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徐冬清最近安分了,也確實沒有逃跑的心思了,唐逸和譚庭都不怎麽盯著她了,偶爾出門有人跟著,也只是遠遠的看著,並不干涉她。
這種程度的監控,徐冬清覺得逃脫的難度並不大。
她甚至想不管阿離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算了,但又實在好奇笪子晏給她留了什麽東西。
人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總是會變得貪心,自從知道修羅島對於她來說現在已經沒什麽危險性了,她就半點敬畏之心都無了,甚至覺得再去一趟也沒什麽。
只是要甩開譚庭,終究是有點麻煩的。
她第二天也不敢表現的太過反常,假裝無意的挑了個譚庭換藥的時間要出去逛,臨出門時,唐逸還有些奇怪的問她昨天不才去過嗎。
徐冬清一點慫都沒露,理直氣壯的說:“昨天沒逛夠。”
唐逸回想了一下,發現她昨天回來的確實早,便也沒管她了,只是照舊身後跟著兩個人。
徐冬清先用幫她買東西作為借口打發走了一個人,然後又想辦法甩開了另外一個,這倆人其實都挺強的,也正是因為他們夠強,才沒有把徐冬清這個沒有絲毫修為的人放在眼裡。
於是當他們發現自己被甩開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去通報,而是開始在城裡地毯式的搜尋。
都城一共就這麽大,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十歲小姑娘能跑到哪裡去?他們覺得以他們的實力還是很容易找到人的,也正是因為他們這輕視的想法,等譚庭和唐逸收到消息的時候,徐冬清早就跑沒影了。
譚庭氣得差點直接把那兩個看守的人給剁了,還是唐逸給他攔下來了,唐逸真的很了解他這位老大了,一開口就直接絕殺:“我們這個時候應該考慮她會去哪裡。”
譚庭這才冷靜下來,黑著臉說:“不管她去哪,我們先回修羅島。”
唐逸意外的看著他。
譚庭這會兒已經開始起身了,見唐逸好像沒有懂他的意思,煩躁的解釋:“笪子晏現在就在修羅島,不管她去哪兒了只要沒去找笪子晏我都能抓回來。”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回去看著笪子晏,只有盯著他回了逍遙派我才能安心,至於她去哪了,我完全可以慢慢找。”
唐逸終於懂了,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譚庭的身體的,畢竟譚庭的傷還沒好全,但看他這副著急的樣子,勸說的話在嘴裡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也沒說出口。
兩個人很快就踏上了回修羅島的路。
……
那位府兵雖然不算什麽高手,但勉勉強強算是有點修為,可以縮地千裡,帶著徐冬清速度雖然有些慢,但比起兩個人慢慢走,還是快了很多。
僅僅只是一天過去,徐冬清就遙遙地看到了柳城的輪廓。
修羅島的環境還是那樣的壓抑,紫色的天空透著詭異的色彩,這裡的一切都那麽的不詳,如非必要,徐冬清真的一點都不想回來。
所幸,這次沒什麽危險。
府兵帶著徐冬清就直接回了城主府,徐冬清本來是想先看看笪子晏給她留了什麽東西,卻被告知陳小欣不在府內,只能無奈先放下,找陳忠要阿離的消息去了。
陳忠現在對徐冬清是非常的客氣,一點怠慢都不敢有,見她來要消息,二話不說就全部透露了,還友好的表示自己這邊願意派人幫她一起找。
徐冬清搖頭拒絕了。
她現在趕時間,譚庭隨時都會追回來,太多人跟著,反而目標太大,她一個人悄悄咪咪的把阿離找到,就算中途譚庭回來了,找兩個人肯定也比找一群人要難。
更何況陳忠給的消息是阿離出現在了柳城南邊的一家客棧裡,范圍很小,徐冬清覺得應該好找。
陳忠現在哪敢多話,徐冬清說什麽就是什麽,她說不要人幫忙,頓時一個人都不敢派出去,隻目送著那小小的人兒離開。
柳城再大也就一座城,南邊也一共就兩家客棧,那邊人流量不算多,徐冬清覺得去問問兩家客棧的掌櫃應該就差不多能有線索,而事實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再稍微破一點的那家客棧門口,徐冬清問著店鋪的小二,直接就把消息給打聽出來了。
“哦,您說的那人啊,前天來我們這裡的,已經住了兩天了,像是有些病重,平時也不怎麽出門,可能是在休息吧。”小二也沒什麽心眼的,就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說了。
徐冬清客氣的道謝,剛想順著小二指的房間去尋人,就聽到那小二用一種特別感慨的語氣說:“小客人,您是今天第二個找他的人了,你們是一家人來這裡遊玩的嗎?”
徐冬清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問:“還有誰來找過他嗎?”
“有啊,喏,就在那。”小二順手就往邊上一指,角落裡獨坐著一個人,此時正背對著他們,背影挺拔修長。
徐冬清看著那熟悉的月白色長袍,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呆呆的看著那道背影,大腦都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注視自己的目光,微微轉身,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這人的眼睛特別深邃,眉骨高而鼻梁挺直,五官立體分明。
這種面容英俊到一種地步就會顯得非常有攻擊性,尤其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視著別人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極為強勢且冰冷的壓迫感。
徐冬清與他對視,四目相對,皆是愣神。
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五官,甚至連穿著打扮都一樣,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徐冬清就分辨出了這人是誰——
笪子晏。
真正的笪子晏,不是分身。
心底悄悄湧上一股難言的失望,但更多的還是驚訝。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正牌的笪子晏,終於還是趕到了修羅島嗎。
這來的可真是太晚了。
徐冬清和笪子晏遙遙對視,各自心思急轉,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周圍的氣氛都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笪子晏皺著眉,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盯著面前的小姑娘,而小姑娘毫不害怕的與他回視,漂亮而稚嫩的眉眼間,全是那個人的痕跡。
“過來。”終於,笪子晏開口了,他的聲音低而冷,像是含著冰雪,卻又帶了點點疑惑:“別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