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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第327章 屠龍術
  第327章 屠龍術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狂歡中的鄧州百姓,在他們的劉青天帶領下,迅速掃蕩城內參加忠義社的耆老鄉賢家。

  抄家啊!
  合法抄家。

  劉青天可是鄧州判官。

  在鄧州沒有知州,原本掌管鄧州事務的同知失蹤的情況下,他這個判官就是鄧州最高官員,聽他的就是聽朝廷的。

  不得不說同知失蹤的真是恰逢其時。

  當然,他是真失蹤。

  因為地方械鬥愈演愈烈,他一則害怕朝廷降罪,二則怕被地方士紳拉去當靶子,再者如今這局面,留下還得和忠義社糾纏,既然這樣乾脆還是跑路吧!總之他這個原本還在堅守的地方官,也在局勢的變化面前敗下陣來,但他的跑路讓劉文成為鄧州最高的地方官員。

  然後在五台山大學被灌輸了一肚子屠龍術的劉青天如魚得水。

  第一步帶著百姓抄士紳家。

  第二步以朝廷地方官身份,在州衙公審,讓老百姓揭發這些耆老鄉賢們的罪行,不只是現在的,以前的,包括他家族上輩的,統統扒出來,就在州衙打開門,讓所有老百姓都聽聽。

  第三部直接分田。

  抄家之後當然籍沒田產,籍沒田產之後,這些田產就是官田,官田就是地方官做主的了。

  原本耕種的佃戶繼續耕種,在朝廷沒有制定最新制度前,暫時就按照官田的稅額交稅……

  什麽,今年免稅?

  啊,那就暫時什麽都不用交了。

  這套下來什麽士紳也扛不住,管你的地方豪強,還是舉人秀才,還是山裡有人的土匪合作者,在狂歡一樣擁護劉青天的闔州百姓面前,統統都是渣渣。僅僅半個月時間,劉文就完成了對鄧州的掌控,原本愈演愈烈的械鬥沒了,還幻想著可以控制地方的忠義社被掃蕩,包括下屬各縣全都恢復了秩序,然後劉青天親自帶著百姓開始在各地清丈土地。

  至於鐵鉉家的地,那個早就查不清了。

  再說他主動提出行公田法的。

  那當然要以身作則了。

  而同時襄陽的李信也完成了他對襄陽士紳的株連式抄家……

  就是株連。

  嚴刑拷打讓那些被他抓住的士紳胡亂咬。

  咬出來的抓進大牢再嚴刑拷打。

  再繼續咬更多的。

  他可是推官。

  明朝推官連知府都可以審問,連巡撫都可以彈劾……

  明末著名的遼東巡撫袁可立成名之舉,就是在應天巡撫陷害蘇州知府時候,他以蘇州推官主審,不但維護了蘇州知府,而且彈劾應天巡撫以至於其被迫辭官。職責所在的李信,儼然朱元璋大獄之魂附體,迅速把襄陽府搞得一片哭聲,大批士紳也別管是真有罪還是被親戚朋友熬不住酷刑胡亂咬出,總之紛紛加入破家行列,充分讓人們見識到,什麽是破家的令尹滅門的知縣。

  不過他倆也換來了湖廣和河南兩省各級官員的紛紛彈劾……

  武昌。

  湖廣布政使司。

  “這個?”

  鄭賜多少有些忍俊不禁地看著手中的彈劾奏折。

  “至剛倒是童心未泯啊!”

  他緊接著說道。

  他對面湖廣布政使司參議,目前湖廣布政使司主政的松江人李至剛默默看著他,李參議其實名鋼,只不過以字行,和解縉是好友,他是最早提議朱棣遷都的。

  “不然又當如何,難道彥嘉還有何良策?”

  按察使黃信說道。

  他是江西彭澤人,以太學生任禦史起家。

  “公為臬司,當如何難道還需某明言?

  良策?

  此事需良策?

  湖廣所轄府推官製造冤獄,受害者於按察司鳴冤,公以按察使令其至會城依法繩之,難道不是公職責?何需問某當如何?公不是不知如何,而是不敢吧?諸公別忘了,楊豐不需要目前就推行公田法,他也知道他目前做不到,但他可以蠶食之。

  一個府一個州,一點點來。

  那些刁民懂什麽,誰給他們好處他們就聽誰的。

  楊豐給他們好處,他們就聽楊豐的。

  打著以罪籍沒的旗號,把那些士紳的家財分了,地分了,那些刁民就對他死心塌地了,一個襄陽府的刁民對他死心塌地,那就是幾萬兵。看看這個劉文所為,短短半個月而已,最多時候他帶著四萬青壯,儼然流寇般做大。他剛帶著這些青壯分了士紳的田,如今他要這些人做什麽,這些人都聽他的,那哪天楊豐在南陽府派個同樣的爪牙,後者也要在南陽府學他們這樣搞,南陽府的士紳敢反抗,劉文會不會帶著幾萬青壯為其剿滅。

  然後南陽府也逃不出他魔爪了。

  若李信在襄陽成事,楊豐再向安陸府派個爪牙,安陸士紳可還有反抗之力?

  如此湖廣淪陷需幾年?

  若湖廣淪陷,江西淪陷又需幾年?

  公此時不敢,翌日楊豐爪牙帶著刁民,分公之家產,分公之田產時候可別追悔莫及。”

  鄭賜說道。

  黃信沉默了。

  “某並不想再說什麽,某如今閑雲野鶴,一庶民而已,不過浪跡江湖萍蹤飄零,只是諸公十年後莫使某再笑之。”

  鄭賜說道。

  “某的確可以按察使繩之,但這又有何用,最多依舊不過彈劾而已,那楊豐一道聖旨,終究還是得放了,說到底朝廷在其手中,我等除非不認這個朝廷,否則無論怎樣,最後都得他說了算。”

  黃信說道。

  “無論怎樣?”

  鄭賜又笑了。

  “公真就是無論怎樣,還是不敢怎樣?

  楊豐的確可以聖旨放人。

  可人在湖廣按察使司大牢,放不放人當由公說了算,楊豐以聖旨要公放人,公難道不會再給他新罪名繼續上奏?好人進了大牢,尚且說不定何時斃命,他進了大牢,能活幾天還不是公說了算。公別說您這湖廣按察使司大牢裡,就沒有過暴斃的囚犯,沒有過畏罪自殺的囚犯。

  公不會連這些不懂吧?
  是不懂還是不敢?”

  鄭賜不無諷刺地說道。

  黃信再次沉默。

  他當然很清楚,這些都是可以做的。

  他是按察使。

  有受害者跑來狀告襄陽府推官屈打成招,捏造罪名迫害無辜,那他這個按察使有權召其到省城對質,李信到了直接就可以拿下,然後以其罪行上奏彈劾。楊豐肯定不能不管自己的親信,最終肯定以聖旨要他放人,但他這邊立刻查出新罪行,繼續彈劾李信,這樣糾纏幾回,把李信關在牢裡幾個月,哪天也就暴斃了。這套操作對於黃信這些老臣當然懂,他幹了多年按察使,什麽不懂啊,但問題是這麽乾的後果……

  和楊豐公開為敵。

  被楊豐一怒之下撤職,甚至楊豐給他安個罪行,也把他抓起來。

  理智上他不能管。

  可是……

  鄭賜說的並沒錯啊。

  楊豐就是在玩蠶食,他沒有足夠的爪牙,控制的軍隊數量也不足以壓製天下的反抗,畢竟理論上他還只是個外國使節,而軍隊都是大明的,一旦天下皆反,尤其是那些藩王們再加入,朝廷控制的軍隊,未必都會聽他的。

  人家是朱家的軍隊,又不是他的軍隊。

  但他可以蠶食。

  一個府,一個州,一點點搞。

  而這些分田地的府州,老百姓對他才是真正忠心的,需要時候這些老百姓會為他而戰。

  那也不是為他而戰。

  而是為保衛自己分到手的田地而戰。

  當這樣蠶食到一定程度,他自己培養的爪牙足夠了,忠於他的百姓數量也足夠了的時候,徹底毀掉士紳們的世界,也就只是一道命令了。那時候無數個李信劉文,會帶著千百萬分到了田地的百姓,為他完成一切想做的事情。

  這是必然的。

  黃信這些人都很清楚,而且也用不了幾年。

  五台山大學一年畢業上千人,而且還在擴建,還要開第二所,為了保險也是為了照顧北方,這所五台山大學準備開在太原。所以最多五年後楊豐的人才培養能力會翻幾倍,一年畢業三四千不成問題,那時候大明朝廷控制區所有官員都會變成他爪牙。所以頂了天也就五年,而五年時間,哪怕他一年搞這樣兩個府,五年也有了一個省的人口做基礎,而且北方還有山西,還有他控制的遼東,會寧這些邊鎮。

  那時候誰能抗衡。

  所以忍一天,他的力量就壯大一分。

  想反抗必須趁早。

  可是……

  反抗會死的啊。

  黃信和李至剛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長歎一聲。

  幾分鍾後。

  “這也沒戲啊,都這樣了,還一個個裝死,這以後就是刀架脖子上,估計也就沒膽量反抗了。”

  布政使司衙門外,一直在鄭賜身旁的隨從鄭貴多少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吧,他是楊豐派來的,實際上也是五台山大學畢業的,只不過沒有參加科舉,而是直接被選入錦衣衛新成立的偵察司。這個甚至都是秘密成立的,除了錦衣衛指揮使宋忠等幾個主要將領,普通錦衣衛都不知道。但這個司和鎮撫司平級,所以目前錦衣衛已經逐漸完善,北衙專職詔獄,針對文武官員,抓人審訊都是他們的工作。南鎮撫司是內部紀律,主管錦衣衛內部的犯罪問題,偵察司則是外差的密探,專職的情報機構,不僅僅是大明內部,對外情報也是他們。

  “不要急,他們都不急,咱們急什麽?
  再說就算他們想做什麽,也得先準備好,就像黃信這些,總得提前布置一番,像兒孫什麽的,總得先送到廣州去才行。

  再說光他們也不夠。

  得整個湖廣甚至其他各省都支持他們才行。

  最要緊的是,得軍隊支持。”

  鄭賜倒是一臉平靜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前面一隊騎兵狂奔而來,到了門前停下,一個紅袍武將帶著衛兵下馬,他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鄭賜二人,不過他很顯然並不認識鄭賜,只是看了看就不管了,而是帶著一臉陰沉走進布政使司衙門。

  幾個衛兵留在外面。

  鄭貴立刻湊過去。

  “這位軍爺,適才這位將軍是?”

  他問道。

  說著他把一張鈔票遞給為首的衛兵。

  後者意外了一下,不過還是露出一臉笑容。

  “我們將軍是湖廣都指揮同知,姓薛諱鵬。”

  他說道。

  “原來是薛同知,只是看薛同知似有些怒色,咱們是來湖廣的糧商,是不是哪裡又出亂子了。”

  鄭貴說著又遞上一張。

  衛兵了然地接過。

  這個身份很合理,販糧食最怕的就是地方不安,這不是販回去賣,亂起來糧價高,這是產糧區,亂起來糧價也高,但對糧商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沒你們的事,咱們將軍在襄陽有塊地,最近襄陽府推官,因為遭地方士紳截殺,正在對地方士紳報復,抓了襄陽府上百士紳抄家,咱們將軍那塊田是他一個姻親給管著,也被那推官給抄了。那姻親兒子跑來求救,咱們將軍雖然官大,但管不著民間,故此來找李參議,要布政使司管管這個推官,你們販糧食的別去北邊,最近北邊有些亂。”

  那衛兵說道。

  “謝了!”

  鄭貴拱手說道。

  然後他回來,和鄭賜兩人趕緊離開。

  “李信不會不清楚這些田產是薛鵬的吧?”

  鄭貴邊走邊疑惑地說道。

  “年輕人,多少有些氣盛,太祖後期這些年已經不怎麽管事,地方上可不只是士紳在兼並土地,衛所這些將領也一樣,只是不敢明著而已,但這些與士紳並無區別。

  再過三十年,他們就都一樣了。

  不過這下子黃信和李至剛該有勇氣了吧?”

  鄭賜笑容深邃地說道。

  他說對了。

  第二天,薛鵬的那個姻親的兒子跑到按察使司擊鼓鳴冤,聲稱襄陽府推官李信,構陷他爹,抓捕入獄,並屈打成招,然後以他爹供詞,抄沒他家產,分他家田地。

  可憐他爹一個修橋補路,施粥舍藥的賢德耆老,一輩子勤勤懇懇,連肉都舍不得吃才攢下兩千畝良田,結果被這狗官直接籍沒了。

  天理何在啊!
  六月飛雪啊!
  總之他在按察使司門前,哭得儼然六月飛雪般。

  他的哭訴最終打動了正義感強烈的湖廣按察使黃信,後者立刻行文襄陽府,要求襄陽府推官李信到武昌與其對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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