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西爾維婭不在外面吃,秦馳他們也不問西爾維婭要吃什麽,自己獨個兒去填飽肚子。工作了一天,誰不勞累?
看霍予淮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西爾維婭挑眉:“你不餓?”
霍予淮低笑:“剛剛蹭了你一些小點心,這會兒確實不餓,而且外面的飯也不好吃,我一會兒回去再吃。”
西爾維婭:“回去後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面。”
霍予淮:“沒問題。”
一個甚少提要求的人,難得開口,他怎麽都要滿足了。
七點左右,戚老從二樓下來,講了幾句話後戚老就去了另外一邊,時不時的就有人過去敬酒,基本就沒有空閑的時候。
西爾維婭也不去湊熱鬧,要說的話下午已經說了,也沒必要這個時候再去獻殷勤,最多就是散場的時候再去和戚老打個招呼。
她這會兒的眼神一直在這位曹總身上徘徊,和戚老一起下來後,他基本都跟在戚老的身邊,親進度可見一斑。
霍予淮;“要不我去打探一番?”
西爾維婭:“不用,我自己來,也找點樂子。”
霍予淮一言難盡,西爾維婭瞥了他一眼:“我不會以身涉險,你別擔心。”
霍予淮:“怎麽不擔心?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都好像在鋼絲上行走一樣,雖然中間很刺激,但是終究危險。”
西爾維婭笑了:“放輕松,哪一次我們不是全身而退?我可惜命的很,從來不會自找危險。”
霍予淮歎氣:“無法放輕松,真的。”
西爾維婭無奈:“不說這些了,你啊,就是太操心,怎麽有這麽多操不完的心?別說了,秦馳他們過來了。”
霍予淮掩飾好情緒,再抬頭又是熟悉的笑容。西爾維婭可以不用交際,但他還是需要的。這不在秦馳和邵弘到了西爾維婭身邊後,他也要去和那些認識的客戶應酬。
都在一個宴會上,見到了不打聲招呼也說不過去。在大廳內走了一圈,霍予淮才在西爾維婭身邊坐下。
嗅著霍予淮身上的酒氣,西爾維婭微微擰眉:“少喝點酒,你不是說喝酒傷身嗎?”
霍予淮:“我也不想喝,但是交際應酬,難免的。其實我這樣已經很幸運了,很多人其實更辛苦,只是這是戚老的宴會,不到一定層次的人進不來。”
西爾維婭也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人,她也是從苦日子走過來的,自然知道想要掙扎著往上爬需要付出多大的辛苦,只是她的辛苦和這些人的辛苦不一樣罷了。
宴會的後半程這幾人基本都窩在角落,也不出來應酬。一直這麽摸魚到了十點多,大家也漸漸的散了。
西爾維婭總算起身:“我們回去吧,去和戚老打個招呼,順道把魏老和陳老帶回去?”
畢竟兩位老先生是和他們一起來的,總要把人全須全尾的帶回去。
霍予淮站起身,眼神很清明:“走吧,我看兩位老先生也有些熬不住了。”
向磬:“正常,上了年紀的人一般都不太能熬夜。”
他們過去的時候戚老那邊正好沒什麽人,倒是那個曹總,一場宴會下來,和戚老基本寸步不離。和戚老的家人們,也是各種言笑晏晏,顯然關系非常熟稔。
看西爾維婭過來,戚老笑了:“我說怎麽一場宴會下來都沒看到你,感情你去躲清閑了。”
西爾維婭也笑:“老先生的生日宴辦的很用心,可見是花了心思的。我就不多叨擾了,魏老和陳老就和我們一起回去了。”
戚老:“那就麻煩你了,應該我這邊安排人送回去的。”
西爾維婭:“不麻煩,我們就住一個小區,順路的事情。再說了,也是一起來的。”
戚老:“那我就不送了,著實還有客人在。”
西爾維婭:“我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下次再約您一起吃飯。”
戚老朗聲大笑:“好,難得小魏請客吃飯,屆時我一定到。”
他也不給西爾維婭介紹別人,主要是知道西爾維婭的性子,太清冷,也不愛交際。當然西爾維婭也喜歡戚老這麽做,這位老先生還是很會看人的。
西爾維婭沒過來的時候,大家還都不曾關注到她。這會兒她一走到人前,不知道多少眼神明裡暗裡的跟著她。
大家是越看越驚豔,有的美人是第一眼美人,初初看很驚豔,但是越到後來,越看越寡淡。可是這位不一樣,怎麽看都美。
只是在看到她身邊跟著的霍予淮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鮮花雖美,卻是已經有人環伺了。一直到西爾維婭離開了,曹錦旺才開口。
“戚叔,這位是?”
戚老避重就輕:“是我的一位忘年交,小姑娘家喜歡清淨,也不喜歡出來交際,我就不給你們介紹了。”
“這樣的美人,就適合藏在家裡。”戚老的兒子說了一句,這會兒他才回神。
戚老意味深長:“她可不是只有臉的。”
到了他這個年齡,可謂是閱盡千帆,什麽人什麽性格他都能看個八九不離十。但是魏雅,他看不透。想到季禾這段時間的遭遇,戚老微微垂下眼簾。
“你們盡看著一個小姑娘做甚?都能夠當她父母的人了,可別乾那種不知羞的事。”
隱晦的敲打了幾句,看眾人打哈哈略過去,戚老這才說起了別的話題。唯獨他身邊的曹錦旺,一直低垂著眉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將魏老和陳老送到家,西爾維婭和霍予淮才回了自家,雖然晚上喝了酒,但是霍予淮的神智還是很清明的,一到家就張羅著做夜宵。
而西爾維婭則是去樓上洗漱,順便換一身輕便的家居服。等她下樓的時候,一碗面條已經擺在吧台上。
頭髮已經被擦的半乾,西爾維婭順手將毛巾搭在椅背上,她吸了吸鼻子:“很香啊,還是家裡的飯味道更香。”
霍予淮也只是笑笑:“那個曹總,真不用我盯著?”
西爾維婭擺手:“不用,你忙你的工作就好,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看霍予淮盯著自己,西爾維婭笑了:“我是不會和他正面接觸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樣的道理我懂,我比任何人都要愛惜自己的性命。”
還沒能夠回到光芒大陸,她肯在這兒冒險?若是在這兒折進去了,那就徹底湮滅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就徹底被抹消了,這是她絕不願意看到的。
霍予淮勉強放心:“若是要去哪兒,你可千萬不要獨自行動。”
西爾維婭:“我明白。”
話說這種感覺還挺新奇,雖然她自認自己很強大,但是霍予淮這種總覺得她需要保護的舉動,讓西爾維婭覺得挺微妙的。
霍予淮不知道西爾維婭很厲害嗎?他當然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他怎麽可能讓她去獨自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說白了一個人想保護你的心情,和你強大與否沒有任何關系。
吃完夜宵西爾維婭就去了臥室休息,她倒是不急於找這位曹總的資料。今天奔波了一天,她得要養養精神,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吧。
因為說好了次日要去霍予淮的莊園,周末兩天霍予淮乾脆沒讓黃嫂過來。總不能去莊園休假還帶做飯阿姨,他還挺享受這種兩人獨處的時光的。
雖然在莊園內休息,但西爾維婭也不曾忘記辦事,曹錦旺這個人,最好還是盡快解決了。
周六中午吃完午飯,霍予淮就看到西爾維婭抱著平板看的很入神。將果汁放到她面前的茶幾上,霍予淮在她沙發扶手上坐下:“看什麽呢?”
西爾維婭點了點一行地址:“這個地方,看著是不是很眼熟?”
霍予淮:“Y市NC區曹家村?這是他的祖籍?這有什麽特別嗎?”
西爾維婭打開地圖,找到曹錦旺的祖籍地:“曹家村和李家村隔河而望。”
霍予淮一個激靈:“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個真凶?”
西爾維婭:“八九不離十吧,沒想到他居然還在外省發了家,這麽多年過去,曾經的凶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大慈善家。”
霍予淮皺眉:“這可怎麽辦?年代久遠,從哪兒找證據?”
西爾維婭:“何必要找證據?直接讓他去自首就好了。”
霍予淮:“就像陳雪峰那樣?”
西爾維婭:“就是如此,可惜監控太多了,這確實有些不方便,我可不想引來雷隊的查根究底。所以怎麽做的不著痕跡,還真的要好好思量一番。”
只要不是和曹錦旺正面接觸,霍予淮就沒有那麽擔心。
“這也太……”他擰眉道:“我今天也查了他的一些消息,外界對於他都是一片讚揚。自從發家以後,他每年都大筆大筆的做慈善,說他也是虔誠的佛教信徒,可誰能夠想到……”
西爾維婭:“如此潛心向佛只有一種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估計想要求得佛祖洗去他一身罪孽吧?”
“可惜罪孽不是求神拜佛就能夠洗去的,不管是誰,不管他曾經是多好的人,只要他犯罪了,他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霍予淮笑了:“你啊,眼睛裡太揉不得沙子。”
西爾維婭:“我就是這樣的人,和我在一起,難免會覺得累。”
霍予淮立刻否認:“怎麽會?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能夠和這麽純粹的人在一起,我認為非常榮幸。”
西爾維婭也不再多說,在來到這麽一個世界,來到哪兒就要遵守哪兒的行為準則。在這兒不是講究遵紀守法嗎?那她自然凡事都不能出格了。
說到底,規矩以內的自由才是真的自由。超出規矩以外的自由,最終都會引火燒身。
原本西爾維婭還琢磨著如何去偶遇曹錦旺,但是沒想到對方很快就送上門來。周末下午,她和霍予淮剛剛到家,就接到了曹錦旺的電話。
對方還不是直接打給她,而是先和霍予淮聯系的。在對方說明來意後,霍予淮微微挑眉,“你稍等下,我兩分鍾後給你消息。”
“對方想買人參,說是在戚老那兒看到了你的人參,覺得非常好,想要給他的老父親預備著。”
西爾維婭輕笑:“理由找的還挺冠冕堂皇,那就見見吧,如此送上門來,還省了我的事情。”
霍予淮有些擔心:“他這前腳上門,後腳就去自首,雷隊可不好糊弄。”
西爾維婭:“那好辦啊,就說他是良心發現了唄?”
霍予淮搖頭:“我看不行,真要良心發現,會隱瞞這麽多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做的隱蔽些?讓他不要一出家門就去自首,而是緩個一兩天?如此也找不到我們身上來。”
西爾維婭琢磨了下:“我試試吧,等見了面再說。”
曹錦旺來的很快,或許應該這麽說,他似乎就在碧水嘉園附近,就等著西爾維婭這邊同意見他了。
當然看到他的時候,西爾維婭也沒提李家村的事情,對方要買人參,她照賣就是了。至於暗地裡的精神引導,這些沒必要放到明面上說。
看曹錦旺明面上是買人參,其實明裡暗裡的就是想和西爾維婭搭訕,霍予淮垂下眼睫,真是礙眼啊。都快五十的人了,還這麽老不知羞,霍予淮恨不得將他大棍子打出去。
西爾維婭去廚房倒水,就看到霍予淮沉著臉用力的剁著肉餡,她不由笑道:“有什麽值當生氣的?左右他是要進去的。”
霍予淮陰沉著眉眼:“什麽人,居然膽敢肖想你?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
西爾維婭:“我也想,可是法治社會,不能知法犯法。行了,我先出去了,你悠著點。”
有了西爾維婭的安慰,霍予淮的鬱氣確實消散了些,但是一看到人模狗樣的曹錦旺,他這心情又不好了。
一直到曹錦旺捧著人參離開,霍予淮的表情才算回春。至於對方說的下次再來拜訪,霍予淮嗤笑,下次再來,下次就是你去唱鐵窗淚,哪裡還能夠到這兒來?
西爾維婭:“無關緊要的人而已,要不是他有這重身份,我是見都不想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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