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樓擺明了一副根本不知道溫玲慧在說什麽的樣子,把溫玲慧氣的夠嗆,她幾乎是要脫口而出,她之前走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了陸明薇還在這裡的!
分明就是崔明樓在撒謊!
可是,此時對上崔明樓的目光,她所有的話都頓時又吞了回去-——崔明樓眼神凌厲的正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怎麽,溫姑娘好似是覺得本王在撒謊?”
她到現在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誰,他生氣了可是連九公主都敢打下馬的崔明樓!
除了永昌帝,他還把誰放在眼裡?
她下意識的截住了話頭,打了個冷顫,勉強笑了笑:“我,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之前我的確是聽見了陸二姑娘的聲音,因此有些擔心陸二姑娘.”
崔明樓笑了一聲,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冷笑:“是麽?正好,齊王剛剛才告訴我,是有人把他給打暈了,我現在便讓他認一認,到底是誰動的手。”
齊王?!
其余女眷都忍不住吃驚不已,怎麽也沒有想到齊王竟然會出現在陸家的偏僻後院,而且不是說過,齊王是從來都不出宮的嗎?
大家都有些震驚跟茫然。
許媽媽也是吃了一驚,沒料到齊王竟然在。
齊王之前一直乖乖挨著崔明樓坐著,雖然椅子已經腐朽的不行了,但是他顯然沒什麽嫌棄的意思,手裡正玩著一顆不知道什麽東西,聽見崔明樓在叫自己,才睜大眼憨憨的抬起頭來呵呵笑了。
崔明樓笑著問他:“殿下,你可還記得,剛才是誰打了你?”
齊王憨厚的站起來,朝著趕進門的這些人看了一眼,皺著眉頭似乎有些遲疑,等到認真的認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手去指了溫玲慧:“是她!她是壞人,打我!”
打他?
溫玲慧此時已經顧不得齊王的身份了,聲音尖利的呵斥:“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見過你,怎麽打你?!”
她真是被氣死了。
傻子就是傻子,腦袋是壞的,做什麽事都只能壞事。
崔明樓目光頓時一沉:“放肆!你在對誰大呼小叫的?!大臣見親王,尚且得伏地拜謁,行大禮,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跟王爺你呀我呀的?!”
溫玲慧面色一白。
現在才意識到,雖然齊王是個傻子,但是也是個身份不同一般的傻子。
溫玲慧的心臟跳的厲害,等到後來,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手抖起來,戰戰兢兢的搖頭分辨:“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
她想到什麽,顧不得其他,就馬上反駁說:“齊王殿下是個癡傻的,他說的話怎麽能作數?他根本什麽都不懂的,他是個傻子啊!”
這.
大家不由得在心裡都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倒是,齊王殿下的確是個傻子,傻子的話怎麽能作數呢?若是就憑借齊王的話就說溫玲慧打了齊王,那也有些說不過去。
崔明樓冷笑了一聲,冷冷問:“是麽?齊王殿下身份尊貴,必定不可能自己形單影隻一人來了陸家,他來陸家必定是有人帶著的,是誰帶著,只要出去問問就是了,同樣的,你也會說,齊王殿下跟普通人不同,他怎麽可能來了陸家後院還能走到這個地方來!?必定是有人在內院接應,引了齊王殿下來這裡,而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麽,自然是有所圖謀!”
不愧是做錦衣衛出身的,崔明樓的一席話說的又快又狠,幾乎是不給溫玲慧思考的余地。
她到底是個閨閣女眷,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讓她做這算計人的事本來就已經是很為難了,現在不僅要算計人,還出了錯,她頓時就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應付過去了。
別的不說,光是眼前崔明樓的這些問話,她就一句都答不上。
而且崔明樓問的問題一針見血——齊王進內院,必定是要有人引路的。
本來若是引大家來發現了齊王跟陸明薇待在一起,而且兩人有些怪異,那麽人人都會理所當然想必定是此地的主人勾引著齊王來了。
可是現在,陸明薇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是崔明樓在這裡。
齊王又指著她言之鑿鑿的說是她打傷了他,她現在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忍不住有些害怕的打了個冷顫。
崔明樓已經皺眉厲聲喊人:“陸家的人呢?!”
老鄒是跟著許媽媽她們來的,此時不敢進來,都在外頭候折,聽見崔明樓這裡叫人,才忙進門聽命應是。
崔明樓掃了他們一眼,大聲道:“去,齊王在陸家後宅出事,無論如何今天與此事有關的人都脫不了關系,出去外院讓人都聚在一起,等我出去再查!通知你們族長和家主,關閉府門,一應客人全都不許走動!”
溫玲慧睜大眼睛,她已經不是不能反應了,是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許媽媽心裡憤恨她竟然攀咬算計陸明薇,恨不得在她臉上吐一口唾沫,見她摔在地上,也只是在心裡哼了一聲,並不挪步。
韋翩翩心中震驚。
她心裡明鏡似地,正如崔明樓所說,把齊王引到這裡,必定是有所圖謀,而能有什麽圖謀,其實目的已經一面了然了,無非是衝著陸明薇來的。
她真的震驚的是,崔明樓會為陸明薇做到這個份上。
崔明樓自然是皇帝養大的,跟齊王看起來感情也不錯,但是韋翩翩幾乎能夠確定,這一次崔明樓這麽強勢的插手,是為了陸明薇。
他是因為陸明薇被這麽算計才發這麽大的火。
陸明薇竟對他這麽重要了?
不僅韋翩翩震驚,現在所有人都有驚心動魄之感,剛才溫玲慧說話的時候,大家都還隻當普通熱鬧看,哪怕知道齊王的身份,想著齊王是個傻子,也沒把事情往深處想,可是現在被崔明樓那番話一說,大家才意識到,這一次還只是要把齊王引來這個院子,可下一次,若是想把齊王引到別的地方呢?或是說,想對齊王下手栽贓在誰家呢?
那得是多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