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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435章 既然不說,那就都剁了
  等被按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沈嫿都是茫然的。

  新掌櫃諂媚不已,隻當辦妥了差事,然,很快,見謝珣在沈嫿邊上落座。他的笑容一僵。

  “客人,這是我們公子的位置。眼瞧著,他也快到了。您在此處,怕是不妥。”

  “您許是不知,他是沈家大公子。同娘子更是兄妹。見您同我們娘子一道來此,看在她的份上,公子回頭也能給您在旁處加個座。”

  “您看可好?”

  謝珣瞥向他:“大公子?”

  那人腰板挺直,好不得意。

  “正是,如今繡坊可是在他名下,我們公子是豐州城有頭有臉的才俊。”

  “可惜了,他來不了了。”

  說著,他一抬手。

  黑衣暗衛不知從何處驀然冒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掌櫃就被捂住嘴,硬生生扔了出去。

  很快,引起一番騷亂。

  “這……這人未免太過囂張!”

  “誰不知展會由沈家所辦,他一來坐了歷年沈家家主之位本就猖狂,又將沈家繡坊的新掌櫃扔了出去。這是故意找事不成?”

  “瞧著面生……”

  “嗤,且瞧瞧他邊上的是誰,那是沈嫿,她帶來的人,還能是善茬?沈家那點破事誰還不知?我看著今兒也有的鬧騰。”

  眾人你一眼我一嘴的,偏偏第一排的兩人聽的仔細卻坐的穩穩當當。

  真是夠厚臉皮的。

  “阿兄將沈瞿如何了?”

  女娘側頭問,她一動,發間的步搖跟著輕微晃動,鈴鐺聲清脆。

  謝珣神色柔和。

  “非我所為,那個畜生不過受了些皮外傷。”

  不是他,那就只有崔韞了。

  謝珣自然不會同沈嫿細言那過於血腥的事。

  夜色下,窗格半支著,男子立在窗前,月色的銀輝襯得他毫無半點情緒的臉愈發冷漠如霜,眉眼如初,卻似羅刹。更無普渡眾生的悲憐。

  他微微壓低身子,冰涼的刀面抵在沈瞿喉間。

  “我來此,只是有意討教沈公子。”

  驟然間,眼底的陰鷙無處藏匿,聲線更是夾雜著道道寒意。

  “誰給你的膽子!”

  便是沈瞿有了前世記憶,可如何見過此等陣仗。

  他欺軟怕硬,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嚇得伏地不敢動彈,深怕匕首刺入,鮮血四濺。

  見他慫成這般,崔韞又將匕首收回去,借著淡淡的月色,細細打量。

  “倒是過於鈍了。”

  影一:“是屬下失職。”

  他低低一笑:“你且問問,沈公子可願不計較?”

  沈瞿認出了人,更是不安的發抖。不等影一發問,他自以為聰明顫聲道。

  “怎……怎敢。”

  崔韞的嗓音沒有半點溫度。

  “可見你是不怕疼的。”

  沈瞿大氣都不敢喘:“侯爺的匕首若是用著不稱手,我屋內正有一把削鐵如泥的。您若要……”

  “取來。”

  “是!”

  他連滾帶爬,翻箱倒櫃雙手奉上。禿頭,在月色下亮的能發光。

  崔韞卻沒接,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哪隻手碰了?”

  “是……是我該死,若是知道她還是侯爺的人如何敢生貪念。您……”

  他冷冷打斷:“問你,哪隻手碰的!”

  他額間的汗大顆大顆的滾落。

  崔韞卻失了耐心:“既然不說,那就都剁了。”

  沈瞿眸帶驚懼,‘哐當’一聲,一個沒拿穩,匕首落地。

  影一按住沈瞿的手,他不過稍稍用力,後者便動不了分毫。大有手起刀落的架勢。

  “右手!”

  他失聲尖叫。奉上隻為討好的匕首瞬間染了血,左手的大拇指被削了下來。血淋淋在地上滾了幾圈。

  沈府內院的奴才,不見半個人影,也不知崔韞是怎麽做到的。謝珣一路過來,暢通無阻。

  濃重的血腥味,撲入鼻尖,謝珣卻早習慣了殺戮,面色不改的走近崔韞。

  處死一個人,在絕對的權勢下,輕而易舉,更不會背上人命官司。

  誰敢追責?

  “好歹也給我留著教訓。”

  崔韞垂眸,看向手中玩了許久的匕首。

  “的確不好越俎代庖。”

  他垂眸去看地上疼的抽搐的沈瞿:“我此生最不恥兩種人,一種昏庸無道橫征暴斂,再為一己之私,置萬千黎明不顧。另一種,便是如你這般,不知寡廉鮮恥橫搶硬奪。自詡高人一等,以肆虐他人為樂。”

  他不是愛玩恃強凌弱的把戲麽。

  自然也要嘗嘗,這種絕望的痛楚。

  他喃喃:“雖鈍了些,但好歹能用。”

  崔韞倚著窗,饒有耐心細細叮囑:“慢慢來,不著急趕路。”

  謝珣在一旁溫和帶笑,無視那刺耳的慘叫聲連連。

  他誇影一:“你這手法,宮裡淨身房的掌事公公,都要向你學一學。”

  沈瞿疼的暈過去,即清尋來鹽水,朝他下擺潑去,如此鈍的匕首,影一面無表情的割著。偏偏又吊著他一口氣,讓其清醒的看著子孫跟徹底廢了。

  同殺了他有何區別?

  再看崔韞,慢條斯理的剝著核桃。他手形好看,剝出來的核桃肉也是整全的。

  “給漾漾的?”

  “練手。”

  崔韞罕見的勾了勾唇:“此處醃臢,她嬌氣,定然嫌髒。”

  半柱香後。

  他輕聲道。

  “沈瞿。”

  這種情況下,男子依舊優雅矜貴。

  “你若是不服,實在抱歉,也只能忍著。”

  說著,他微微一頓,君子端方有禮,唇齒間似有惋惜。

  “時也命也,為難你了。”

  謝珣想,崔韞多少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難怪能同漾漾對上眼。

  沈嫿見謝珣不語,這會兒杏眼微睜,心被勾的癢癢的,語氣溫吞:“阿兄怎麽不說了?難不成還有我聽不得的嗎?”

  “你和崔韞還有秘密了?”

  女娘刨根問底:“果真只是皮外傷?可若只是小罰小戒,他怕是不會跑這一趟。”

  她哪裡是好糊弄的。

  再者,謝珣適才曾言,沈瞿來不了。

  這得多大的傷,才會讓頭一次舉辦會展的沈瞿無法出席?

  女娘精致的瓷白小臉上,布滿了不信。

  謝珣自然不能說,你的崔韞讓沈瞿不能做男人了!
  漾漾可是未出閣的女娘。

  “但凡還剩一口氣,如何不算皮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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