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伸了個懶腰。

  心情愉悅啊！
  別管怎的，那對鳩佔鵲巢的母女總算是暫時性從這個家滾蛋了。

  初步勝利已經取得。

  樓下客廳，肖長林開了一瓶酒，一口氣喝了小半瓶。

  讓保姆回去休息後，陶然坐到了他的對面，陪他喝了起來。

  “你是孩子，不能喝酒。”

  “我喝啤的，沒事。我陪你喝一點。”

  肖長林正一肚子的苦處，有人陪喝酒，內心深處就沒法拒絕。

  就這樣，陶然啤的，肖長林白的。

  她抿一口，肖長林一小杯，如此碰了好幾次的杯。

  很快肖長林就開始上頭了。

  陶然一邊給他遞熱毛巾，一邊給他倒酒陪他喝。

  酒一多，話也就多了。

  肖長林開始訴苦。

  這苦處一多，便是愁上加愁。

  那瓶白酒眼看就見底。

  他的舌頭開始變大，話匣也完全打開，越說越多，越說越密。

  陶然有耐心，便安安靜靜開始聽他細數公司種種，哪些重要項目現在面臨的問題，哪些資金有缺口；哪些投資款快接不上了；誰誰已經撤資了……

  陶然知道了他的難處，也了解到他現在手上的流動資金總共也就隻不到三百萬，可下周要填的窟窿，加上答應籌備的基金會資金缺口，總共就高達六百多萬。

  而上周為了補缺，他已經把戶頭的定期取出，股票基金都已經賣了大半。

  他現在很難……

  陶然內心毫無波瀾，但還是又和他喝了兩杯。

  肖長林又開始叨叨，說他這些年對那對母女是如何好，他對她們幾乎是怎樣有求必應，那董萍至少有多少的存款……

  如果那女人願意無私幫助他，這次的事件屁都不是，他們輕易就能熬過這段時間。可她竟是如此自私。

  他也沒想到，現在能和他碰杯的，會是她肖霄。

  肖長林少有地對肖霄道了聲抱歉，並承諾讓她放心，以後董芸會有的，她也一定可以平等地擁有！

  陶然和他碰了杯，內心卻冷笑了兩聲。

  離了大譜了！
  肖家這些財產，一大半都是肖霄媽媽和肖長林一起掙下的。原本就該是肖霄繼承。怎麽現在他獨吞後，肖霄的所得與他那私生女持平還是他的恩賜不成？
  所以，他的私心和偏心不會變，哪怕肖霄做得再好，也注定得不到公平的對待。

  肖長林又開始叨叨董萍這個人，陶然無語：“這不是你選的人？”

  “可她以前不這樣。想當年她在我身邊多年都不計名分，默默付出，噓寒問暖，貼心無比，總說可以為我付出一切，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只是沒想到，大難臨頭，她會那麽絕情絕義，都不肯借我錢。我只是借用下啊！”

  陶然還火上澆油提醒：“您怕是健忘了。屁個為你付出一切！她可是連一分錢都不想給你！她還不惜拿台燈砸了你！你可看見了，她用了多大力，台燈磕在茶幾上，砸了個稀巴爛的。

  在她眼裡，你可不如錢。你想過沒有？當時她那麽不管不顧砸下去，我要是沒喊您，您要是沒躲那一下，就那股力如果落在您頭上，傷了要害，會怎麽樣？
  如果嚴重，會不會出事？會不會送急症？您有沒有可能就此躺下？她下手的時候，但凡對你有一點點的感情，大概都不舍得。”

  肖長林的面色早就變了。

  董萍那一砸，他之前只是生氣，現在被一挑撥後，卻成了悲傷和難過，隱約還帶上了一點的委屈和恨意，以致於他緊握著酒杯的手關節發紅，並微微發顫。

  “瞪著我幹嘛？真相肯定是傷人的。難聽話多半是真話。你要不是我爸，我才懶得廢話！

  告訴你，就憑她剛剛的表現，完全就是不愛你的表現！甚至可以告她故意傷害！說不定她巴不得你倒下呢！我再說句難聽的，你一旦倒下，這個家所有的，便都是她的了！她那麽愛錢，沒準這就是她的原計劃！”

  “危言聳聽！”

  “我說的是危言還是真話，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也可以找你的秘書助理律師什麽的幫你分析下，看大家都怎麽判斷！哼！董萍要是不心虛，剛剛砸完你，她跑什麽？就是敗露怕被您追究才跑這麽快！”

  肖長林已經傻了，也不回答，似乎在思考和判斷。

  趁著肖長林微醺狀態，陶然繼續灌輸：

  “當年的你硬件條件平平。她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能做你小三這麽多年，不是看中你的錢，難道真就看中你的人嗎？你飛黃騰達的時候，她就說願意付出一切。你現在攤上事，她就開始喊離婚！

  難怪她要離婚，就她每年七位數的保養，看著只有二十多的樣子，離婚後什麽小夥子找不著？她要賴著你個糟老頭幹嘛？”

  “你……”

  “你什麽你！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認人不清，被她的美色和偽裝迷惑！你有什麽可冤的？你活該！而且錢這東西，本就是轉來轉去的。我媽的錢不就成了你的？你的再成了董萍的。最終你掙的錢，落到小白臉的手裡，她再給小白臉養幾個兒子，也挺好玩的。”

  陶然故意往誇張了說。

  給肖長林的感覺自是無比刺激！

  他和董萍其實是同一種人，自私且愛錢。

  一想到自己奮鬥一輩子的成果若是最終成了別人的，這怎麽忍？
  肖長林一下火大了，直接砸了酒瓶子。

  他發脾氣陶然也不會停：“我可不是挑撥。你自己想想，你剛剛都說了，董萍手裡有那麽多資產那麽多錢，可她一個女人，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董芸一直是你養著的，又不用她出錢，她和董芸的平時開銷也都是你來，那她一毛不拔為了什麽？她的錢要用來幹嘛？她又沒有兒子，帶到棺材裡去？所以那錢，只能是為了她自己留的。她的錢能用來做什麽，您自己想。

  說到沒有兒子，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麽努力都沒生出兒子來，會不會是她不想給你生？”

  新一輪的挑撥又開始了。

  “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試想她隻生了一個女兒就讓你對她死心塌地了，她為什麽還要給你生兒子？她一分錢都不願給你花，可見她完全不愛你。所以我想，她存錢是為了給愛的人花，給愛的人生孩子。”

  “夠了！小孩子家家，回去睡覺吧！”

  “嗯。忠言逆耳，您自己好好想想。”陶然留足了空間給這便宜老爸。

  她廢話這麽多，也是自有除了挑撥以外的其他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