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引子在哪兒
潘維柔聽了黃老太太這些頗有深意的話,很是溫順地笑了起來:“母親說得是,和母親這份超然相比,我這點小心思,就顯得有些世俗了。母親,我是想說,趁著我和傑夫在,我想給兩個孩子辦個訂婚儀式,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一點心意,不知道,您覺得好是不好?”
兩個人沿著院子裡的小徑拐了個彎,那兩棵不是廣玉蘭卻很似廣玉蘭的花樹就看不見了,只有那若有若無的香氣,一直在空氣裡流動。
黃老太太面上盡是淡然的笑,兒媳婦這個心思,只怕又是在替大兒子想出來折中的法子,他把臉面看得極重,總覺得不管是什麽境地,什麽狀況,都不應該讓他們老兩口,跟曾經的晚輩,而且是被他狠狠為難過的妹夫折節,他覺得那是傷了蔣家的顏面。
可當初大兒子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到路旭升這個失去了妻子的妹夫身上,他覺得路旭升是不甘心就這樣失去蔣家的依恃,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他們蔣家的掌上明珠,蔣家長房大小姐身上時,可曾想過,路旭升居然會那樣有骨氣地直接收拾東西,帶著孩子,回到了國內。
而他們兄妹倆,仗著他們的祖輩還在世,對路旭升一逼再逼,誰又能想到他會有今天,誰又會想到,中澤居然明知兩家如此複雜的關系,還是義無反顧愛上了路旭升的女兒……
黃老太太有時候覺得,這就真的有點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的意思了,老頭子從前就對路旭升印象極好,更想趁著這次機會,把兩家從前的事做個了斷,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老兩口早就達成了共識,這事要怎麽辦,聽路家的,至於路家聽誰的,自然還是要聽那個丫頭的,關鍵是,只要她說了話,阿澤必然也是會同意的。
黃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夫妻倆的心思,但是這件事,你們真沒必要那麽較真,就當是我們喜歡這個孫媳婦,就沒有什麽面子上的事情。”
“母親,我不管傑夫究竟怎麽想的,阿澤也是我的孩子,雖然他能在二老跟前長大,是他的福氣,但是我心裡其實始終都覺得很是虧欠於他。雖然您和父親把他教導得很好,往後,更是相隔萬裡之遙,我能為他做的不多,只是做母親的一點心意而已,還請母親成全!”
不管潘維柔用的是話術,還是真是心中所想,黃老太太倒覺得這樣說也算合情合理,略略沉吟了片刻才道:“路家那個孩子,為人低調沉穩,卻也極有主見,她父母和她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所以,這件事情,旁人說了都不算,如果她不想張揚,阿澤也未必能說服她……”
潘維柔有些訝然,卻也很快就想明白了,連忙道:“多謝母親提點,晚上等她下了班,我會跟她好好聊一聊的。”
哪知道,晚上路北岑卻並沒有出現在蔣家的飯桌上,她下午去了藍湖采訪。
藍湖出了個很是轟動的案子,一個中年女人,放火燒了自己丈夫和情人的愛巢,所幸人員沒有傷亡。
但這女人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回到家,卻把熟睡中的女兒用枕頭捂死了,自己喝了整整一瓶農藥,又被跟同學在網吧玩了一夜,早晨回到家的兒子發現了,打了120,被搶救了過來。
這件事情鬧的動靜太大,但是案情又非常簡單,所以警方乾脆通知了平日裡經常合作的可靠媒體,比如中江省都市頻道,進行案情發布。
時間有點倉促,一個下午,對於半小時的專題片拍攝來說,只夠做個外圍采訪,路北岑還沒來得及采訪那個自殺失敗的中年女人,還有她的丈夫和情人,只是完成了對警方和她兒子的采訪,就能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怪異。
根據警方的介紹,路北岑了解到,這個名叫吳芳梅的中年女人今年正好四十歲,被她捂死的女兒張童,是她和丈夫張軍的親生骨肉。
吳梅芳火燒的那處房子,是張軍家位於藍湖郊區的老宅,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張軍和他的情人李婷在這個房子裡,已經同居了五年之久。而吳芳梅和張軍的女兒張童,今年才七歲。
這就意味著,吳芳梅和張軍夫妻關系發生變化,至少是在五年之前。而且張軍敢讓情人直接住到他家的老宅裡,可想而知,該是有多麽囂張,間接說明,吳芳梅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簡直就是沒有地位。
在這五年裡,吳芳梅不僅沒有到老宅鬧過事,就是偶爾過來,也是跟乞丐一樣,跟張軍要點生活費,反而還要看李婷的臉色。所以,吳芳梅想一把火燒死張軍和李婷,有著充分的作案動機。
可為什麽吳芳梅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如果說僅僅只是長期積怨的累積,路北岑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她隱隱感覺,這後面肯定還有一個引子,而且,有可能也正是這個引子,導致了她在自殺之前,決定先送走女兒。
不得不說,此時吳芳梅的行為,已經趨近於瘋狂,但是她為什麽火燒了丈夫和情人,又送走了女兒,卻隻留下了已經十六歲的兒子張浩呢?
吳芳梅自殺的時候,是以為丈夫和情人,還有女兒,都已經被她解決了的。
張浩出現在路北岑眼前時,梗著脖子鼻孔朝天,見是個女記者,就更是一臉的不情不願,問什麽都不答,一臉的我跟你說不著,後來實在被路北岑磨得不耐煩了,才開了口,就是冠以你們女人開頭。
那是不屑加看不起,路北岑心中微動,倒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你和你們學校的女老師,班上的女同學,還有你的媽媽,都是這麽說話的,對不對?”
張浩有點意外,他顯然沒想過對面一直不溫不火,語氣十分溫和的女記者,會突然問出這麽尖銳的問題,當然,他好像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惡狠狠地回擊:“我為什麽要跟你們這些女人說話?都是些吃男人的,喝男人的,還要朝三暮四的B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