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岑府往事(下)
她剛剛看到芝芝的肚子有些隆起,看起來確實像是懷孕了,芝芝又是怎麽死的,為何她的煞氣可以供養那個陣法呢?
“我聽說,子母煞的煞氣是最厲害的,會不會芝芝死的時候肚子裡就有孩子呢?”
苑烜似乎也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插了一句話,這一下倒是讓任衿衿恍然大悟:“快,我們快跟上去!”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接下來看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三人剛穿過花廳就看到了十分有衝擊性的一幕,芝芝被人扛在身上,雙腿掙扎著,而抱著她的男人並不是岑良,那個男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他絲毫不在乎芝芝的掙扎,也是身上的人掙扎的厲害,他將她摔在地上不耐煩的說道:“岑良可還要靠我給他走關系,你想清楚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向她,眼中滿是鄙夷,最後芝芝也妥協了,任由他拉著進了房,就在他們進去後,廊下的玲娘對著岑良說道:“夫君,如今李知府已經同意了,不日便讓你進官府做事,她也算是為夫君做了一件事。”
岑良看向玲娘冷笑了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玲娘,休妻書已經給你了,不要在岑府繼續待著了。”
玲娘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說道:“夫君,公婆有言,不是他們親手寫的休妻書都是不作數的。”
聽到她的話,岑良一甩袖子離開了,玲娘轉過頭看向那間房,眸中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任衿衿看著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她蹲在地上,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芝芝是被玲娘算計的!”
她猛地站起身,卻沒想到腿蹲久了,都有些麻,一時站不穩靠在了謝輕舟的身上,鼻間是少年身上清冷的雪松味道,很淡但卻很好聞。
“小師姑,此話何講?”
苑烜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插了一句話,任衿衿趕忙從謝輕舟身上起來轉過身對著他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那個房間看到的嗎?”
“記得啊,我知道了,芝芝是不願意嫁的,是岑良非要芝芝嫁進來。”
苑烜一手握拳打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任衿衿點了下頭繼續說道:“剛剛玲娘說,岑良已經得到了李知府的允許,不日就要去官府做事。”
“我猜那個拉著芝芝進房的人肯定和李知府有關系,他身上掛著一個牌子,寫著李府。”
經由任衿衿這麽一說,許多之前忽略的細節都被放大了,那個男人身上掛著的李府名牌,還有芝芝從一開始就抗拒的神色,以及早已被休,卻還待在岑府的玲娘。
就在此時,房中發出一陣男人的尖叫聲,然後衣衫不整的芝芝跑了出來,她的腿部全是鮮血,臉上還有被打的痕跡。
“賤人!敢咬我!”
那男人追了出來拽住了芝芝的頭髮把她拉了回去,看到這一幕,玲娘走上前勸慰道:“李公子,芝芝還小不懂事,我先讓大夫給您包扎下吧。”
男人哼了一聲被帶了下去,芝芝靠在門口虛弱的看向她:“林玲,你算計我又怎樣,得到岑良的心了嗎?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的話音剛落,眼前的景象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快速的劃過,當天晚上芝芝便投了井,屍骨無存,岑良大怒,打了玲娘。
原來是玲娘讓李公子看到了芝芝,芝芝自從跟岑良在一起就不曾再接客,而苦尋多日都在堯城找不到美人的李公子一眼就看中了芝芝。
也是玲娘讓岑良將芝芝娶回來,好搭上李公子這條線,李家家教森嚴,李知府不讓李公子去青樓酒肆,而岑府便成了他尋歡作樂的地方,那個孩子也是李公子的。
而非要在岑良父母下葬的日子迎娶芝芝不過是因為岑良想保住芝芝,來個偷梁換柱,用下葬來做掩護,讓芝芝服下假死藥,一同葬入岑家祖墳,晚上再挖出來。
可是他的計策被玲娘識破了,芝芝不肯嫁他,爹娘的棺材也早早被玲娘下葬,而新房內,李公子就等在那裡,在芝芝和權利面前,岑良掙扎了,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送出了芝芝。
再後來,玲娘被趕出了岑府,絕望至極的她一把火燒掉了春如閣和岑府,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只是任衿衿看到在最後一幕,想自盡的玲娘被一個黑衣人給救了。
這個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最後的布局之人。
他們面前的岑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燒斷的斷梁和雜草,而角落裡擺放的一口口棺材正是那些被燒死的仆人,還有春如閣的人。
這些人何其無辜,無辜牽扯到這件事中,最後葬身火海,化成了隨風飄散的灰。
“小師姑?!”
在任衿衿聽到江竹苡聲音轉身的那一刻,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謝輕舟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來,卻沒有碰到她的衣角。
他看著任衿衿消失的那個方向,微眯了下眼睛,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不自量力。
被拉入小幻境裡的任衿衿看到了玲娘,她就站在不遠處,臉上的表情沒有怨恨,反而就如那些人評價的一樣,溫柔,賢良。
“玲娘,你讓我們看到這些是為了什麽?”
“都是將死之人了,非要問的那麽明白嗎?”
她看向任衿衿反問了一句,任衿衿笑了下說道:“自然,既然都是將死之人了,為什麽不問個明白?”
“你都看到了,那就是我的一生,可憐可悲的一生,被人稱讚賢良淑德,可是我的丈夫卻日日迷戀一個青樓女子,公婆表面大度,卻在背後為夫君物色良妾,只不過是因為我生不出孩子。”
“這世上對女子何其不公,若不是大人救了我,給了我新生,我怎麽能日日看著他們一遍又一遍的經歷生前的痛苦,啊,還有那法陣,那個女人永遠別想轉生,她的魂魄要永遠滋養著大人的陣法。”
她像是瘋癲了一樣,溫柔的面具在她臉上一寸一寸的破烈,突然,她伸出來手朝著任衿衿而來,嘴裡還說著:“你也留下來做大人的養料吧!”
在她的手要碰到任衿衿的那一刻,一把劍直接貫穿了她的心臟,她甚至還沒有發出來聲音就倒在了地上。
而任衿衿的面前正站著謝輕舟,他收了劍轉身看向她,嗤笑了一聲:“怎麽?躲都不會了?”
剛剛那一下,若不是謝輕舟來得及時,她可能已經被玲娘纏上了,任衿衿看了一眼玲娘的身體問道:“她死了,我們要怎麽出去?”
這幻境是玲娘帶她進來的,這下他們要怎麽出去呢?
沒想到謝輕舟又露出了看白癡的目光,他抬起手來,黑霧將這幻境撕開了一個口子,任衿衿看著那個口子張大了嘴。
他們魔界都這麽人狠話不多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