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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506章 這一喝下去,她得死吧
  大夫欲言又止。似有為難。

  衛熙恆此刻還算信任他,忙道:“也不瞞大夫,這些時日,我去過不少醫館,大夫開的各種藥也全吃了,卻總不見效果。”

  銀子更是花錢如流水。

  要不是有個承伯侯府,衛家如今的家產,怎麽夠他霍霍?

  何況他還有個嫡親的弟弟。

  衛熙恆廢了,母親待他如初,可父親卻全力培養阿弟,他雖不至於嫉妒含恨,可到底不舒坦。

  他必須得好。

  得有自己的血脈,才能一雪前恥。

  他痛苦。

  “平素,羊鞭,牛鞭,鹿血也從未斷下。”

  腥的他惡心想吐。

  可他還是不行。

  “這種事急不得,郎君還是得平常心態,切忌焦躁。我這就給你開個藥方,吃上幾個月,試試效果。只是……”

  “但說無妨。”

  “只是這藥材的價格,尋常人家只怕負擔不起。”

  衛熙恆還以為怎麽了,一聽這話倒是松了口氣。

  錢?承伯侯府有。

  “用最好的藥!多貴也吃得起!”

  大夫搖頭:“而您的身子本就虧空。只怕上回行房過於不節製,這才導致身子徹底壞了,更遭反噬的厲害。若說徹底治好,老夫也並非大羅神仙實在也無法保證,只能量力而行。”

  此人準確無誤的說出了他的病根,頭頭是道。卻沒自吹自擂,打包票說能藥到病除。

  太醫都沒他有如此本事吧,可見民間還是有本事的大夫的。

  這般,愈發讓泥足深陷的衛熙恆信賴。

  反正他已是殘身,只要不是能死了人的鶴頂紅,他什麽都敢喝。

  大夫取過毛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個又一個藥名。

  他不過會些岐黃之術,小毛病倒不成問題了,可沒有治疑難雜症的本事。能這般高深莫測無非是衛熙恆一入內,他就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各藥鋪之間雖是競爭關系,可平時也會小有往來相互較勁切磋。私底也下早就傳遍衛熙恆四處求醫的事。

  他存了個心眼,特地看過衛熙恆的畫像。就等著運氣好撈上一筆。

  前頭看病,衛熙恆在各大夫面前全都透露了一點病症。

  不多,可融合在一起,就成了他!診斷出來的!

  可不能說他沒有醫德,畢竟這種病,宮裡的禦醫尚且束手無策。他只能盡力的開各種昂貴的補藥。

  至少強身健體。

  衛熙恆珍貴的捧著藥方,出隔間抓藥。

  剛撩開部簾,就被那坐著的女娘擋了路。

  衛熙恆驚恐:!!!

  沈嫿幽幽:“出來了啊。”

  女娘歎了口氣,似無法理解他的一意孤行:“真決定了不去宮裡淨身當公公,那可是為你量身而定的職位。你若不去,我是相當惋惜的。”

  “整日喝藥,你這是何苦來哉?”

  衛熙恆想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好像自從一線天那日,沈嫿點撥了崔絨,讓她與二弟徹底反目成仇後,他就沒一日好運一件又一件的噩耗滾滾。

  可他不敢。

  他深吸一口氣。瞥一眼女娘身後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沈嫿見狀,免不得批評:“我這是為他好呢!不去也就算了,卻連聲謝謝也沒有,實在沒教養。”

  說著,她施施然起身。

  戲看夠了。

  她要去刑部尚書府了。

  可身後一直平靜未語的崔韞動了,在沈嫿困惑的神色下,他擦過她去了隔間。

  沈嫿瞪大眼,就見崔韞食指彎曲,再桌面上敲了三敲。

  “衛熙恆的藥方,給我一份。”

  她說呢!崔韞和她聽什麽牆角!
  沈嫿:!!!
  她猛的轉身朝外而去。

  崔韞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在大夫誠惶誠恐的眼神下,他看也沒看藥方一眼,反倒取過紙筆,寫下一劑藥方,交到即清手上。

  是潤嗓子的。

  他原想著放沈嫿一馬。可這大放厥詞的女娘,遲早將嗓子給劈啞了。

  即清恭敬接過,去開藥。

  “爺,那些卷宗可要送去刑部尚書府?”

  崔韞:“不必。”

  男子淡淡:“給薑兆送去。”

  即清:“薑大人自該為爺分憂。”

  抱著美妾的薑兆猛的打了個噴嚏。

  崔韞出了藥鋪,就見女娘可憐兮兮的立在角落,見著他後,她一步一步挪過來。

  “是藥三分毒,為了身子著想,你無需進補。”

  崔韞:“是麽?”

  “難道不是故意引我入內?”

  沈嫿的身子虛晃一下她惱羞成怒:??“沒有!”

  見她這般,崔韞攏起眉心。

  “那倒是我想茬了,還以為你是特地為之,提點莫諱疾忌醫。再以衛熙恆一事,以此警戒我。”

  “那你還不扔了!”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才是。”

  就崔韞先前的狠勁兒,他若喝了那還得了!女娘喉嚨莫名的乾澀。

  她深吸一口氣也不願在街上和崔韞為了這種事爭執。撇下他,直直朝刑部尚書府而去。

  一路沒再生波折,她以為崔韞沒過來,可不想她前腳入府,他後腳就來了。

  謝珣見崔韞手裡提著的藥,心下一咯噔。

  “漾漾身子可是又不爽利了?”

  崔韞淡淡:“這是我吃的。”

  即清很快煎好藥送來。

  崔韞接過來慢條斯理的用玉杓攪動著藥汁,等差不多涼了就要端起來。

  沈嫿眼前一黑。

  這一喝下去,她得死吧。

  明明該補的是她!
  女娘搶了過來,在謝珣震驚的神色下,她仰起頭來,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謝珣:“你!”

  沈嫿哭喪著臉:“口渴。”

  她沒臉再待此處,可又死活不願回陽陵侯府。正火冒三丈打算去七王府,將剩下的藥全給姬紇灌下去。

  可她沒去成。

  反倒被崔韞提著帶去了王府。

  兩人都沒在此留過宿。

  王府內還貼滿了喜字。每日都會有人過來打掃。

  沈嫿隻覺得,她又當了回新嫁娘。

  水沿著浴桶嘩嘩地往外溢了出去,水深火熱間她隻記得死死攀住崔韞的肩。

  也總算明白了禍從口出四個字怎麽寫。

  水涼了,她腦袋發昏的被抱起,去了榻上,他又欺壓過來。

  “還嘴硬嗎?”

  “不了。”

  她難受的泫然欲泣,在跪伏榻上時,唇咬著細白的手。

  不想再來。

  “疼……”

  她艱難出聲。嗓音破碎。

  “含……含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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