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劍姬的決勝時刻

  陸子清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下旁邊，呃，神武門弟子們一個個目光凝重，似乎感受和自己不太一樣。

  陸子清很尷尬，這豈不是顯得自己像個銀賊？但是正常的男人，都應該會激動的好吧？

  為了不被推出去打軍棍，陸子清也靜氣凝神，摒除雜念，抱著認真學習的態度，認真地觀察每一位少女的神情、氣質、動作、身材……認認真真地給每一個人打分。

  幾輪下來，陸子清也漸漸看出了門道。

  這個鬥劍儀式，並不是在比拚修為，並非修為高的人就會獲勝。有的少女贏了，也被點名撤換下去。

  在場邊有許多神武門的女仙師在打分，其中有一些很眼熟，是在鴻蒙書院裡見過的仙師。如果她們認為哪個少女不合適，就讓人舉起牌子，把她換下來。鼓聲一停就回身交手，號角一響就換人。

  忍不住要哭的，自然會被換掉，直接逐出場。將對手擊敗的少女，也不一定就是贏家，敗陣的少女可能過一會兒就又上來了。

  陸子清漸漸看懂了，她們在認真用自己的劍和舞姿向天神祈禱，對神武門弟子來說，這是很神聖的。少女們呈現給大家的，是一場極為艱苦的戰鬥。她們不知道已經在這裡跳了多少輪了，越是優秀的少女，所承受的戰鬥就越久。

  當入場起舞，這是一個進入狀態，與天地共存的時刻。她們祈禱，為英靈獻上戰舞。鼓聲一停，就是廝殺的時刻，這時要考驗的並不是修為，而是適應能力。擊劍必須完美符合韻律，不能早，不能晚，不能出現雜音。力量不能大，不能小，必須剛好比對手強一點點。決定勝負的關鍵不是力量，而是精神。不屈不撓，堅韌不拔，一直戰鬥到最後的精神。

  神武門弟子都肅穆地注視著場中，既是欣賞學習，也是鼓舞激勵。他們沒有那麽多齷齪的心思，因為在他們眼中看到的是一場苦戰，是血腥的戰爭中開出的紅蓮之花。

  他們要仔細感受這種舞蹈精神，一個揮劍太用力的人，是無法在戰場上生存到最後的。一個憑著力量凌虐對手，無法掌握武力的人，也是沒資格成為英雄豪傑的。少女們的鬥劍儀式，完美地呈現出了神武門秉承的武德，如果遇到的對手修為很低，那就要配合她，降低自己出手的力道。每一輪有數次劍刃相交的機會，能否鳴奏出悅耳的劍音，同時展現出完美的身姿和氣質，這便是仙師們取舍的依據，亦是技藝與武德的苛刻考校。要成為天武神女和劍姬，怎麽能光有技藝沒有美德？
  威嚴、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又是一輪換人。許多少女都已經累得香汗淋漓，但眼神依舊堅定。

  一個熟悉的少女身影出現在入場的人群中，讓陸子清差點兒又失去冷靜，李婉兒持劍入場了！
  李婉兒沒有再梳霄雲派的發髻，而是和其他的少女一樣編了辮子，束在腦後。神武門的對抗性太強，而且髮型要考慮到戴盔的問題。霄雲派的發髻會影響戴盔，在激烈的碰撞中依舊會散，所以在這裡沒有人會梳那種髮型。

  陸子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嘚瑟產生的錯覺，反正覺得在場一萬多人，雖然都是一臉肅穆，但少說有八千多人在看李婉兒。

  雖然所有的少女穿得都一樣，而且離著幾十丈的距離，但是陸子清一眼就能注意到李婉兒，小心臟激動得撲通撲通亂跳。

  李婉兒面無表情，冷漠如冰，持劍入場。

  陸子清忽然發現，她跟之前的少女不一樣，身上多了披帛。一條白色的輕紗披帛，纏繞在李婉兒的肩頭和手臂之上。這回跟李婉兒一起入場的許多少女，身上都戴了披帛，似乎說明她們已經取得了某種被認可的資質。

  號角嗡鳴，李婉兒持劍向天，氣質瞬間秒殺了四周所有的少女。鼓聲一響，李婉兒劍勢如江河滾滾，天地色變。跟她對劍的少女臉色都嚇白了，但踏著鼓點，劍音清脆交鳴，李婉兒並沒有把對方擊倒，只是行雲流水一般完成了擊劍。當鼓聲停止，李婉兒撫劍向天，劍光便如靜謐的波光一般沉靜。

  號角聲響起，許多少女知難而退，自動離場。劍雖然沒有脫手，但是她們在精神上已經敗了。

  場中不斷換人，換上來的都是戴著披帛的少女。數輪過後，場中已經幾乎全是身上戴有披帛的少女。

  此時鬥劍儀式已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輪，可能得有近百輪了。能留下來的都是姿容拔尖、武藝精湛的少女，氣質俱都非凡。大多數都已經累得香汗淋漓，嬌喘籲籲，但李婉兒依然一臉沉靜。

  一陣風吹來，滿場飄香，令人心醉神怡。

  場外觀禮的人也都不輕松，保持一個姿勢一下子好幾個時辰，沒點兒修為真扛不住。但每個神武弟子的眼中，此時都迸發出了狂熱的興奮目光，似乎決勝的時刻就要到來。

  陸子清也看出來了，現在還能保持氣度的少女，已經都是佼佼者了。李婉兒自然便是其中之一，在凌霄院每天早上跟著楚音仙師跳操不是白練的，簡直就像是專門為這個儀式做過特訓。畢竟說到舞劍，誰還能比霄雲派的女生更專業？
  四周的仙師們都在微微點頭，可以了，今年姑娘們的表現很不錯了，比往年高出一大截。現在還能留在場上的人，全都體現出了精湛的技藝和不拔的意志，夠資格成為天武劍姬。但是，能成為天武神女的人只有一個！現在開始，最後一百人決出勝負！

  威嚴無比的號角聲響起，配合震耳欲聾的鼓聲連續奏響十二輪，不再換人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決戰之時到了。

  鼓聲變得鏗鏘激昂，跟之前完全不同。殺伐之氣愈發濃厚，鼓點密集，預示著這一次，將不再是簡單地幾下交擊，而是要盡可能分出高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