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心照不宣，說起了其他。沒多久，廚房裡就飄出了一股香味。

  陳雪林做了一個乾鍋大蝦，兩條香辣風乾魚，一盤土豆絲，還有半鍋冬瓜湯。

  牛盼娣在一旁打下手，被這豐盛的晚餐給驚到了。

  她吸溜吸溜口水：“雪林姐，你這做的也太豐盛了吧，感覺比我們中午吃的都好。”

  陳雪林笑笑：“上回不是沒喝上海鮮湯嘛，姐給你補上。”

  牛盼娣再一次被感動到了。抬手抹了抹溢出來的眼淚，都沒敢讓陳雪林看到。

  陳雪林怎麽可能不知道，只不過是故意轉身，給牛盼娣一些空間，省得小姑娘尷尬。

  從缸裡拿出幾個冷饅頭，陳雪林拿蒸鍋餾上。

  等了大概十分鍾，饅頭就熱好了，一行人圍坐在茶幾跟前吃飯。

  “小陳同志，你也太客氣了。隨便吃點就好了，怎麽整這麽多？”

  劉裕豐嘴上客氣著，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慢。

  嘗了魚和蝦，還點點頭：“這手藝真棒，不比國營飯店差。”

  陳雪林謙虛笑笑：“哪有，不過是食材好，簡單加工就很美味。”

  牛盼娣卻不同意：“怎麽會，肯定是雪林姐手藝好。那些做法，我都沒見過。”

  陳雪林給牛盼娣夾了隻蝦：“我啊，手藝只能算一般。等你去了京都，讓劉家大哥帶你到處走走，嘗嘗烤鴨和西餐，就知道我這話是真是假了。”

  “對，小妹，等去了京都，哥帶你吃大餐。”

  牛盼娣努努嘴，心想那勞什子的烤鴨西餐，肯定沒有雪林姐做的大蝦好吃。她還是珍惜眼下。

  直到幾天后在京都嘗到了不一樣的美味，才曉得自己眼光有多短淺。從此下定決心要開拓眼界。

  晚餐很快結束，陳雪林抬手看了眼時間，九點半。外頭伸手不見五指，風還呼呼地刮。

  “你們今晚住哪？”問這話也就客氣一下，陳雪林可沒打算收留幾人。

  劉裕豐歎了口氣：“我打算連夜趕回京都。”

  顧城皺眉：“那可得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去招待所住一晚。”

  主要是秋天風大，說不準哪個犄角旮旯，就有被風吹斷的樹枝。

  夜裡視線差，萬一撞上了，說不準得出事。

  劉裕豐想了想，覺得還是安全為上。

  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帶小妹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早趕回京都。”

  這下顧城放心了，不過還是叮囑對方路上小心。

  趁這空當，陳雪林趕忙回臥室拎出一袋子乾海鮮，算作回禮。

  “這個，你們拿回去，做給盼娣吃。”

  劉家倆兄弟沒有拒絕，請求陳雪林回老家時，把白珊珊的衣服捎回去，就帶著牛盼娣離開了。

  陳雪林和顧城把人送到樓門口，看著大越野走遠，才相跟著上樓。

  把餐具洗乾淨，又擦了桌子掃了地。陳雪林癱在沙發上，感覺好累。

  顧城去衛生間放熱水，給陳雪林洗漱。還趁她洗漱期間，給她被窩裡塞了兩個暖水袋。

  現在天涼，城裡跟農村不一樣。村子裡有火炕，可城裡，只有暖氣。

  暖氣和後世的也不同，不是一到十一月份就送暖。現在的暖氣，不到天最冷的時候根本不開。

  而且還是廠子自己燒的。晚上睡覺前燒上，第二天天亮熄滅。暖氣剛熱，就又冷了，十分省煤。

  陳雪林被凍的，晚上經常睡不著。顧城不止一次後悔，當初選擇來縣裡工作。

  如果還在大隊，現在都能燒炕了。陳雪林可以一整天窩在炕上，都不用受冷。

  也問過她要不要辭職，可陳雪林說：“現在的工作多難得啊，咱們要珍惜！”

  還有一點就是，她好不容易在紡織廠站住腳了，可不想放棄這大好局面。

  陳雪林洗漱完，蹭蹭蹭跑回臥室。往被窩裡一躲，舒服地歎了口氣。

  她家顧知青啊，可真貼心。被窩暖呼呼的，看來能睡個好覺了。

  顧城在一旁憋著笑，等了會兒，才走到床邊坐下：“寶，今晚要我陪嗎？”

  陳雪林抿抿唇，可恥地有些心動。

  也不知道為啥，顧城的體溫，比她體溫高多了。抱著跟火爐差不多。

  可她還未婚，總不能天天抱著男朋友睡吧。雖然在新世紀這也沒啥，可到底現在是七十年代。

  陳雪林糾結的，眉頭都快湊一起了。

  顧城也知道她怎麽想的，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彎腰在陳雪林額頭上親了一口：“快快長大！”

  陳雪林點點頭，懵懵地看著顧城關燈、出門，才臉紅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
  第二天，陳雪林是打著哈欠起床的。

  被子裡的暖水袋已經涼了，陳雪林拿出來，把水倒進臉盆裡，再加一點點熱水，就能洗臉了。

  顧城已經把早飯做好了，陳雪林刷過牙後，就去吃飯。

  小米粥、蘿卜絲，外加一疊素包子。香菇油菜餡兒的，可好吃了。陳雪林蘸著醋，吃得噴香。

  顧城見她愛吃，心裡滿足極了。等她吃完，又歇了會兒，才把包包遞給她。

  “給你裝了一把松子、一個橘子、十來個板栗，還有一小瓶香菇醬。”

  陳雪林摟住顧城，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雖然這些東西都可以從空間現拿，可這是男朋友的心意，她得領。

  顧城擔憂地看了眼窗外：“看天色，今天怕是要下雨。中午就在食堂吃，吃完在辦公室裡休息會兒，別累著自己。”

  陳雪林乖巧地點點頭：“好，我會吃得飽飽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餓著。”

  顧城輕笑，心想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挑食，怎麽可能吃不飽？可還是“嗯”了聲，不讓對方擔心。

  兩人相跟著下樓，就發現，有些老年人已經穿上薄棉襖了。

  陳雪林突然有些羨慕，覺得身上的呢子大衣不香了。

  為啥，當然是穿棉襖以後，她就能偷懶不穿內衣了呀！每天至少十個小時，被那啥啥捆著，感覺呼吸都有點不暢。這還是質量好的，質量差的，束縛感更強。

  陳雪林歎了口氣，隨即收回目光。顧城的自行車還在單位停著，兩人今天只能步行著去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