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舟果然是好幾天沒有出現,有時候任衿衿還會盯著那扇窗看,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能從那邊出來一樣。
“想什麽呢?”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顆紅豔的果子,許季文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面前的少年身量拔高了不少,也黑了許多。
“許胖胖?”
任衿衿喊了一聲,許季文笑了下撓撓頭:“我隨我爹去關外了,走得急,忘了跟你說一聲了。”
他看著任衿衿,心中卻是泛著苦水,他真的真的很喜歡衿衿,但是,他爹說,衿衿看他的眼神只是看哥哥,並不是看什麽喜歡的人,讓他早點歇了心思。
她的眼睛是那般明亮,目光是那樣溫柔,可是卻不會為他停留半分。
“團團。”
在許季文的話剛要出口的時候,任衿衿伸出手接過了他手中的果子:“許胖胖,你和阿兄一樣,都是我心中最好的兄長。”
任衿衿不是看不懂他眼中的情感,包括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明白,所以她才不會和他走得太近,以免他誤會。
她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到時候平生尷尬,但是他好像並沒有看到她的拒絕,所以今天她便說了出來,在她的心中,他只會是她的兄長,而不會是其他的身份。
許季文眼睛定定的看向她,半天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不一會兒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知道了。”
隨後他轉過了身,手中緊緊握著那顆果子,背影看起來是那般落寞,任衿衿沒有多說,這樣也好,不再給他心中念想。
“傷心嗎?”
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任衿衿猛地轉頭,是謝輕舟,但是此時看起來有些虛弱,肩膀好像受了傷。
“你你受了傷?”
她匆忙將窗子落下走過去,謝輕舟皺了下眉:“是,有些疼。”
肩膀上的傷是鄺睦最後的掙扎,他看出來他的魂體受損,所以用盡全力,沒想到只是一點皮外傷,不過,看著任衿衿眼中的擔憂,他突然覺得,這傷似乎也可以重一點。
“不過,你不傷心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任衿衿歪了下頭反問道:“傷心什麽?”
“他不是,自小與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特地咬重了青梅竹馬四個字,任衿衿無奈的笑了下:“我既然不喜歡人家,又為何要平白給人希望,還不如像這樣說清楚。”
“那我呢?”
謝輕舟抬起頭看向她,兩人視線相對,她支支吾吾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什麽你的我的,你的傷用不用”
“不用,不過妹妹要是想給我上藥,我也是不介意的。”
突然一張手帕落到了他的頭上,任衿衿轉過身:“當哥哥的還是要有個當哥哥的樣子。”
謝輕舟只在這裡待了一會兒,鄺睦死了,也不知道魔界有沒有引來巫妖,他得回去看一下,不能讓巫妖成為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等等!”
就在謝輕舟轉身的時候,任衿衿喊住了謝輕舟:“女兒家,女兒家的閨房不是你要進就能進的。”
謝輕舟一愣,隨後走了過來:“知道了,那我下次,問過你了再來。”
看著她羞紅了的臉,他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衿衿,真可愛。”
他他他,他怎麽說話一點也不遮掩!!!
謝輕舟回去後一連幾日都沒有再出現,仿佛那日過來只是看看她,給她吃一顆定心丸,而這日,任坤卻告訴任衿衿,許季文要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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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空山內,燕姬和阿虎站在房內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他從隨州回來後就是這樣了,到現在還沒有蘇醒。
“醫官,尊主”
一位年邁的老者掀開那重重紗幔走了出來,看到燕姬之後他搖了搖頭:“尊主的魂體,受損太嚴重了,只怕,難熬。”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能否再說的清楚一點。”
燕姬臉上掛上了擔憂的神色,那老者轉過頭看了看,隨後長歎了一口氣:“尊主的身體內還有心魔,如今魂體不穩,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身體徹底被心魔所控制了。”
謝輕舟用靈魂去溫養任衿衿的那片魂魄,本就是最為損害魂體和修為的法子,但是不管誰勸,他都不聽。
“可有什麽辦法?”
老者捋了捋胡須說道:“也許,蓬萊仙島的蓮花池可有找到那顆蓮子心。”
“蓮子心?”
燕姬看向他,一時之間有些疑惑,她只聽過那坤靈的開山祖師,天心的蓮子心,這怎麽又冒出來一顆蓮子心?
“是,不過能不能找到還難說,如今先想個辦法為尊主固本吧,不然他都等不到那日。”
五天后,謝輕舟醒了過來,他咳嗽了聲,一旁的阿虎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尊主。”
謝輕舟的臉色很是蒼白,他從阿虎手中接了過來,隨後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五日了。”
阿虎回了一句,隨後便看見那碗湯藥被放到了小幾上,他掀開了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夫人那還好嗎?”
“燕燕派人看著呢,尊主您的身體還沒好,醫官說了,讓您好好歇著的。”
看著謝輕舟都穿上外衣了,阿虎都想扇自己一嘴巴,誰讓他剛剛那麽嘴快,燕燕出去采藥的時候還吩咐了,讓他務必把尊主看好了,萬萬不能再讓他出去了。
“五日未出現,本尊擔憂她,起開。”
將頭髮束起來,謝輕舟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阿虎淡淡地說了一聲,阿虎一咬牙,還是沒有離開:“不行,尊主,您的身體.”
“堂主,有急事”
一位小兵剛進來,就看到了早已醒過來的謝輕舟,嘴裡那句話像是卡住了一樣,不知道怎麽說,謝輕舟看了一眼阿虎,隨後目光轉向了那小兵。
“說,什麽急事?”
阿虎轉頭示意了下,小兵跪在地上說道:“巫妖,巫妖出現在隨州城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尊主早就沒了身影,阿虎走過去敲了他的頭一下:“你怎麽什麽都說?”
小兵捂著頭委屈巴巴的說道:“不是堂主示意我說的嗎?再說了,尊主都開口了,我要是不說,恐怕沒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