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雁奴(2)
只不過能夠讓她來上崗的殼子顯然是不用治了,因為死了才能以靈魂為代價讓她上崗續命來完成遺願,否則她這個任務者是不可能來到之裡。
一想到殼子的遭遇,她就覺得殼子該不會是讓她對谷主進孝之類的的吧,要是她非得閣擔子不乾!
只不過還沒有出現遺願,所以她也得只能繼續接收殼子的資料。
有一天,谷主帶回來幾個人,他們穿著的衣衫跟她見過的人都不同,純色的長衫跟她們巫國的色彩鮮豔的短衣裝束完全兩個樣,因此雁奴對那些人生出了有史以來的一絲好奇。
巫國並不大,但是群山環繞,還是個終年彌漫瘴氣之地,但巫國的人天生生活在這個地方,自成一國,因此巫國人並不害怕這些對於常人來說足以致命的瘴氣。
谷主說,他們不是巫國的人,讓她不要去接觸。
谷主曾經說過,谷外的人心裡都住著魔鬼,他們永遠的貪婪,內心醜陋墮落讓人惡心,讓她永遠不要相信谷外的人,因為信了就會遭到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最後沒人可以救她,只能絕望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谷主的話,雁奴都記著的。
可是好奇心,任何人都有。
換言之,雁奴也是,谷主的話沒有止住她心中的那一絲好奇,反倒勾起了的。
某天清晨,天未亮。
雁奴從藥洞那邊剛泡碗谷主讓泡的藥液,即使換了一身衣衫,可藥液對身體那種千針扎似的余痛還在,所以走起路來有些遲緩,慢吞吞的。
小道上遠遠的走回藥爐的時候就注意到挑花樹下一個身影,那是谷主帶回來的人中,被尊稱為少主的俊俏少年郎,谷主說那人是個尊貴的少爺,讓她看到的話,就繞著走。
此刻少年郎身著白衣,手執長劍揮舞著,劍氣如虹,帶起了地上的落花飛舞,而少年白衣飄飄,身形在落花花間點劍而起,忽而落下,身姿輕盈如燕,似隨風而動,卷起落花,看前好一幅如畫的景致頓時愣住。
雁奴隻覺得,桃花樹下的白衣少年,定然是誤入凡塵的謫仙人。
有生以來,第一看看人看得出神,甚至乎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圍欄邊上也不自知。
少年發現了她,對方知道她是谷主唯一的徒弟雁奴。
少年跟她說了句雁奴姑娘早,還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他說她臉色蒼白,面上甚至乎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雁奴從沒有跟外人說過話,更加不知道除了谷主之外的人,還會有人關心她,那一刻她忘了谷主說過的話,回了一句沒事,卻也因為對方笑著說她的聲音真好聽,而後猛地驚醒眼前的人是谷外的人,於是任由身後的少年追問,卻不哼一聲匆匆離開。
自那天起,少年總是每天的都會早早在哪裡舞劍,每次她經過時候都忍不住的看一會兒,對方察覺到她,跟她說話,她不回他也不怒,反而笑著說小心腳下的石子莫要摔,見她不回還會朝著匆匆離開的她微笑。
忽然有一天,少年沒有早起舞劍,後來聽到伺候他的人說他身上的毒發作,谷主已經給他診治。
雁奴離開後沒忍住,趁著沒人時候偷偷去看床上面容蒼白緊閉著雙眼的少年,有那麽一刻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何不理桃花樹下滿滿朝氣的那個少年郎。
也是從哪一天起,雁奴便得了偷偷去看望昏迷不醒的少年郎的習慣。
一連好幾天,當聽到他醒來時候她居然會有種前所未有的高興感,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陌生,卻又奇怪。
不過她沒多想,因為她覺得自己心裡高興就好。
自少年醒來後,再次回到了桃花樹下練劍的日常,而她再也沒有避開少年,總是在哪裡偷偷的跟著少年郎說上幾句話,然後看著天色依依不舍的離開。
可是好景不長,少年得病在谷中住了半年,谷主把他的病治好,少年自然就不能再留在谷中,必須離開。
雁奴有史以來對除了谷主以外的人感到了高興,悲傷和難過。
可谷主說過,她不能離開藥谷,她是藥人,谷主說過她的血肉能治百病,不管是任何的奇難雜症都能治好,雖然不能讓人長生,這樣的血肉的她,一旦出現在藥谷外,她會成為谷外所有人都想爭搶咬上一口的香餑餑。
谷主說過,想讓她變成毒人,可日以繼夜的研製卻也只是讓她百毒不侵而已,但是聽說谷主已經找到了新的辦法,她必須要離開藥谷去外面找那些藥材回來,下一次回來,谷主就可以讓她成為毒人,她的血不再是大補,而是變成世間最可怕的劇毒,不管誰想吃她的血肉,得不到治療,甚至乎還會瞬間斃命。
雁奴只能遠遠看著少年郎帶著人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藥谷,他們走後,她心裡的快樂也被帶走似的,以往從谷主那裡期待的快樂,似乎永遠都不再是她最奢望的東西。
不久之後,谷主也外出采那些能夠讓她成為毒人的藥材,這一次谷主說可能會去得久一些,跟以往離開藥谷時候叮囑的那樣,讓她守好藥谷,看好藥人,按時泡藥,不許任何人進藥谷,她都一一應下的。
半月後,一次巡查藥谷瘴氣林時候,雁奴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少年,只不過對方受傷了。
谷主說過,最快也要一年的時間回來,所以她選擇違背谷主的叮囑,把少年帶回藥爐裡,悉心照料受傷的少年,少年說他愛上了自己,所以忍不住的再次來藥谷找自己。
雁奴自知不懂情愛,可她說出來之後,少年告訴她,日思夜想的夢中人,便是摯愛之人,就像是她是他日思夜想的夢中人,若是她也喜歡,那便是兩情相悅,更是男女間的情愛。
少年郎的甜言蜜語,情竇初開的雁奴徹底深陷。
在藥谷生活的那三個月,是雁奴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