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邪祟!”
沈墨察覺到洗劍池異動時,便已催動【琉璃梵焰】神通,於周身祭起了一層似琉璃、似白焰的三尺屏障。
這才抬眼,朝洗劍池中望去。
很難描述這處邪祟的具體模樣,在法眼及神識觀測下,似是男兒、女子、老人、幼童,似是猿猴、財狼、虎豹,又似是鮮花、芳草、蟲豸、蛇蜥,並非是不斷變化,而是同時處於多種形態,看什麽便像極了什麽!
此時,【蟬覺】天命並沒有向沈墨預兆凶險,不知是【琉璃梵焰】擋住了邪祟之力,還是如司徒他們一樣過一段時間才會發作。
沈墨也無心琢磨,掄起了太乙劍。
仙鐵精華鑄造而成的劍鋒,幻化出的泛著寒光的劍氣長龍,帶著一片肅殺之意,朝水鬼邪祟斬了過去。
可謂是。
孤電走白日,老冰立秋空。提劍天地愁,八極來清風!
“噗嗤!”
劍光斬入洗劍池,激起一片水花和漣漪;
沈墨的劍道已達到匪夷所思之境,自能做到操控自如,不會斬毀洗劍池。
只不過,堪稱世間難逢敵手的劍招,落在水鬼邪祟身上卻沒有對它造成重創,仿佛是日光消弭了一道黑影般……日光在時,黑影褪去;可等日光消散,黑影便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當即,沈墨輪番施展仙術、神通,以星宿大手印、純陽火瞳、劍中乾坤乃至神魂咒法等手段,不斷嘗試攻擊這道不可名狀之身影!
結果跟斬出的森羅劍氣一般,皆無法將其誅滅!
好在,沈墨察覺到,加持在劍氣、仙術上的【殊勝】天命,終究對水鬼邪祟產生了影響;
其存在感,比先前稍微稀薄了一些,仿佛陰影在日光變化下,黯淡了一些似的,雖然微乎其微,但他還是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果真有些棘手!”
沈墨面色微沉,望著洗劍池中一動不動的水鬼邪祟,喃喃自語道。
不過,既然【殊勝】之力能消弭其存在,眼下倒也不急,只需不斷攻殺消磨,遲早能將這處水鬼邪祟的存在感完全消弭掉;到那時候,此邪祟也就徹底“消亡”了!
可就在沈墨準備繼續揮灑劍氣時,【蟬覺】天命陡然告警,向他心神反饋了即將遭遇的危險……其肺髒各處細小血管都會詭異炸開,而後溢出的血水會填滿他的雙肺!
按照常理來說。
以沈墨如今修為實力,便是將五髒六腑全部攪碎,都不會斷絕生機;要不了多久,他便可運轉《三頭六臂真仙訣》,以血精本源重新催生出各種髒腑器官。
因鮮血填充肺髒,最後導致他窒息而亡,更是絕無可能!
可是,【蟬覺】天命預兆的畫面最後,卻陷入了一片黑暗死寂,證明了他確實會因此溺亡。
縱使如此,沈墨依舊神色如常!
【蟬覺】預兆之事,並不是絕對會發生;
只要他像司徒等天劍宗老祖一樣,將體內血液水分盡數蒸發,就能避免溺斃的下場。
而且,諸如司徒等人並無《真仙訣》這類奇功,五髒六腑盡損,對他們而言是極重的傷勢,只能勉力修複而不能長出新的髒器。
沈墨卻不一樣,就算髒腑全部挖出,也可在短時間內重新生長出來……實在無法,甚至無需蒸發血液水分,只需自行剖開胸腔,將肺髒斬下、取出身體就行了!
不過,能避免此法就盡量避免,畢竟重新長出肺髒,需要損耗大量血精本源,也不像三頭六臂一般能重新收回體內。
“慢慢消耗,直至徹底消弭其存在感,怕是來不及了!”沈墨心中飛快想道。
據他先前了解,水鬼邪祟一旦出現,大概會持續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便會詭異消失,直至下一次出現。
但期間間隔卻沒有一個定數,短則幾個時辰,長則十來年,皆有可能……
這處邪祟,應該是在天地劇變後不久,降臨在天劍宗洗劍池的,頭兩位受害的天劍宗弟子便是在那時候溺亡的,只不過並未引起天劍宗的重視,甚至這一信息隻到了長老這一層面,沒有通稟劍主級以上的高層。
畢竟,修仙者因種種原因突然暴斃很常見,負責此事的天劍宗長老,誤以為他們是修煉時出了岔子才導致亡故!
第三位離奇溺斃者,是在兩年前;第四位溺斃者,正是薑盈盈同門好友、沈墨舊識彭晨書,死在一個月前;之後第五位,第六位溺亡弟子,離彭晨書身隕僅隔了數個時辰。
這才引起了天劍宗高層的注意,司徒等元丹老祖追查下來,最終鎖定了洗劍池,並在池邊守了一個多月;直至前幾天,才等來水鬼邪祟露面,而後便著了它的道,不得不化身“乾屍”躲進密室!
沈墨估摸了一下,半炷香時間,完全不夠他徹底消弭水鬼邪祟的存在感。
假若等待下次邪祟露面,不知要過多久。
他可不想化作“乾屍”,或是拖著沒有肺髒的道軀,在這裡苦等上數月甚至是十數年!
旋即,沈墨再度斬出一片璀璨劍光。
劍光閃過,鎮妖塔出現在了洗劍池上空,古拙無華,卻能令人望而生畏!
“攝!”
沈墨低喝一身,鼓動體內真元,催發了鎮妖塔收取、鎮壓之能。
“嘩啦啦!”
洗劍池中池水,猶如天河倒懸般,匯聚成瀑布湧向第一層塔室的青銅大門。
鎮妖塔本就是上粗下細,乃是尋常寶塔倒轉之後的模樣;若將視角翻轉,看到的畫面便會正常不少,洗劍池猶如一個大盆,不斷將盆中之水傾瀉而下,流入鎮妖塔之中!
隨泉水一道被收入寶塔的,自然還有那道水鬼邪祟。
它沒有半點反抗,便被收入了鎮妖塔;下一刻,青銅大門重重關山,塔內鐵鏈“嘩嘩”作響,直至許久才沒了動靜。
與此同時,【蟬覺】天命也不在預示危機,徹底消停了下來。
“若沒有正確應對‘中邪’的法子,一旦遇到邪祟,無論如何掙扎反抗,終究逃不過身隕道消的淒慘下場。”
“可若有了克制之法,反而要比有識有感的活物,更容易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