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以後。

  天官府。

  回到家的天官俞敏，得知了前一天所發生的一切之後，震驚了。

  “我錯過了什麽？”

  “鴻蒙老祖返回仙界了……”

  “不不不！”俞敏抄起戒尺，開始追打不孝子俞宏，“我錯過的是瑤池仙酒啊！你們倆一口就醉倒了，醒了也沒想著叫老夫回渾天殿喝兩口！我養你們這對不孝兒女到底有什麽用？”

  在俞晴假裝自己不存在的目光中，俞宏被打得嗷嗷叫，不公平，為什麽只打我一個？
  “那您平時都不喝酒的嘛！”

  “這酒它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俞敏打累了，把戒尺扔到一邊，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我注定要做個沾不得光的人。”

  俞晴掙扎良久，這時終於坦白道：“燕十三那裡還有酒。”

  俞敏：“？？？”

  俞晴道：“我知道，燕十三還有一壇瑤池仙酒。那天晚上，燕十三偷偷告訴我的，鴻蒙老祖給他封了一壇酒，讓他帶回去孝敬父母。”

  俞敏一愣，燕十三是霄雲門下，怎麽會如此受到鴻蒙老祖的厚愛？
  俞宏在旁邊一臉哀怨地瞅著俞晴，有這好事兒，你怎麽不早說！害我被打了好多下。

  “他父母是何人？”俞敏想想，這差不多已經算是將來的親家了吧。

  “是……巨鹿巡撫陸大人。”俞晴低聲跟父親解釋了，其實之前在天牢裡救了他們一家三口的陸子清，就是燕十三，他是陸子淑的弟弟。

  反正陸子清扮成燕十三的時候都隻換了衣服髮型，只有霄雲派的人注意不到這兩個人長得完全一樣，父親遲早也是會自己發現的。但是獨孤敗的身份就真的不能說了，俞晴答應過陸子清，一定要保密。

  俞敏簡直聽得難以置信，不過仔細一想就明白了，為了避諱皇貴妃龐敏和陸家的派系問題，陸子清要進凌霄院做插班生，化名為燕十三是必須的。

  “所以我才一直在努力回避派系之爭，當真是令人苦惱啊！”俞敏對此十分理解。

  不過，現在鴻蒙派和霄雲派和好是大前提，皇貴妃的個性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如果不是殺了她三個師弟的那根刺扎得太深，龐敏原本是很灑脫大度的。現在九大天尊出面調停，讓死者跟師門見面說情，並且直接投胎，就等於是天尊代替之前犯錯的人償還了殺孽。

  所以鴻蒙老祖才會金身破碎，直接返回天庭啊。

  俞敏歎了口氣，鴻蒙老祖有如此願望，但凡懂事的弟子，都能明白他的苦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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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鴻蒙書院後山的行宮裡，大周天子和皇貴妃也同樣陷入了抉擇。

  殷山六將已經返回邊關，龐太師推開房門，問道：“你們還在遲疑什麽？”

  天災很快便會爆發，再不主動向霄雲派尋求諒解，皇室就會失去所有宗門的信任，龐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龐敏對父親解釋道，“一來，陛下有一盤棋已經要開始將軍了，現在還需要維持當前的局面。”

  “二來，縱然我們想請霄雲皇后還朝，只怕她也不樂意。”

  龐太師：“？？？”

  龐敏道：“之前我去為難蘇溪，她把我甩飛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從來沒期待過這些。我們能給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龐太師來回踱步，說道：“那接下來，你們要做什麽？”

  “原本是想等樓蘭王駕崩了，我們扶持安蘇回去繼位。可誰知樓蘭王不但一直苟延殘喘地活著，還完全聽命於星月海，大食的叛亂也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本來樓蘭王硬撐著不死也沒有什麽，我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把安蘇調教好。可現在，讓我們交出阿巴斯和法蒂瑪的大食使團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我們不趕緊奪取樓蘭，大食就會跟樓蘭聯合起來，全面對大周開戰。滿打滿算，頂多半年吧，大周就會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再加上天災、瘟疫、缺糧，而且上皇還不知道想幹什麽，大周國運可說是到頭了，這一次在劫難逃。”

  太師有點兒明白了：“你們想的是控制樓蘭之後，就可以把神武門拆散。西北的兵力挺進北蠻，主動出擊？”

  大周天子點點頭：“這樣做好處多多，以往的許多問題都可以一並解決了。我們還可以收復北海的失地，奪取優勢。”

  太師走到牆上掛的地圖前看了看，對著北蠻的某個地方一指：“但是樓蘭的大王子安多，現在還在北蠻當質子，不先把他處理掉，你的計劃是不會成功的。有縹緲宮這樣的存在，截殺安多是不可能的。等到安多回了樓蘭，大周就沒咒念了，而且北蠻一定會把他保護得很好。”

  “所以我們和霄雲派之間，是不能那麽輕易和好的。”大周天子姬廣說道，“有顆人頭，我必須得要！”

  “靳無極？”龐太師點點頭，這很好懂，“那我們就只能跟神武門綁在一起，一條路走下去了。”

  龐太師歎了口氣，不是鴻蒙派不能跟霄雲派和解，而是現在兩家仍是競爭對手。

  鴻蒙老祖離去之後，鴻蒙派已經不是那個九大宗門之首的門派了。天下三分，大家需要達成新的秩序，爭奪話語權。不管是天下大勢，還是九大宗門的勢力平衡，都需要鴻蒙派跟神武門走到一路。

  龐敏拍拍手，吩咐人傳喚。

  不多時，卓玉婷飛到門前。

  還沒叫人通稟，二皇子的聲音先叫了起來：“哇，卓小姐，聽說你一腳踢爆了須彌子的卵黃！”

  卓玉婷有些氣惱尷尬，前一天真的是喝多了，她很想假裝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這已經是她的黑歷史了，她完全不想聽人提起。

  二皇子眼巴巴地說道：“本皇子如今正好缺一位能力出眾的王妃來保駕護航，我看你就很合適。你考慮一下，嫁給本皇子就等於同時效忠天子、娘娘和太師，可保卓家世代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