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琴歸來之後非常推薦這趟旅程,她見到了風精女王,見到了許多美麗的精怪,從它們身上了解到了劍心的許多精妙之處,當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在梁琴之後,還有好幾個人去過,都說獲益匪淺。有個人居然也去過,而且陸子清知道這個人,千星劍聖魏書成?
陸子清頓時覺得有意思了,那時候的魏書成自然還沒有被妖怪玷辱,只是一個太昊二階修為的好少年。魏書成也盛讚了這趟旅程,說收獲匪淺,在花海之中,可以一夢悟道。
雖然陸子清也不覺得魏書成悟成了什麽正道,但是這個大家都推薦的旅行路線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裡面都提到了,對劍心難以描述的感悟,以及此行巨大的收獲。
差不多,每一個去花海的人都順利晉入了四階!實力大增,有了不可言說的小秘密!
這些日記,只寫給能進入靈劍天的師弟師妹們看的。一個接一個,成了連仙師們都不知道的小秘密。持有這些小秘密的霄雲弟子們期待著來日相逢一笑,以小秘密相認。
但魏書成並不是最後一個前往風巢的人,最後一個是蘇溪。奇怪的是,蘇溪一點兒也沒說風巢裡的事情,只是非常簡單地說,我去了,我回來了,我走了。這倒是也非常符合傳聞中她清冷的性格。
“婉兒!”陸子清揮舞著日記道,“還真的有不少人去過風精家裡做客啊,而且都有奇遇,全都晉四階了呢!”
“我就說是真的吧!”李婉兒十分高興,“之前你還說我太容易相信別人。”
陸子清道:“不是,你想我一個經常用劍心來說服別人、欺騙霄雲門下的劍心大騙子,如何能相信心聲全是真的?假心假意和真心真意誰說得好。雖然對於人來說心聲很難作假,那是因為人習慣用嘴說話,因此心裡不設防。但對於隻用心念說話的人來說,誰知道一層心意下面有幾層窗戶紙?”
李婉兒道:“那你叫我幹嘛?去不去吧?”
陸子清試探道:“我若不去,你還去麽?”
李婉兒嘟著嘴道:“你不去,我去幹嘛。”
陸子清一樂:“那行,咱們一起去。”
李婉兒十分開心,但是要去那裡對實力的要求是個硬門檻,兩個人只能加倍努力勤練。
陸子清開始練習用劍罡來使用踏劍式,將他的飛鳶劍拿了出來。練了好長時間之後,才算是掌握了在靈劍天裡踏劍的技巧。這裡沒有白天黑夜,但是感覺上,就像是已經練了半個多月。
陸子清終於做到能夠在靈劍天持續踏劍飛行了,並且可以維持著劍罡,以高速突進飛行。
李婉兒的內力沒有他雄厚,但是勝在靈巧,禦劍的時候很會節省真氣,飛得一樣好。
兩人做好準備的時候,一群風精也如約而至,將這裡的花蜜采了一遍,順帶給他們帶路。
這是一段很長的旅途,陸子清在前面飛,李婉兒在後面緊跟著,就可以節省不少體力。風精們更會偷懶,全都躲在李婉兒身後跟著飛,拖成長長一串。
陸子清翻白眼,怪不得它們願意帶人回家,這一路能省大力氣。
等到陸子清飛累了就換李婉兒頂在前面,李婉兒累了再換陸子清,飛了差不多有兩百裡,總算見到一個小小的落腳地,就像孤島一樣漂浮在天際。尺寸大概也就一張桌面那麽點兒,居然是一顆會飛的種子,有點兒像蒲公英,長長的絲絨張開來,種子垂在下面,像一隻水母一樣。有風精專門看著這座小孤島,不讓它偏離航線。
靈劍天看似是凝滯的,但其實是在一直向天邊流動。而且若不努力飛起來,就會用很慢的速度掉下去。如果掉出靈劍天,就不知道會進入什麽地方,很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此時這座種子小島在用很慢的速度微微旋轉,巧妙地維持著浮力,不讓自己墜落。
陸子清和李婉兒關於睡覺的時候誰在上面誰在下面的問題發生了無聲的爭執,最後兩人決定摟在一起,被一群風精擠著,在種子的傘床上睡了個覺。對兩人來說,這也是個非常特別的經歷,又親熱又好笑。
風精們會試圖介入兩人的劍心,跟他們進行心神感應。這一路上也了解了許多的事情,比如靈劍天是多麽的浩瀚無邊。一片花海或是森林的背後還會有另外一片,似乎永無邊際。但每一片之間都隔著幾乎難以逾越的距離,即使是它們要飛到下一站都是很吃力的事情。而且有的地方有厲害的木精和風煞,它們不敢隨便靠近。
在靈劍天外的地區,它們稱為離恨天,掉進去就永遠出不來了。至於靈劍天為什麽叫靈劍天,它們也不知道,因為它們的主母就這麽叫,它們自然也這麽叫。
李婉兒跟它們聊得很開心,陸子清就比較有所保留。逢人隻說三分話,何況是跟一群自來熟的小妖精呢?
李婉兒嬌軀溫熱,陸子清在她的小嘴上輕輕吻了一下,又香又軟。李婉兒嬌軀一顫,長長的睫毛抖動,不敢睜眼。四周的風精卻都興奮起來,嗡嗡直叫。
陸子清傻眼,心道,你們興奮個屁,我又不是在親你們。似乎李婉兒的興奮感可以分享給這幫家夥,導致它們也很興奮。然而它們開始打了雞血一樣鼓勵李婉兒,李婉兒居然真的鼓起勇氣,對著陸子清也親回來。
陸子清感覺美得很,剛想再進一步,李婉兒把頭扎進他懷裡,一張俏臉紅到耳根,說什麽也不肯再繼續了。
休息夠了大家就一起接著趕路,中間又落了一次腳,才終於抵達了花海。
當陸子清和李婉兒見到那一片巨大的花海的時候,真的被震驚了。霄雲派的乾坤陣所在的那些上百丈的巨大藤蔓在這裡只是很普通的存在,這裡的王者是風信子,各種顏色的風信子開著巨大的花團,每一個花團都有上百丈高,像一座巨大的花樓。各種植物盤根錯節地共生在一起,在靈劍天裡構成了一片浮萍一樣的巨大島嶼。
當兩人踏上花海的時候,簡直像是回到了陸地,進入了一片巨大的森林。而人類的身高在這裡也就像是一隻蟲子。在這裡生活的全都是風精,看起來都很友好。
風精告訴他們,這裡也會有它們的敵人偶然打過來,那就是風煞。按照陸子清接收到的心靈感應中的描述,這是一種很像螳螂的生物,雙手鐮刀,很勇猛,外殼很堅硬,而且賊凶殘,吃肉。
陸子清覺得這很符合大自然的規律,這麽大的生態圈,總得有點兒啥天敵不是。風精們是弱小但是很擅長群體戰鬥和以德服人的生物,自然以德服人的方式就是把對方打跑,但總還是會有不小的數量被風煞吃掉。
兩人被帶去見風精女王,也就是它們的主母。出於意料,這主母並不是像陸子清想象的那樣像個大肚子蟲子,而是擁有跟人類一樣的身高和體態,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驚豔的女子形態。
一靠近風巢,陸子清就感受到了一股清晰悅耳,如同音律一般的劍心感應。風巢是個構築在巨大的花莖之下的巢穴,在這裡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風。
“歡迎你們!”風精主母發出悅耳至極的心聲,伴隨著許多風精的歡叫。
對靈劍天來說,這是非常特殊的位置。因為陸子清和李婉兒一路飛過來,都是順風而行。靈劍天裡的凝滯感很強,風就像暗湧的浪潮,一波一波。但在抵達風巢之前,都是順風的。風巢似乎是個風眼,路過花海的風像潮汐一樣在這裡回流。
陸子清忽然就想起了倪飛鴻在風眼裡尋找書院裡的妖氣的情景,她似乎也很擅長利用風眼進行偵測。風精們把巢穴構築在風眼上,想必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霄雲派就像是人類世界當中的我們。”風精主母的身上披著淺綠色的甲殼,面龐和手臂的部位都很白皙,擁有一對非常深邃的黑色眼睛,跟人類竟是十分相似。跟其他的風精不一樣,主母的背後沒有翅膀,這使得她的模樣更像是人類女子。甚至她的氣質也像極了女劍仙,因為她的面孔雖然白皙精致,但卻是陶瓷一般,沒法做出表情,跟女劍仙清冷高傲的氣質如出一轍。
陸子清心裡暗道,如果誰是人外愛好者,見到此主母一定會走不動路。
不知道怎麽這心聲立刻就被對方聽去了,風精主母對著陸子清飽含深意地望了一眼,臉上沒有表情,陸子清卻感受到了驚人的風情萬種,幾乎移不開眼睛。
接下來,陸子清和李婉兒就享受到了熱情的招待。風精們給他倆取來了許多精美的食物,居然出奇地符合人類的飲食習慣,做成了糕餅、佳釀一類的樣子,用木碗給他們擺上來,味道當真是很不錯,可惜都是生的,這裡沒有熟食,因為靈劍天裡沒有火,也不會有任何燃燒現象。
陸子清和李婉兒吃飽之後就得到允許可以在四周隨便行走觀看,在風精的社會裡沒有什麽是隱私,也沒有私有財產,所以他們看到什麽都無所謂。而且由於心神感應都是互通的,他們有任何的事情,不管找到哪隻風精說話,都可以轉達到主母的腦海中,非常的有效率。對他們來說,只要是聲音能傳播到的范圍內,都可以建立心神感應,足以覆蓋很大的一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