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涼薄冷淡,就像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燕姬喘著氣也掙脫不了他的控制,她突然想笑,是誰說,沒了乾淵,謝輕舟的實力就不如之前。
至少現在,他能將她壓製的無法動彈,謝輕舟,靠的從來不是外物,他本身就恐怖如斯。
“還請尊主,放燕姬一命。”
她低下頭只能求饒,不遠處的謝輕舟呵了一聲問道:“你怕是忘了,本尊出手,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屬下,屬下會永遠效忠尊主的。”
謝輕舟的余光看了下手裡的任衿衿,原來她早就醒了,此時也發覺氣氛不對,裝睡呢。
“哦?本尊可不需要什麽效忠,只有死人,才不會找麻煩。”
他的話看似是在對燕姬說,可是下一秒,任衿衿就聽到了他放輕的語氣:“你說對嗎?任衿衿。”
咯噔一聲,任衿衿覺得自己的心無限下沉,大魔頭為什麽cue自己,不行,她現在是在暈著的,他一定是在試探自己,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別裝了。”
少年松開了攬著她的手,沒了依靠的任衿衿只能假裝自己剛剛醒來,她伸出來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緩緩睜開眼,面前的場景就,很尷尬。
不遠處的燕姬趴在地上,身上的薄紗都撩到了大腿上,那身材別說多好了,只不過謝輕舟的眼中,始終冷淡的很,任衿衿看著這一幕,突然很想問問,謝輕舟,你系不系不行。
“這是發生了什麽?”
她說了一句話,試圖打破此時這種詭異安靜的氣氛,一旁的謝輕舟雙手抱胸,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看向她:“你都聽到了多少?”
任衿衿有些心虛的避開了他看過來的眼神,反正不該聽的該聽的,她都聽到了,但是,她可以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偉大的魯迅先生說過,好奇心害死貓。
“我,我才剛醒過來啊,你在說什麽,呵呵,你這人,真逗。”
聽著她的話,謝輕舟才不會信她的鬼話,不過看她的態度,怎麽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不遠處的燕姬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也是一驚,這個姑娘跟謝輕舟說話,竟然就像是戀人間的親昵一樣,關鍵是他們尊主還沒有反駁,她怎麽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任衿衿,別人是單純,你是單蠢。”
他這話,又在陰陽怪氣她!你家不是在碎空山嗎?怎麽住八卦圖上了!可惡。
“什麽話你這是,你這叫什麽話!不許人參公雞!”
任衿衿鼓著臉叉起了腰,一幅再敢多說,我就咬你的樣子,倒是把謝輕舟給逗樂了,不過此情此景,落在了燕姬眼中就是一種煎熬。
“內個,尊主,還有夫,夫人?”
她斟酌了下,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任衿衿,兩人聽到她的稱呼都扭過了頭,任衿衿紅著臉反駁道:“別亂叫,誰是夫人!我有名字。”
“不想要你的舌頭了?”
謝輕舟半眯了下眸子看向燕姬,接收到危險信號的燕姬住了嘴,不是她想打斷他們,實在是,她想從地上起來啊。
就在三人說著話的時候,萬莊主突然向任衿衿襲來,不過謝輕舟的動作要比他快多了,被打到地上的萬莊主滿眼不甘心。
任衿衿這才想起來,還有件事沒解決呢,她走到了萬莊主身邊蹲下身問道:“為什麽非得是我和嶽詩瑩?”
“外面那些人都是被你抽乾血的嗎?”
被謝輕舟控制著的萬莊主死死咬著唇不發一言,謝輕舟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用再問了,他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你還不如,問問她。”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燕姬也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控制被撤走了,她從地上站起來,對著謝輕舟行了一禮:“多謝尊主。”
她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帝辛的身邊有很多人,她能擠到前面,也是憑借著一份聽話乖巧,可是帝辛不會放過任務失敗的人,看他們這意思,伏魔山也是非去不可了。
那她到時定會被帝辛千刀萬剮的,所以她剛剛才說出要效忠謝輕舟的話,雖然謝輕舟比起帝辛也不相上下,只不過,如今還沒有人站在謝輕舟這邊,她是第一人,倘若不出大錯,也許謝輕舟並不會為難於她。
將這些心思過了一遍後,燕姬看向任衿衿說道:“回夫.”
任衿衿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叫我任衿衿。”
什麽夫人,達咩,這裡沒有夫人!!!謝輕舟這下屬眼神怎麽那麽不好?
燕姬先是看了謝輕舟一眼,只見少年依舊那副冷淡的樣子,不過她怎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氣,難道是因為夫人不肯承認他們的關系?
她將視線又移到了兩人露出來的手腕上,那明晃晃的合緣珠上,這合緣珠都帶上了,夫人怎麽不承認?難道要對他們尊主始亂終棄?
“任姑娘。”
燕姬想了想,覺得自己喊任衿衿的話,恐怕不合適,喊了她任姑娘接著說道:“這座迷宮,是萬驍早就建好的,本來就是,為了他。”
她伸出手指向了被鎖鏈鎖住的男子,劇烈的掙扎讓鎖鏈將他的手腕都磨破了皮,滴滴答答落下了綠色的血。
“不許動他!”
萬驍喊了一聲,只怕任衿衿他們會傷害到他的兒子,從燕姬的口中,他們這才明白,原來萬驍的兒子在小的時候得了一種罕見的病。
貧血,出血,發熱,看過的大夫都說活不長久了,那個時候的萬驍不相信,帶著他四處求醫,後來遇到了一個人,那人說,換血才可以讓他活下去,但是要找到最為匹配的血液才可以。
這麽多年,他抓了不少人,血輸入了萬公子的體內,可是沒想到卻讓他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只能對外宣稱兒子的死訊,背地裡卻還在找著最合適的血液。
而告訴他,任衿衿和嶽詩瑩的血液最為匹配的,不是別人,正是燕姬,本以為能將謝輕舟困在這裡,誰曾想,連自己都叛變了呢?
任衿衿聽著他的話搖了搖頭,這不就是血液病的症狀嗎?在這落後的古代,即使人可以修仙長生,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生病之後的無知,還換血,他兒子沒死在排異反應都算是命大了。
“我只是想讓他活,他不應該死。”
萬驍捶了下地,不甘心的說著,他的兒子不應該早早就死去。
“那外面那些人呢?一具屍體摞著一具屍體,他們是怎麽死的,你比我心知肚明,他們就該死嗎?這世上沒有該死的人,你的兒子不該死,那那些人又該找誰說他們不該死?”
任衿衿看向萬驍,握緊了手:“為強者,不求你能庇護一方,但求你不要禍害一方,你的劍該對著的,是你的敵人,而不是這些無辜弱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