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氣呼呼，堅持要去一趟警局。

  肖長林猶豫了一秒，決定跟著去。

  他既怕再出什麽事，也想去親自確認下，看那小畜生是否真就做了這樣的事！
  事實上，肖長林已經堅定不移地站在了陶然的這邊。

  他再不喜歡肖霄，這也是他的女兒，他並不想她出事。所以董芸這手段，多少還是顛覆了他的三觀，讓他感覺陌生和可怕。

  加上利益層面的不得不，哪怕隻為肖氏，他也必須選擇肖霄。

  現在他有些慶幸，得虧董芸還姓董，沒有跟著他姓，所以這個時候董芸的所有行為他尚且能夠撇清。否則這次後果不堪設想……

  陶然也在想這件事。

  事到如今，不管這事最終對董芸造成多少影響，就憑她現在的名聲，她都不可能認祖歸宗，不可能姓回“董”。因為肖長林絕不會允許他和肖氏的名聲受損。

  而她只要名不正言不順，自然也就沒有在明面上爭家產的資格。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董芸基本已經出局。她能得到多少，只看肖長林的良心。

  可自私如肖長林，他的良心，能有多少呢？

  ……

  警局，肖長林與警官直言交代，這董芸是妻子帶來的孩子，他不過是這孩子的後爸。他隻照顧了這孩子幾年。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來管束這孩子，所以他們得找董萍而不是他……

  而因為董芸已經招認，所以她已經可以被探視。

  陶然去審訊室見了她。

  董芸強忍沒有發飆。

  可陶然怎會讓她得逞，輕而易舉就挑動了她的神經。先問她是不是整容了？再問她整容是不是失敗了？否則她怎會像隻發面饅頭？又說她的視頻被人拍下，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整容了，她今後怎麽辦？
  見董芸已經氣得再發抖，陶然才進入主題。

  問她怎麽會突然對自己動手？還特意這周對自己下手？她是不是知道，周一爸爸就要給她轉股份和開公司，所以用這樣的手段來阻止自己？還是說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入選國奧隊，代表祖國出戰奧運，太過於嫉妒自己，才下了這麽狠的手？

  董芸愣了一下。轉股份？開公司？給肖霄？這些就是她和媽媽最害怕的事啊！至於嫉妒，怎麽可能？自己怎麽可能嫉妒這醜八怪？
  “癩蛤蟆一樣的東西，我會嫉妒你？”話說這麽說，可董芸已經發現，現在的肖霄，比一個月之前……除了氣場，確實連外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雖依舊皮膚偏黑，可膚色很均勻，氣色紅潤，健康有光澤。她臉上的青春痘幾乎都沒有了，她的雙眼亮晶晶的，給她整個人添上了自信強大的氣質。這種精氣神，格外亮眼，惹人矚目。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確實沒有之前那麽難看了。

  “我癩蛤蟆？”陶然拿出手機開出自拍鏡頭，懟在了董芸面前：“你不如看看你的模樣再來說這話？”

  陶然還是刺痛到了董芸。將美麗放在人生首位的董芸，最怕就有自己的容貌被質疑。事實她被抓後就被沒收了手機，一直到現在也沒照過鏡子。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樣子。她隻記得逃跑時，自己的頭髮散開了，自己掙扎時，臉還撞到了一位警察的手肘，她的嘴好像破皮了……不用說，現在的自己是不忍直視，她不願正視的。

  於是自拍鏡頭懟上來，她下意識就探出身子伸手打了出去。

  打向了陶然的手機。

  陶然反應快，直接避讓。

  結果董芸手機沒打到，反倒是直接被陶然用手機抽了一巴掌……

  陶然就算在警局，知道頭頂全是監控，也不想對她客氣。她活該不是？想要對別人動手，就得做好被人反攻的準備！

  當然，陶然是原本就想打她。而看到她後就更想打了。

  這可是一張剛剛做過完善的臉啊！

  董芸的臉，本就漂亮，但因為瘦，所以有些尖銳。她做填充確實能讓她的面部線條更柔和更具親和力，讓她的臉更加完美。

  可這麽惡毒的心，如何配得上這麽完美的臉？
  陶然就是想破壞！
  否則等她進了牢裡，自己就沒機會動手了。

  這不，陶然才故意刺激了這死丫頭。就知道她忍不了……反正，有監控可證，是董芸先動手，而自己只是防守反擊。

  自己動手打人是不對，可相比董芸原本想要對自己所為，這又算得了什麽？陶然相信警察叔叔明白自己的立場和處境。

  就算再退一步。

  自己這一不小心的一打，撐死了也在民事調解范疇，可董芸的所為可是刑事案件，性質就大了去了。

  所以陶然一點不怵，想打就打了。

  陶然這一下，直接刮過了董芸的臉，還碰到了她的鼻子。

  自然還是故意的。

  不需要多少力氣，董芸已經瘋了。

  她捂著臉，尖叫不止，髒話連篇，並在下一秒，就展露了所有恨意，直接對著陶然張牙舞爪撲了來……

  理由很簡單。

  誰叫她動臉了？不管打了針還是做了填充，都是要尤其注意面部的，就連面部按摩都不讓。

  那麽陶然的這一抽，即便不考慮那顆剛做的鼻子，對董芸的面部傷害也是巨大的。董芸已經開始害怕這一下後，兩頰會不平整不均勻，會一邊高一邊低。

  她突然想到親媽被陶然打後那張不堪入目的臉，想到媽媽那顆歪了的鼻子，生怕自己會步後塵，她不瘋就有鬼了。

  她撲來，陶然則呼救的同時，伸腿就踹出去。

  沒過幾秒，董芸便再次被警察製服。

  陶然冷冷：“她先動的手。”

  底氣十足。

  警察確實沒與陶然計較。

  可陶然卻再次對董芸撂話：“鑒於你現在的表現，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之前你對我的家暴，我也會在所有證據整理好後，一齊對你發出訴訟。接下來的日子，你給我好好蹲監獄吧！”

  董芸再次上躥下跳，很快被警察按在了地上，然後被關了起來……

  肖長林除了歎氣，什麽都做不了。看著正在氣頭上的長女，他到底什麽都沒說。他看在眼裡後也明白，董芸這個號，是完全廢了……

  而這時，董萍趕到了。

  她已經是最快速度。

  查驗身份，她被要求拿掉口罩人臉認證。

  肖長林看著她，愣了好幾秒。

  他的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他的妻子？

  一共也分開沒幾天啊？

  這張臉……到底修了多少地方？
  她臉的上半部分大概是因為修修補補後還沒消腫所以顯得很肥大，可下半部分由於牙齒沒裝上而顯得尤其窄。

  如此，董萍的顴骨看上去都突了出來……

  肖長林的腦子裡，閃過了巫婆臉，白骨精臉，骷髏臉……全是這種可怕恐怖叫人不適的臉。現在這女人的臉帶著刻薄犀利，與之前的溫柔美豔可以說毫無關系。

  說實話，肖長林有些嚇到了。

  他趕緊要帶著陶然離開，可董萍衝上來攔住了他。

  董萍要求肖長林盡父親責任，不能一走了之。

  “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是重案。我幫不了她！為了肖氏，辛苦你了。”

  “那你也得找關系想辦法為孩子找人疏通，爭取從輕發落，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大事化小……”

  陶然咳了一聲：“這位阿姨，你現在警局，抓她的是警方，讓我爸找關系疏通救你女兒？你這是在幫你女兒？還是想要害我爸？這妨礙司法公正的事，你要做自己做，千萬別拖我們下水。”

  董萍暴怒：“你給我閉嘴！滾遠些！有你什麽事！”

  “有意思！”陶然笑：“你女兒要害的人是我，你覺得和我無關？想要從輕發落，你不是應該求得我的諒解嗎？就你們母女倆的態度，我一定要求法官一定要從嚴，從重，狠狠處罰！”

  陶然又叮囑肖長林道：“我跟你說的話別忘了。董芸已經要置我死地，這一點決定了我和董芸之間，你只能二選一。你但凡敢幫她們母女一丁點，就是在鼓勵她們害我，我將絕對沒法原諒您！到時候，別怪我破罐子破摔，不念父女情！”

  說罷，陶然便轉身離開了。

  面對如此威脅，肖長林迅速擺明態度，直接跟著陶然大步離開。而董萍衝上來一把扯住了肖長林，這次，她只要一樣：錢。

  “我要找最好的律師團隊想辦法。我需要錢。那是你的女兒，你不能置之不理！”

  “我等會兒會劃十萬塊給你。”

  “不夠！”

  “你……”

  “你至少給我先拿五百萬。”

  “……”肖長林無語。她請什麽律師需要五百萬？還是她覺得自己像是傻子？“我現在手頭沒有那麽多錢。”

  肖長林甩開董萍，大步流星離開了。他現在對這母女倆已經失望至極。

  她們為了錢，壓根沒人性。她們背叛了自己，她們還一而再傷害自己女兒，她們還毫不顧及自己和公司名聲，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她們過於可怕了！

  肖長林現在都不敢想象，自己還之前是如何被蒙蔽。現在的他隻想趕緊與她們母女盡可能撇清關系，離婚已是唯一辦法。

  所以他告知陶然：“肖霄你放心。爸爸一定給你個交代。”

  ……

  除了陶然，誰也沒想到，到周六的時候，就這案子的輿論如海浪一般成席卷之態。小小的一地新聞，已經變成了全國新聞。

  董芸的名字，熱度不比肖霄差多少了。

  這主要是陶然將熱度推送把控得好。

  周四她通過拉踩男足，順利上了全國熱搜，熱度在周五的時候達到最高。

  網友連她早就不用的微博號都扒出來了，如何扒不出關於她的舊聞？
  一扒才知道，這肖霄，在她家鄉早就頗負盛名。

  只不過她的名聲不是因為她出色的球技，卻是因為她被家暴？
  那些董萍極度想要銷毀的視頻再次開始流傳。

  什麽？
  大家寄予了萬千希望的天才足球少女，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的抗爭之中？一直承受家暴？還有沒有公道了？
  網友們很快又挖到這姑娘自己長久受苦的同時，還變賣了母親積攢，全都用於愛心捐助了？這什麽高風亮節？這錢她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可她卻說想幫助更多和她一樣處境的人？真是好孩子！
  她還設立了足球慈善基金會？她還帶動肖氏捐助球場和足球？這姑娘對足球果然是真正的熱愛啊！一個非專業的孩子尚且能做到這一步，那些拿了千萬年薪的球員汗顏嗎？

  一時間，肖霄因為她的高風亮節再次上了熱搜。

  擁有如此善心和善行，卻是善未有善報，受著欺凌。如此強烈對比之下，人們再次被刺痛。

  為什麽好人不能平安？
  為什麽人善被人欺？

  為什麽壞人活得瀟灑？
  網友們開始呼籲保護他們的天才選手之余，很快還扒出了欺凌者母女的各種信息。隨後董萍發瘋打人視頻，董芸帶人欺壓陳茵茵視頻，陳家告了肖家的事全都被扒出來了。

  就著陶然原本那個熱搜的熱度，很快，一地新聞成了一國新聞。

  肖長林心理陰影面積巨大，恨不得下一秒就與那對母女劃清界限。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有所行動……

  董芸最新的被抓捕視頻也流傳開來。

  什麽？買凶綁架了同學？弄暈了同學？意圖行不軌？被警察抓了正著？

  人們驚訝極了。

  這人間惡魔嗎不是？

  無惡不作不是？

  小小年紀，如此惡毒，等長大了還得了？
  這事，頓時在網絡掀起了熱度狂潮！

  不是所有孩子都值得被法律保護的！如此壞事做盡，就該嚴懲，必須嚴懲！
  而他們心地善良的天才選手，則必須得到公平公正的支持和對待，必須好好保護！
  於是經過周六白天的發酵，到周六晚上，這個最新的案子已經徹底散播，一發不可收拾。

  就連陳媽那個直播號，關注量也翻了三倍。陳媽更加來勁，將董芸往死裡踩，不留余力。

  而重壓之下，警局出現了大量記者。

  不僅僅是本地記者，省裡和一些大的新聞號都來人了。他們侯在警局，無形中也施加了巨大壓力。

  那幫混子也招認了，將董芸兩個“訂單”全都抖了出來。既然董芸作為主謀都招了，那他們自然沒必要繼續幫扛。

  如此，混子，董芸，姨夫和陳茵茵所言全都對上，案情基本水落石出，警方迅速在媒體前通報了這案的調查進度。

  全網這才知道，那個董芸，這次真正要加害的目標，是他們的天才選手！那個積極進取，努力上進，給人希望，處處行善的足球少女！
  畜生！

  如此，輿論更熱鬧了。

  大量目光都盯緊。

  警方也必須嚴肅以待。

  董芸被拘留在警局，而董萍四處行走，才發現困難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