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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長子》第243章 大宴(一)
  楊一清入城不久後,宮裡的聖旨也遞了出來。

  朱厚照等自己的將軍已經很久了,他沒有搞獻俘或者受降,又不是火篩,逮著一點東西,搞得跟征服了草原一樣,其實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但這些出生入死的將軍,朱厚照心中早就發過誓,他絕對不會讓那種‘死在自己人手中’的事發生。

  周尚文、譚聞義、孫希烈、於子初、常大晟、柳江傑、史大淮和徐鎮安。這八個甲級衛的指揮使名字,他一直記得很清楚。

  當初他們可是立過誓言的。

  這幫人因為這層緣由,自己私下裡也相互抱團,再說句小人的話,其他人其實不太能入得了他們的眼,我們和皇帝什麽關系,你們又是哪路貨色?

  再入京師之後,八人不由意氣風發,手上或多或少有軍功,京裡也大變了模樣,幾個月之前他們還是無名小卒,畢竟天子腳下,一衛指揮使又能大到哪裡?但幾個月後,他們作為皇帝的親信,人生得意至此,會作戲的文人能夠面沉如水,但他們這些二三十歲的武夫哪裡懂得了那麽多?
  西北苦寒,京師繁華,又是春暖花開,剛入城的這個晚上,他們就有些按耐不住興奮了。好在皇帝的聖旨來的及時,將他們敲醒——明天還有正事兒呢。

  楊尚義、周尚文為首,一幫人全都跪地接旨。

  宣旨的是司禮監的尤址公公,他現在也不容易,雖然皇帝宣了他來司禮監,但畢竟上面還有個劉瑾,人家可是看著皇帝從小長大的,而且還不待見他,
  論舒適,還不如他在山東當個鎮守太監。

  現在勢單力薄,對於這一幫武將,他也不嫌棄,言語之間極盡客氣,“楊將軍、周將軍,恭喜了。此番在寧夏大展我大明軍威,陛下對此頗為振奮,已經在宮中等著各位了。往後,咱們還要多多往來才是。”

  楊尚義是跟著王越的人,王越什麽路子他最清楚,在他看來,宮裡的這些沒根的人是最不能得罪的。

  “多謝尤公公,眼下楊某公務纏身,等事畢,務請公公賞臉。”

  尤址聽了耳朵一動,心中想著:武人還是比文人要好些。

  這些日子,他橄欖枝拋出不少,但願意接的其實沒幾個。

  邊上的周尚文眉頭皺了皺,他對這些事並不擅長,心中隻想著明日的大宴。

  之後楊尚義帶了尤址去了一旁小敘,他們八個人是只能自己互相看看。

  “……楊將軍,和這個尤公公很熟?”於子初這樣嘀咕了一聲。

  周尚文轉身盯了他一眼,臉色冰寒,卻也沒說什麽。

  武將之中,敢於和他們比聖眷的,也就是楊尚義了。他的出身可以追溯到王越,那是皇帝還是太子時就非常堅定的太子黨。這幾年來,皇帝將大明騎兵交給他一個人帶,那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和金錢,要說皇帝不寵他,那是誰也不會信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些個‘上直親衛’的指揮使,和他相比其實也落了下乘。

  但要說世事也確實弄人。

  這次在寧夏,楊尚義率領的大明騎兵雖然一路追擊火篩至長城,打得是蕩氣回腸,可說來說去砍下的首級也就兩千出頭,關鍵是還給火篩跑掉了。

  真正立下奇功、活捉扎那的反而是周尚文。這下雙方就有的說道了,誰都有不服氣的地方。

  周尚文現在胳膊上還有傷呢,譚聞義、孫希烈兩人作戰時也是衝鋒在前,他們都是勇武無雙的人。

  但楊尚義是沒啥傷的,他是一路追擊,總不至於自己從馬上摔下來。

  “彥章兄(周尚文字),明日陛下大宴,到時有何封賞也會有旨意下來,這個時候楊守文(楊尚義字)和司禮監的公公往來密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自己也應明白,論功勞他是不如我們兄弟幾人的。”

  還有一句話於子初藏在心裡,他手裡的兵馬還比咱們厲害的多。

  周尚文和這七人,原來都是以兄弟相稱,但是接觸的多了,他個人多謀略、又添勇武的能力還是讓他們信服,再加上此次洛浦河之戰,周尚文大概率是要成為他們上司的,所以事情怎麽辦還是要周尚文有一句話出來。

  周尚文自己也想得到於子初說的這些事,但是他腦子裡也有皇帝的形象,“……你們都覺得,陛下是輕易被蒙騙的人?”

  聽了這話,七人也不由沉默。

  “司禮監也好,兵部堂官也好,即便以往他們說什麽話重若千斤,但陛下是何等氣象的帝王,涉及封賞功臣的大事,司禮監還能說得上一句話?”

  周尚文越說信心越足,這是對他自己判斷的信心,也是對皇帝的信心,“就讓楊將軍去做吧,咱們安安穩穩的度過今夜。”

  但如何安安穩穩?八個大男人大眼對小眼啊?睡又睡不著,早就閑出了鳥。

  好在恰是這個時候,有個其貌不揚的人進來,但一亮錦衣衛的牌子還是震驚了他們,“八位將軍,陛下口諭,請幾位星夜入宮,再續前時之約。”

  周尚文表情略有振奮。

  論聖眷,誰怕誰?

  ……

  ……

  豐熙和郭尚坤大約出去了小半天時間,回到乾清宮也沒什麽話,只是在遞奏疏的時候,低頭和皇帝講:“陛下,楊應寧已經到京師了。”

  “知道了。明日照常擺宴,咱們君臣都不要去管他了。”朱厚照臉上有些沉思,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接下來如果還是要當眾不給他這個皇帝選擇空間,那也沒辦法了,沒有楊屠夫,還能吃帶毛豬不成?當然他心裡還是希望能順利些,大宴群臣的時候,有個人攪局多不好?
  乾清宮裡燭火搖晃,炭盆也不再需要,春天的感覺還是好些,穿些單衣也方便。

  豐熙不知道皇帝是什麽心思,但也不敢多說,還有好幾位朝廷重臣在呢。

  “立複套為國策之事,朕會在大宴時向將軍們宣布。”皇帝沒有抬頭,只是這樣告訴內閣和各部尚書,“……若是沒有將軍願意接此重任,那是朕教人無方,誰也怨不得。若是有人領,朕還是希望各位愛卿能暫時先放下心中的成見。咱們君臣齊心,開疆拓土,等將來到了地下,也有臉能夠見祖宗。若是把祖宗的土地越守越小,咱們自己說的頭頭是道,後世人知道了,怕不知道要怎樣恥笑我們呢!”

  為了複套的事,內閣首揆都給皇帝搬開了,這個時候沒有跟隨劉健去的,還能有話什麽好說?
  所以這是沒什麽的。

  不過韓文啟奏,“陛下,若要複套,則寧夏鎮亦需一支大明騎兵,微臣慚愧,按如今的國力……臣恐國庫負擔過重。”

  “知道的。因為有難度,所以咱們君臣都要勤勤懇懇,不能有一日貪圖享樂,朕勵精圖治,各位愛卿也要忠心報國,三年做不到,那就五年,五年做不到,那就十年,朕才十五,若是能在二十五時完成此志,朕也認!因為這是朕的責任!”

  這話說得特別像皇帝歷來的風格。胸懷大志、堅定不移。帝王,就是需要這樣。

  “吾皇聖明!”

  提前打招呼,已經是朱厚照給他們面子了。

  就是什麽都不說,又能怎麽樣?滿朝堂的將軍都是皇帝的親信。當然那樣治國過於粗暴,朱厚照並不屑。

  臣子們離開後不久,司禮監的尤址回到乾清宮。他現在非常謹小慎微,一個錯誤的動作都不敢有,躡手躡腳的到禦案前邊兒跪下,“奴婢參見陛下。”

  “怎麽樣?”朱厚照一邊寫字,一邊問道。

  “回陛下的話。別的倒也沒什麽,就是楊、周二人……似乎貌合神離。”

  朱厚照筆鋒頓住,這時他才抬頭,“何以見得?”

  尤址於是將那邊事仔細一講,楊尚義和他套關系,卻把周尚文八人撇在一旁,這足以說明問題。

  皇帝則輕輕一笑,武人玩這些心思真是又粗糙、又好笑。你要和司禮監套近乎,幹什麽當著周尚文的面?那意思仿佛就有點像是小孩炫耀,你瞧,我可以,你不行。

  “楊守文和你說了什麽?”

  “初次見面,也都是些場面話,就是大宴後,他還請了奴婢。”

  朱厚照想著,看來這是繼承了王越的那一套,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搞不定朝廷確實在邊關掣肘過多。

  先瞧瞧吧。

  “這事,你做得好。”朱厚照對尤址有一番讚許,楊尚義和他私下裡的事回來也照樣稟報,看來他是抓住了在宮裡的生存法則。

  尤址初來乍到,根本就沒有依靠。幾次一瞧,就知道皇帝別的不問,就是要誠實、忠心,所以他也只能將這些發揮到極致,這樣靠著皇帝,才有一條活路。

  “奴婢,謝陛下讚譽。”

  “做得好,自然是要讚譽。”朱厚照重新執起朱筆,蘸了蘸後繼續囑咐,“楊守文那邊,你和他保持關系就好,有些話他可能不敢和朕講,所以和你講了什麽你記得告訴朕。”

  尤址心頭大喜,皇帝真是不一般的手段,竟然不動聲色允許他和這位將軍密切往來,他本來回來稟報是有些害怕的,“奴婢明白的,奴婢對陛下絕不敢有半分隱瞞。”

  “你也不必太害怕。”朱厚照笑了笑,“朕知道,你還是懂事的,只要懂事,你有什麽好怕的?”

  “是,奴婢天生膽兒小,也瞞不過陛下,藏來藏去還是叫陛下一眼給瞧出來了。”尤址受了些鼓舞,就壯著膽子問,“楊守文這邊兒,奴婢有一節摸不準……”

  “你說。”

  “便是楊、周不合的情況,陛下要奴婢往哪個方向使勁兒?”說完這話他趕緊磕頭,“奴婢愚鈍,不知聖上的意思,心裡想做事,又怕做錯事,因而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還請聖上恕罪。”

  朱厚照不由樂了,“不知道差事是什麽,本就是該問清楚的。有什麽恕罪不恕罪的?問清楚了,也才好辦事。就怕有些人,搞不準還自信滿滿,一不小心替朕做了主,你說朕是治他還是不治他?”

  “當然要治,不論什麽理由,大明的主只能陛下做,旁人要替陛下做主,便形同造反謀逆!”

  朱厚照眼睛微微露出笑意。老實說他已經開始有些自得了,自得於將尤址召進司禮監這一步棋。

  都說大明朝的太監對皇帝最為忠臣,這個尤址確實讓他感受到了這一點。

  “起來吧。楊、周二人的事,你只聽不管,任他們去。”

  尤址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吩咐,只聽不管,任他們去?這樣下去萬一出什麽事怎辦……

  其實皇帝的心思是……武將們抱成一團,皇帝怎麽辦?
  不過這一句就不必和尤址說了,他想得明白是他的事,想不明白也是他的事。

  “奴婢遵旨。”

  尤公公這下心中就安定了。

  今晚對他來說特別的關鍵,他走出了關鍵的一步,找到了接自己橄欖枝的人,還被皇帝所接受……這件事,背後的深意更加不簡單。

  因為它代表著皇帝在扶持他。再深一步想,一定是劉瑾哪裡做得令皇帝不滿意了。

  劉公公那個人,尤址是知道的,到底還是心思多,也就是當今聖上睿識英斷、權謀手段無雙,這才壓製著他不敢稍有異動。

  換了旁人,不知道司禮監要膨脹到什麽地步。

  可話說回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劉瑾本就是心思複雜之人,又如何能做到事事都向皇帝坦誠?

  也就是說,現在是他尤址蟄伏之時。終有一天,司禮監是要換姓的。

  這邊想著,其實心中的笑意已經忍不住浮上了臉,進司禮監時撞見迎面走出的馬永成。這可是劉瑾的鐵黨。

  “……喲,尤公公今日是撞見了什麽大喜事,這嘴角啊,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水太深、風太大,沒有實力少說話。

  尤址立馬換了賠笑的諂媚臉……

  ……

  ……

  而皇帝也等到了從宮外宣得的八衛指揮使。當皇帝是可以腳踩兩隻船的,今天對你好,明天對他好。收服文臣他有很多種辦法,但武將,還是讓這些人明白,皇帝一樣有實力最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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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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