到自己一個衝動,就嫁了。看看身旁跟自己差不多高,又羞答答的男人,歎了口氣,拍拍對方的肩膀:“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冷煤:“.”性別是不是有些顛倒了?不過沒關系,能住一起就行!
消息不脛而走,董父董母知道後,還來廠裡鬧了一場。
趙大生這個護犢子的,直接說:“國家提倡婚姻自由,你們這麽做,是不是對國家有意見?”
董父董母哪敢承認,隻說:“這結婚哪能沒個彩禮,沒彩禮不就成無媒苟合了?”
趙大生氣得差點揍人,指著倆人的鼻子罵:“人家有結婚證,就是合法夫妻,去你的歪理邪說!”
想著把人趕走,這事也就過去了。冷煤知道後,卻是當著眾人的面,拿了一百五十塊出來:“媽,這是我給小蘊的彩禮。”
真的,這句練了許久,才能保證不磕巴。
董母立馬咧開一抹笑容,點著頭說:“小夥子不錯。”連人家姓名都沒問,就離開了。
旁人見了,都挺唏噓。可冷煤覺得,自家媳婦兒這麽好,別人有的,她也得有。
董蘊雖然心疼那一百五十塊錢,卻也沒說什麽不應該給的話。雖然董母后來不喜歡她,卻也沒少她吃喝。就當還養育之恩了吧。
之後,冷家開始準備婚禮。也就是這時,大夥兒才知道,原來冷家還是殷實人家。
不僅冷父冷母有正式工作,就連冷家大哥大嫂,也在外頭當兵。冷煤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備受家人寵愛。
大夥兒紛紛感慨,原來冷煤藏得這麽深。董蘊嫁進去,可要享福咯!
陳雪林知道的時候,不停感慨:“真是緣分啊!”
卻也是真心祝福董蘊:“小董姐終於等到了,開心!”
因為董蘊是周五結的婚,陳雪林跟尤天榮請了一個小時假。
尤天榮定定地看了許久,看得陳雪林心都毛了,想要放棄的時候才松口:“可以!”
陳雪林沒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直接看得尤天榮眸底猩紅。他閉了閉眼,覺得自己該采取行動了。
那場婚禮,陳雪林是帶著顧城一起參加的。舉辦地點就在紡織廠員工食堂,倒是一點不陌生。
陳雪林送了兩人一套紅色的,帶牡丹印花的床單被套,直接把人感動地眼淚汪汪:“雪林,謝謝你!”
陳雪林笑著擺手:“小董姐,今天結婚可不興哭。以後每天都要快快樂樂,甜甜蜜蜜的!”
董蘊點點頭,抱了抱陳雪林,才把她還給顧城。
然後按照司儀的吩咐宣誓行禮,禮成之後和大家一起吃飯,等下午了,還要繼續上班。
陳雪林吃過喜宴後,和顧城回單位。路上還說:“到縣裡那麽久了,都沒認識幾個人。更別提,像董蘊這樣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