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愧疚

  溫蜜去到家居市場。

  但是程征並不在，員工說他出去和朋友聚餐了。

  溫蜜找員工要了程征聚餐的地址，趕去了餐館。

  程征正在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裡，和幾個朋友一邊小酌，一邊吹牛。

  見奔波過來找他的溫蜜，程征起初並不想搭理。

  “你怎麽陰魂不散啊！”程征非常不耐煩：“我上午已經跟你說得那麽清楚了，初中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還追來這裡做什麽！”

  程征的幾個朋友玩味地打量溫蜜。

  “程老板，發生了什麽事啊？這麽漂亮的人兒追你追到這來了。”

  程征的那幾個朋友，也是做生意的老板。

  溫蜜斜了他們一眼，看著程征：“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在這裡說。”

  程征臉色一變。

  溫蜜很清楚，無論是他被陶仁霄羞辱的事，還是初中時發生的事，程征絕不會希望溫蜜當著這幾個老板朋友的面提起。

  程征暗中瞪了溫蜜一眼，對幾位老板朋友陪笑：“我出去和她說清楚，你們先吃，我馬上進來。”

  程征和溫蜜去了餐廳外面。

  不待程征發作，溫蜜把那四張照片碎片懟到程征面前，劈裡啪啦地開口了。

  “實話告訴你吧，陶仁霄出事了，但他具體出了什麽事，我不能告訴你。警方已經根據這張照片，叫曹松鵬去問話了。這張照片裡也有你，下一個被警方叫去問話的，就是你了。”

  “我聯系了你們當年三班的學生，據他們反應，當年，陶仁霄、你、曹松鵬、孟森元四個人，曾霸凌欺辱過很多同學。你上午看到這張照片時，也想起來了是不是？陶仁霄出事，極有可能就和你們當年霸凌欺辱過的學生有關。”

  “這張照片裡，你們在欺凌誰？”

  程征被溫蜜的一連串話砸得惶恐了起來。

  上午溫蜜給他看這張照片時，起初他並沒有想起來。

  是溫蜜提到，陶仁霄是念初中時就愛羞辱戲弄同學了還是現在才有的這個癖好，他才猛然想起來的。

  “陶仁霄出事了……”程征被溫蜜的話嚇得下唇微抖：“是不是那些人想報復我們？”

  溫蜜聳了聳肩，一臉無可奉告的神情。

  “絕對是……絕對是……”程征喃喃：“絕對是他們在報復我們！”

  他驀然驚慌起來，驚恐又有些無助地問溫蜜：“下一個出事的會不會是我！連陶仁霄都能出事，我豈不是很危險了？”

  溫蜜無奈地安撫他：“警方已經在查了，只要你配合……”

  “那些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他們為什麽要現在報復我們！”程征惶惶不安，根本聽不進溫蜜的話：“我們不過就打了他們、罵了他們，又沒要他們的命，他們為什麽要現在報復我們？他們不會想讓我們死吧？”

  溫蜜露/-骨地皺了下眉。

  不過就？
  打了他們？罵了他們？
  沒要他們的命？

  他們如此蹂躪、踐踏他人的尊嚴、蔑視他人的人格，在程征口中，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不過就”？？

  “你仔細想想，這張照片裡你們在霸凌誰？”溫蜜面無表情地問程征。

  程征盯著她手裡的照片，萬分認真地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我不知道……”程征焦急又頭疼：“我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溫蜜擰眉：“被你們霸凌過的人太多了，你才想不起來嗎？”

  “我真不知道……”程征痛苦又害怕：“當時我們戲弄過很多同學，我哪會都記得啊！別說被我們戲弄過的人了，連曹松鵬和孟森元，要不是你提到他們的名字，我都不會記起來了。”

  溫蜜冷笑。

  她並不覺得程征在演戲，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那些被他霸凌、傷害過的人，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們當時霸凌誰霸凌得最凶？謝詳嗎？”溫蜜問。

  “謝……詳？”程征冥思苦想：“好像……是吧……”

  “這張照片裡被你們霸凌的人，有可能是他嗎？”溫蜜追問。

  程征想得腦袋都開始疼了，他直搖頭：“我不知道……”

  溫蜜又氣又沒轍。

  她原以為她能從程征這裡問出些什麽的，哪知道，程征忘得徹底。

  “也有可能是叫……什麽松的……”程征突然道。

  溫蜜神情微頓：“什麽松？”

  “嗯……”程征不是那麽肯定：“我們當時剃過他的頭髮，把他的頭剃得像狗啃過似的，那是我們第一次給人剃頭髮。”

  溫蜜翻找她手機裡存的畢業冊照片。

  當年從三班畢業的，只有一個人的名字裡有“松”這個字。

  “袁松嗎？”溫蜜問。

  “好像是叫這麽個名字吧。”程征猶猶疑疑的。

  溫蜜先把這個名字記下了。

  “溫記者，我現在是不是很不安全？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來找我麻煩、要我的命了？”程征害怕不已。

  溫蜜十足的無語。

  她敷衍似地安撫他：“你很安全。你要是對你曾經霸凌過的人懷著很深的愧疚，你就更安全了。”

  程征點頭如搗蒜：“我愧疚，我很愧疚，我天天都在愧疚。”

  溫蜜：“……”

  離開餐廳後，溫蜜便打電話問葉輝查到孟森元的資料了沒有。

  “還沒有。”葉輝歎氣：“他的資料好少，不好查。不像曹松鵬和程征，曹松鵬的父母都是銀行的管理層，程征的父親是做生意的，做得還算大，因此很容易順著他們的信息查到曹松鵬和程征的資料。但是孟森元就不行了，都查不到他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沒事，你先查，能查到多少算多少。”

  溫蜜原本打算讓葉輝查查袁松的資料的，但葉輝查孟森元的資料查得不順，就只能她自己查袁松的資料了。

  溫蜜在回家的路上買了晚餐，準備到家了吃完晚餐，就開始查袁松的資料。

  她回到家，一面吃著晚餐，一面隨手翻著葉輝給她的那份慈善晚宴的名單。

  她翻過去一頁，後知後覺地猛然想起她剛才一眼掃過的某個名字，頓住了，趕緊又翻回了前一頁。

  她食指指著名冊上的名單，一個一個的往下滑。

  滑到某個名字時，她停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