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法壇修煉，青陽軍好幾千人晉階，對陸子淑的助益也是非常的大，接下來她就要開始更深層次的修煉。神武門的大大小小每一個流派，都有保護自己的心法底線，某些很極端很邪門的修煉方式，完全是在生死之間謀求力量，丹陽子並不讚同。人一旦陷入絕境，未必會像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

  兩人說完正經的，就開始聊很多家事，各種私密話題，百無禁忌。

  陸子清躺在陸子淑的腿上，真是不想離開，死抱著姐姐不放。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怕你走了我這邊應付不來，但是我絕對能做得來，我只是有些怠惰罷了。”陸子淑輕輕揪著陸子清的鼻子，她最喜歡從這個角度看陸子清的鼻子。

  兩人都心知肚明，其實陸子淑也不是懶惰，一個懶惰的少女哪能把身材保持得這麽完美。姐弟之間只不過是享受那種依賴與被依賴的感覺罷了。

  陸子淑悠悠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態對不對，反正我一點都不想跟尋常女子那樣，嫁人成家去呢。”

  陸子清一骨碌從姐姐腿上爬起來，大喜：“姐，你這麽想就對了！那些舔狗一個都配不上你，而且他們只會在這一世愛你。而我，你的弟弟，會生生世世陪著你的！”

  陸子淑啞然失笑，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份溫馨與安寧。

  第二天一早，陸子清便騎上老麒麟，帶著法蒂瑪和潛龍，一起向著李婉兒所在的月氏方向趕去。

  這個世界的樓蘭非常強大，烏孫、月氏、龜茲等地都在樓蘭的統治之下。天武城實際上是大周西北角凸出的頂端，三面被樓蘭包圍。西側是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翻過去就是月氏。北側是赤霞關，出去正北方便是樓蘭，西域諸國都得走這條路進入大周。而金山口大營在赤霞關向東的方向，是樓蘭和北蠻的三國交界處。

  所以陸子清要從金山口大營前往月氏，直接禦劍飛過去的話，要飛越大片樓蘭國土，帶著法蒂瑪這個拖油瓶，危險系數太高。最穩妥的方法還是先回到天武城，再越過群山進入月氏。往月氏的這條路要翻過雪山，只能飛過去，走不了軍隊，車馬無法通行。

  陸子清的計劃便是先去天武城落腳，然後從西側的群山上飛過去。在山上有月之民的村落，這是連星辰大帝都到不了的地方，到了那裡碧月星君就知道他來了，或許就可以直接把他接引過去。

  法蒂瑪坐在一塊飛毯上，嘟著個嘴，對於獨孤敗說她無法成為霄雲弟子，又不肯傳授她鴻蒙心法而耿耿於懷。

  “這是隨便能學會的嗎？”陸子清也頭大，人種其實不是問題，重點在於文化根源，會導致心性上的差距。

  阿巴斯是自幼在大周長大的，在他最重要的童年，他學習了大周文化，而且是在霄雲派的教導下長大的。但是法蒂瑪就不一樣，這是個完全的大食公主，信仰和知識都不同，對大周的語言也只是粗通而已，怎麽可能理解得了心法的奧義？
  “我不信，我不可能比那些最底層的軍士還笨！”法蒂瑪堅決認為，“你就是不想教我！”

  “那行，你先把這本書給背下來。”陸子清拿出一本特別基礎的內功心法啟蒙書《靈樞內經》，畢竟自己也是以現代人的思維從頭開始學的，不能隨便鄙視人家，對吧？
  這書在大周到處都可以買到，不管是學醫的人還是習武的人，都可以從這本書開始啟蒙。

  法蒂瑪看了幾句就懵了，陰陽、金匱、玉機、本疏、天元、至真……這都是些啥？

  “我就問問，我如果得逐詞逐句地全都給你解釋一遍，你該給我多少錢？”陸子清一臉傲嬌。

  “你什麽時候學的？”法蒂瑪問。

  “兩歲。”陸子清肯定地說，這是啟蒙教材，啟蒙你明白嘛，基本等於小時候看的第一本書。
    “那教你的人，你給了他多少錢？”法蒂瑪的思維確實跟大周人不一樣，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是自學的。”陸子清仔細回想了一下，但也不是沒人教，其實最初的知識來自久病成醫的娘親，還有給她常年看病的老夫子，後來就是捕頭牢頭他們。

  “不可能。”法蒂瑪根本不信，“總得有人教你。”

  “好吧，我家學淵源，後來確實也請了老師。”

  “大周拜師要送禮，要拎兩條肉，這我知道。”

  “……學問是無價的！”

  “你就說你家給你請老師，花了多少錢吧！”

  陸子清舉起一根手指：“每個月一……”

  “一千兩銀子？”

  “一兩。”陸子清臉皮再厚，也不能沒底線欺騙無知少女。

  法蒂瑪瘋狂翻白眼，把自己的金腳環摘了下來：“我先付你二十年的學費，你總不能教那些軍士那麽認真，卻不教我吧？獨孤總教頭！”

  陸子清後悔裝這個逼了，趕緊把腳環丟回去，女孩子家家的，貼身的首飾哪能隨便給男人？簡直不知羞恥！更何況這還是腳上的！
  “那你先教我，我回去讓我哥哥給你錢。”法蒂瑪並不理解，對方為什麽不收她腳上戴的金子，難道身上的首飾不是在缺錢的時候用的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陸子清覺得這小公主挺愣，而且還挺難對付的，性子非常的固執，他隻好退了一步，“這樣，你要是能背一章，我就教你一章。”

  “好，你等著！”

  然後法蒂瑪就把飛毯給拴在老麒麟身後，專心地背書。從早上背到晚上，最後汪的一聲哭了，我實在是背不下來！

  “好了好了，你總共背了五百字，已經很不錯了！”陸子清還得哄，畢竟法蒂瑪年紀小，這樣哭個不停，好像被他欺負了似的。

  他們已經回到了天武城，這裡有很多胡姬少女在被公然販賣，有的是自願的，因為實在活不下去了，有的是奴隸。陸子清也遵守法紀，靠近城池就不再飛了，乖乖地落在地上，再把飛毯搭在老麒麟背上，帶著法蒂瑪步行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