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你真該死
徐冬清跟條死狗一樣被人拖出了地牢,扔進了一個彌漫著血腥味,到處都是各種刑器的小房間。
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掙扎,只能任由這些人將她吊起來,紅衣少女不耐煩的一下又一下的甩著鞭子,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地牢裡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因為一直都是昏暗的,但徐冬清感覺她應該也被關在地牢有幾天了。
而這幾天裡,面前的這位少女顯然是有什麽事情吃了癟,現在急需一個撒氣對象。
然後她很幸運的被挑中了。
“都怪你,都是你害的子晏哥哥,要不是你,子晏哥哥怎麽會受這麽多的委屈,都怪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怎麽不去死啊!”
少女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憤怒的瞪著徐冬清,手中長鞭重重的甩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甩在徐冬清身上,帶起一道道血痕。
她的鞭子上面有倒刺,幾乎是每一次落下,都能從徐冬清身上帶下一大片血肉,徐冬清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了,渾身上下全是血,就像一個血人。
她的臉上也全是汙痕,恐怖而猙獰的傷口,橫慣了她整張臉的時候,因為劇烈的痛苦,面容都有些扭曲,仿佛什麽恐怖的惡鬼。
少女越打越興奮,最後整張臉都漲紅了,像是覺得鞭子不解氣一樣,重重的扔開,然後從一旁的牆壁上嘩的一聲抽出了一把長劍。
削鐵如泥的長劍閃爍著寒芒,凌厲的劍光晃到了徐冬清微微睜開的眼,奄奄一息的她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日子太難熬了,死了算了。
雖然沒見到笪子晏有點遺憾,但這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啊。
在那陰冷潮濕的地牢裡,與破敗的身體一起垮掉的,還有她的精神。
可就在她閉眼等待著這場象征著解脫的死亡時,變故卻發生了。
她明明都聽到利刃劈開空氣的聲音了,卻遲遲沒有等到疼痛,疑惑著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雙乾淨修長的手,徑直接住了那柄長劍。
夯實的長劍仿佛落入了一團棉花裡,而那一襲玄衣的身影,就那麽映入了她的眼簾。
紅衣少女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的望著來人,眼中浮現出一抹心虛:“子晏,子晏哥哥……”
笪子晏一身玄袍,清冷凜冽,在這血汙渾濁的牢房裡,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他隨手丟掉長劍,沒有理會震驚到失語的少女,緩緩轉身,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徐冬清身上。
四目相對,皆是無言。
笪子晏的眼睛還是那樣的明亮漆黑,徐冬清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渾身是血,頭髮是亂的,衣服是破的,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就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到處都是鞭痕傷痕,臉上還有一道巨大的猙獰傷口,顯得她整個人面目可憎。
真是醜陋又狼狽到了極點。
雖然知道再相見時恐怕不會是什麽美好的場景,但徐冬清還是沒想到會這麽猝不及防的見到笪子晏,還是以這樣的姿態。
她很輕的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率先打破了這詭異又沉默的氣氛。
她勾動嘴角,有幾分意外又有幾分自嘲,還帶著長久思念沉澱下的歎息:“笪子晏…好久不見啊。”
笪子晏冰冷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間的裂縫,但又很快恢復如常。
就在那抹變化快到徐冬清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笪子晏開口了。
“徐冬清。”笪子晏聲色皆冷,帶著刺人的冰渣,仿佛以往的溫柔都是從不存在的幻影:“你可真狼狽。”
徐冬清眨巴了一下有些乾澀的眼睛,因為這段時間無數的疼痛而麻木了的心臟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人一身衣著打扮與此時的自己有著天壤之別,就如此時二人處境地位一般。
還有那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此人眼底見過的冷意與嘲諷,讓她猛的從見到朝思暮想的人而產生的震驚與驚喜中回過味來。
她這才想起來,這似乎並不是一場美妙的相遇。
笪子晏現在是恨她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恨。
而就在他們這三言兩語的交談中,紅衣少女終於回過神來,面上多了幾分委屈:“子晏哥哥,你為什麽要攔我?我是在為你出氣啊!”
笪子晏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嚇得那少女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謝杳,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笪子晏滿臉都寫著不耐煩,絲毫沒有顧及面前少女的感受:“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那名叫謝杳的少女可能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這麽說過,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子晏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父親說了,讓我倆在一起,整個劍道山都是你的!”
“那只是令尊的意思,我並沒有答應。”笪子晏的聲音冷的掉冰渣,像是被人挑釁了的暴君,一言一行皆是壓迫:“滾。”
謝杳哪見過這陣仗,面前仰慕的少年,一下子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讓她害怕極了,同時又委屈,最後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著跑了。
笪子晏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繼續陰沉的盯著還在被吊著的徐冬清。
徐冬清這會兒反而淡定了,只要見到了笪子晏,那她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都無所謂了。
只要回頭找個時間死一死,最好是死在笪子晏手上,她就可以去擁抱新生活了。
她甚至仿佛看到了新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心情肉眼可見的好起來,徐冬清甚至還有閑心評價:“這麽凶做什麽,人家小姑娘也不是為了你。”
笪子晏臉上瞬間露出一個非常嘲諷的笑容,聲音陰測測的,眼神偏執的有些瘋狂:“你也知道你對不起我?”
“師尊啊,我送你的見面禮你還喜歡嗎?真是沒想到啊,你這樣歹毒陰狠的人,心居然是紅色的,你說可不可笑?”
徐冬清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還是順著他比較好,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像一隻炸毛的貓,於是說:“是挺可笑的。”
笪子晏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徐冬清,你真該死。”他一字一頓的說,聲音裡刻骨的恨意令人心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