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

  本就是過年大喜日子，又加上娶親，雙喜臨門，自然是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何雨水穿著新衣服，站在門口迎接來賓。

  這是她自己攢錢攢票買的，臉上還畫了裝，臉上帶著笑意，看上去文靜優雅，十足的青春少女。

  只是，此刻的青春少女，手指交織在一起，顯然內心十分焦急。

  昨晚上，為了出嫁的她跑了好幾家，原以為最好的朋友於海棠可以幫忙，卻想不到於海棠根本就不同意。

  理由是他們家太亂了，不適合。

  這狗屁的理由，她也拿的出？

  何雨水只需要一間屋子，用一會就行，可於海棠就是左右推脫，擺明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最後，何雨水好不容易找到了以前的同學，張淑琴。

  這女孩已經嫁人，現在也有了孩子。

  聽說何雨水的事，二話不說就讓家裡人騰出地方給她用。

  對此，何雨水心情是複雜的。

  當初她還想著將張淑琴介紹給傻柱，可傻柱見了就稱呼虎妞，說那一對大虎牙見了得做噩夢，半夜起來身邊爬一母老虎，能被嚇死。

  可如今看來，幸好沒把她推到火坑裡，不然自己找誰幫忙。

  心裡頭感激著張淑琴，卻對傻柱更加記恨。

  “何雨水，你家親戚來不來了。都等著開席呢！”

  思緒被打斷，何雨水看著面前的小姑子，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

  這小姑子和她天生不對付，但她也沒辦法，只能忍著。

  等以後生個男娃，再把這煩人的小姑子嫁出去，這家裡就清淨了！
  “怎麽跟你嫂子說話呢？”

  一旁張勝走過來，小姑子冷哼一聲，嘩啦跑開。

  “雨水，都快一點了，大舅哥到底來不來？”

  張勝雖然說的輕，但話語裡還是帶著不滿。

  尤其是那預備下的一桌菜，等著四合院的人，可現在為止一個人都沒來。

  何雨水低頭強忍著淚水，原本那桌是傻柱易中海他們的，可現在一個也沒來。

  這讓人看了，啥人緣啊。

  想到這裡，何雨水就露出難看的笑容，“興許是有事耽誤了。”

  “那四合院裡，除了流感，現在還在醫院吧。”

  何雨水手上捏在一起，“讓大家開席吧，別等了！”

  聞言，張勝歎息一聲，往屋子裡走去。

  他清楚，這何雨水的面子，跌地上了。

  下午三點，傻柱終於將賈家安頓好，這才想起今個的日子，一溜煙的跑向張家。

  剛才門口，就看著散席的人被張勝何雨水送出來，傻柱心裡發慌。

  走上前去，看著笑語盈盈的何雨水，傻柱開口不知道說什麽。

  張勝看到大舅哥，連忙上去招呼。

  一旁何雨水見了傻柱，一言不發，眼神裡還露出一股怨恨。

  傻柱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沒顧全何雨水的面子，隻好將事情說出來。

  這不說還好，一說何雨水氣的一邊哭一邊笑，讓傻柱看的更加難受。

  “何雨柱，你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

  “是，你是四合院裡的大好人，你對誰都好，但你對我呢？”

  “以前的不說了，現在呢？你說你照顧賈家人，那賈家的是你什麽人？”

  “我是你什麽人？”

  “你要說，給我嫂子這樣伺候，來不了，我也沒說的，畢竟那是我嫂子。”

  “但賈家呢？她秦淮茹，是賈家媳婦，跟你何雨柱有什麽關系？”

  何雨水聲嘶力竭，這是她頭一次說出心裡的埋怨，“何雨柱，何大清喜歡寡婦，你何雨柱也喜歡寡婦，就這麽上趕著拉幫套嗎？”

  說完，人就跑向屋裡。

  “雨水，哎，雨水…”

  張勝只能丟下傻柱，跑進屋子裡。

  傻柱愣愣的站在原地，這也是第一次被妹妹這樣質問。

  “對啊，賈家，是我什麽人？”

  “拉幫套？”

  傻柱打了冷顫，這一刻，他沒有埋怨何雨水，更沒有說別的。

  “雨水，你，今後好好過日子。”

  留下一句話，傻柱轉身離開。

  屋子裡，何雨水抱著張勝，擦乾眼淚，心裡對傻柱的最後一點念想，也散了！
  另一邊，早上楊小濤騎車帶著旺財一路快趕，路上遇到不少人，見楊小濤這模樣，也都知道是回家過年。

  只不過，看車子上掛的酒和肉，都是怎舌。

  城裡人，就是不一樣。

  上午十點多，楊小濤就回到了楊家莊。

  還沒到家，就看到大隊部外聚了一群人。

  走近後，一群孩子見到楊小濤，紛紛叫起來，沒一會兒，冉秋葉就從屋子裡出來。

  “回來了！”

  “嗯。”

  “那是在殺豬？”

  楊小濤趕著車子一起回家，冉秋葉點頭，“今早上就抓了，這會聽說剛燒開水。”

  冉秋葉上前幫忙那東西，兩人把東西放下。

  “這次，怎麽這麽多肉啊。”

  看著豬後退，冉秋葉驚奇問著。

  楊小濤也沒著急，將冉秋葉抱起來摟在懷裡。

  冉秋葉嬌羞一聲，好在隔壁的殺豬聲掩蓋住。

  “快放手。”

  “不放，親一下，給你看個好東西。”

  “不要，肯定不是好東西。”

  冉秋葉想起以前楊小濤的作怪，雖然有些親密關系，但總是難為情。

  這混蛋，在家裡跟外人面前就是兩個人。

  自己當初，怎麽不好好看看。

  混蛋。

  冉秋葉紅著臉，楊小濤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想歪了。

  “真的是好東西，你就不想知道？”

  見楊小濤這麽說，冉秋葉決定還是給楊小濤個面子，“啥好東西？”

  “嘿嘿，看著。”

  說著楊小濤就從背包裡取出那張喜報。

  看著拿出來的紙，有點想結婚證啊，冉秋葉接過後打開，一瞬間，嘴巴長大，眼睛裡都是不可執行。

  “這，這是，真的？”

  冉秋葉抬頭看向楊小濤，有些難以接受。

  他清楚楊小濤的能力，但這也太，快了吧。

  先前的‘魯迅全集’，那已經讓他們得到了安全保障。

  現在又有了這個，這以後的日子更加安穩了。

  “當然，白紙黑字，看看印章，這下面還有簽名，假不了的。”

  “太好了。”

  冉秋葉伸手摟住楊小濤的脖頸，楊小濤立馬湊上去，兩人吻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冉秋葉想起現在的情況，就想放開，可楊小濤仍舊堅持，呼吸都有些急促，甚至還在得寸進尺。

  直到冉秋葉伸手推開，楊小濤才不舍的抬起頭。

  “你，就知道作怪。”

  看著滿面紅霞的冉秋葉，楊小濤笑著，開始說起軋鋼廠的事。

  聽著楊小濤一件件說起來，冉秋葉漸漸的恢復平靜。

  只不過眼中都是愛意。

  “對了，這是照相機。”

  楊小濤又從背包裡取出照相機，冉秋葉小心接過。

  “這跟上次的不一樣啊。”

  冉秋葉說的是王浩手裡的，當時王浩照相的時候，村裡人都看著呢，心裡甭提多羨慕了。

  冉秋葉也是羨慕，想著當初結婚的時候就應該聽楊小濤的照一張，將來也有個紀念。

  現在好了，照相機都有了。

  “那個不行，是老款的。”

  “咱們這個可是新款的，更好呢。”

  楊小濤說著，然後跟冉秋葉說著怎麽用，除了拆卸交卷需要小心操作，其他的說兩遍就能上手。

  兩人說話的時候，隔壁傳來一陣陣叫好聲。

  楊小濤讓仁冉秋葉在家裡比劃著，“你在家拾到下，我去隔壁看看。”

  冉秋葉點頭，那場面她還是不看的好。

  離開院子，楊小濤走到大隊部裡面。

  就看到一頭小豬被綁在木凳子上，一旁的九叔正拿著匕首，脖頸處還流淌著血，下面盆子裡鋪滿了一層。

  小豬還沒死透，後腿還在蹬著，腦袋也不時活動。

  嗚嗚的聲音時斷時續。

  周圍人根本就沒有同情的意思，這年代別說是小豬了，就是狗、兔子甚至老鼠都是食物，至於周邊的野生動物，在這裝備土槍的農村裡，那可真是‘稀有動物’。

  “小濤回來了”

  “叔，您也來了..”

  打著招呼，楊小濤來到跟前，楊石頭正用木桶裝著熱水，隨時上前幫忙。

  九叔見楊小濤靠前，“怎樣，咱這把式沒落下吧。”

  “那是當然了，九叔這一刀子，深得快準狠的精髓啊，您這手藝可要傳下去，不然以後咱們村怎麽吃肉啊。”

  楊小濤打趣著，九叔哈哈笑著，“你小子，別挑好聽的說，趕緊幫忙。”

  “不是，我這剛回來，這麽多人呢，楊輝，你趕緊過來，幫忙。”

  楊小濤自是不想上前，等著吃肉不香嗎？
  楊輝聽到楊小濤教他，立馬跑上去，兩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在他心裡，楊小濤的地位是崇高的。

  他的話，比村長的都好使。

  “你小子，偷奸耍滑，讓你乾點活啊。”

  “得得得，您老別說了，再說咱這年”

  楊小濤趕緊止住嘴，看著楊太爺跟楊大壯走出來，不敢在貧嘴。

  “我幫，我幫還不行？”

  “哎呀，一輩壓一輩啊，等老子有了兒子，哼哼”

  哈哈哈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笑起來。

  隨後，楊小濤挽起褲腿，拿過一把匕首，開始跟九叔一起扒皮。

  這可是個技術活，熟練的工人三五分鍾一張皮，至於他們嘛，花了半小時才剔完。

  主要是想留下更多的肉。

  眾人看著楊小濤在那乾活，一個個都跟著幫忙。

  打水燒水的，撿柴火的，洗盆子刷鍋的.
  整個大隊部都是忙碌的身影，卻充滿過年的味道。

  這才是家族，這才是傳承。

  不論你在外面多麽風光，回到這裡，你就要論資排輩，就要長幼有序。

  楊太爺走到一旁，點著煙袋鍋子，看著楊小濤忙活著，滿意點頭。

  他心裡還擔心著楊小濤飄起來，看不起這些窮親戚，覺得自己能了，就不接地氣了。

  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楊大壯也挽起袖子幫忙，“這豬稱了，一百一十九斤。”

  “這麽小啊。”

  楊小濤記得前世那些大肥豬動輒都是兩百斤，這一百來斤，真是不夠分的。

  “不小了，這還是喂得好，要不然能過百就不錯了。”

  “肉少，我跟太爺說了，就不分肉了，咱們過年，就在這裡支口鍋，讓大家夥在這裡吃。”

  楊大壯說著，楊小濤自然同意。

  “行，到時候，我給你們亮一手。”

  楊大壯笑著，眾人繼續忙活。

  小豬被翻開，從肚子出切開，然後將肚裡掏出來，放在一個大盆子裡。

  豬肝、心、肺、腸、胃，都是能吃的，只不過需要不同的處理。

  楊石頭招呼家裡人，在一旁收拾腸胃，這裡面的東西要掏乾淨，洗乾淨，不然有味。

  大腸和小腸，楊石頭用一根筷子將內外翻轉，汙穢露出來，然後用清水衝洗，雖然很冷，但止不住對肉的渴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