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萍哭得梨花帶雨。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發揮才剛開始，那個隔壁二樓窗口的女人直接打斷了她。

  她衝肖長林喊了起來：“肖霄爸爸，你別聽你老婆胡說八道，我都看見了。我告訴你怎麽回事！”

  平常的她不會管這閑事，可這肖霄太可憐了。沒有親媽疼，還要被後媽打罵誣賴，再要沒有親爸護著，這孩子日子怎麽過？作為一個孩子媽媽，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加上這姑娘也太懂事了……

  原來，前天陶然搬回家後，還親自帶著水果糕點來左鄰右裡敲門了。

  她說，家裡要給她修草坪練球，這兩天要施工，所以會有些吵，怕打擾到他們，她很不好意思，所以她帶來了一些親手做的糕點和小禮物，希望大家可以包涵她……

  陶然演出了一個畏畏縮縮，可憐巴巴，小心翼翼，謹小慎微。鄰居一問，才知她是自作主張一家家敲門來賠禮道歉，更覺這孩子懂事過頭了。

  畢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對肖霄的印象分一下大漲，更對這孩子生出了心軟。

  這會兒，鄰居阿姨就是想為肖霄說上幾句。

  “肖霄爸爸，你老婆和她女兒一回家就要揍你家肖霄。她們打不到人就合夥用鵝卵石砸這孩子，這才弄得滿地都是石頭。你家肖霄沒撒謊。她壓根沒還手，只是在求救……你還要不信，我這裡有視頻，等會兒發你一份。”

  聽到這裡，董萍已是暴跳如雷。

  “不是的。明明是這死丫頭先用球踢了我們，我們才找她算帳的！長林，真的！”董萍一掃眼，就看見了後花園路燈上的監控。“我們可以調監控，看是不是肖霄先動手的。”

  另一邊的阿姨則懶得給他們斷案，又詢問起了陶然：

  “肖霄，你到底要報警嗎？你要是想報警，現在你吱一聲，阿姨馬上幫你打電話。”

  肖長林聽到“報警”，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怒斥讓董萍閉嘴。他不明白，最近董萍和董芸都怎麽了，為什麽一直在拖自己後腿。

  他趕緊表示不用，這是他的家事，他來解決，他來教育妻女，就不麻煩警察了。

  肖長林又各種示意了陶然。

  陶然很識大體，便謝過那位阿姨，表示她聽爸爸的。畢竟她還指望肖長林拿錢出來做慈善呢。現在有了董芸的跋扈做對照，自己自然得大方得體，自然得讓肖長林順心。

  鄰居阿姨歎了一氣，忍不住又叮囑了肖長林：

  “那你這個家長，可得好好管教家人。尤其是你家董芸。打人不承認還誣陷她姐姐，這性情也太差了，她這樣，影響的是您的聲譽。而這警車老往咱們別墅跑，對咱們這別墅區的名聲也有影響不是？”

  肖長林開始到處賠不是。

  他給鄰居，給已經圍來的群眾賠笑，說要請吃飯，麻煩他們不要發布照片視頻，請他們忘了今天的事。就連保安們那裡，他也一人給送了一包好煙請他們不要聲張。

  整整一刻鍾，他都在善後。

  他心裡的怒火卻是久久難滅。

  想他好壞是一個企業的董事長，是本市有名的成功人士，可他現在卻在四處賠禮道歉，他什麽時候這麽丟人這麽低聲下氣過？

  說到底，還是他那不爭氣的妻女的鍋！

  ……

  肖長林的煩躁卻還剛剛開始。

  董萍一堆帳要和他算，一哭二鬧，都是從未有過的折騰。

  她說肖長林收到的鄰居視頻只有一半，剛剛是肖霄先動手，讓肖長林調監控。

  可……肖長林這一調才發現，室外路燈上的監控失聯了，監控只有一片雪花。

  肖長林對這根本不感興趣，誰對誰錯，這是重點嗎？現在要操心的，是那些人會不會把今天這事又宣揚出去！
  “可能是這幾天重裝花園的時候，哪裡的線路碰到所以失聯了。”肖長林說得輕飄飄，董萍卻又暴起了。

  “肯定是肖霄乾的！”

  自然正是陶然。

  掐了肖長林的監控，那麽便只有她裝的攝像頭拍到了所有內容。晚些時候，怎麽剪輯，將哪一段取出來派用場自然也都是她說了算。

  可她怎會承認？

  “我為什麽？關我什麽事？按著你的意思，是我為了對你動手就故意把監控拆了？就為了拿球踢你？”

  “你自然是為了挑釁！”

  “然後挨你們的打？我有病嗎？”

  “……”

  “夠了！閉嘴吧！”肖長林煩躁。“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你還敢吼我？”董萍還有好幾筆帳要算，再次暴跳起來。“肖長林，房子給我趕緊轉回來！轉到我的名下！”相比下，價值近千萬的房子還是最重要！

  “你聽我說，”肖長林看了眼肖霄，隨後把董萍往房間裡拉去……他要告訴董萍，房子只是緩兵之計，是為了穩住肖霄，她還沒成年，她名下的產業都做不得數，以後還能轉回來巴拉巴拉……

  陶然看穿了他們，無所謂。

  有了剛剛這一出，肖長林對自己必定更是有所顧忌，暫時絕對不會輕舉妄動。陶然懶得搭理他們，便去了樓上的練球房。

  董芸也回了房間……

  三分鍾後，陶然就隱約聽見了董芸的尖叫。

  陶然呵呵笑了起來。

  又三分鍾後，練球房的房門被踢開，董芸在阿姨的幫助下找到這裡了。

  “你弄壞了我那些漂亮的禮服！是你吧？”她咬牙切齒……

  剛剛董芸進房間準備將新買的衣服整理出來，走進衣帽間就發現她的禮服被人動過了。她喊了阿姨，然後知道禮裙壞了好幾條。

  是肖霄穿壞的！

  她，肖霄，一個醜八怪胖子，竟然敢穿自己的衣服！一隻醜小鴨，穿得再好就能變天鵝嗎？
  董芸開始檢查裙子，然後連面部都跟著抽動起來。

  她要瘋了！

  她那些小禮裙，全都是董萍托人從魔都或港城送過來的。有的是設計師手作款，有的是限量款，還有一條是找人為她量身設計的，都是她珍愛的。其中一條，更是上月才到，重工細作，她還沒機會穿出去顯擺的禮裙！
  可這幾條最漂亮最貴的裙子，全都破了。

  撐開的！
  一條腰上裂了，一條的兩邊腋下裂開了，還有一條真絲的更是整個抽絲了。

  董芸能不瘋？這些破裂，全是沒法補救，基本屬於整條裙子報廢，甚至連二手都難賣的那種。

  這破裂的，不僅僅是裙子。更是她董芸以後走出去的排場和尊嚴。這她怎麽能忍？

  小賤人！
  這筆帳，必須得討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