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笑起來，然後看向劉懷民。

  “老楊說的對。”

  劉懷民終於發表意見，“有些事，總得做！”

  陳宮見此，只能在心裡長歎。

  楊佑寧開口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不論是軋鋼廠還是現在的機械廠，換湯不換藥。

  “我沒意見！”

  “同意！”

  王國棟說完，楊小濤笑了。

  “接下來，咱們合計合計。”

  “夏老說了，周一要把文件放他桌上。”

  楊佑寧聽楊小濤這麽說，卻是站起來，“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好好做，我先去處理下事情。”

  說完，人推開門，往外走。

  “做好了我看下！”

  劉懷民緊隨其後。

  陳宮起來一言不發，只是點頭，然後離開。

  瞬間，屋子裡就剩下楊小濤和王國棟兩人。

  楊小濤看過來，王國棟面色難堪，“小濤，這事，我是有心無力！”

  看到楊佑寧這家夥快速離開，楊小濤就知道，這家夥隻想著佔便宜，這出工出力的活，肯定不摻和啊。

  “沒事，王叔，這點事情，我一個晚上就做出來了。”

  王國棟點頭笑著，“那行，有什麽需要的跟我說，甭客氣。”

  “好，明白。”

  王國棟離開，屋子裡，楊小濤卻是將窗戶打開，將煙吹散屋子裡很是冰涼。

  “楊總。”

  婁曉娥從外面走進來。

  “最近有什麽事嗎？”

  “沒有，車間裡正常進行，幾台機床已經交付。”

  “這是十一月份的飛鷹高壓鍋的出口情況，與先前相比，增長略有下滑”

  “紅星拖拉機一如既往的供不應求，訂單任務持續增加，楊廠長已經讓二車間再製造兩台半自動銑床”

  婁曉娥說起機械廠最近的生產情況。

  楊小濤也順便拿起桌上的資料看起來。

  “研發科那裡進展如何？”

  “張主任那邊我去看過，好像陷入了困難，這會兒估計還在頭疼呢。”

  楊小濤聽了，略一沉思，“等會你讓他們都按時下班，回家休息下，人不能一直繃著，放松下，說不定能夠找到思路。”

  “好！”

  “合金研究小組呢？”

  “小組成員這幾天正在討論實驗”

  兩人一番交流，楊小濤也對當前各個項目的進度有了掌握。

  沉思片刻，楊小濤隨即問道，“現在，有哪些需要急需處理的？”

  聽楊小濤問話，婁曉娥從文件夾裡取出一張紙。

  “楊總，這是二車間的常主任提交的報告，想要研究半自動車床。”

  楊小濤接過後看了下，上面是常明傑對機床的一些意見，說明機床在機械加工中的重要性。

  同時也說明，機械廠有能力研發機床，也有能力做好半自動機床。

  楊小濤看完後，認為沒有問題。

  隨後在文件最後寫下意見，準許研究。

  “還有嗎？”

  “冉主任也打電話來找你。”

  “哦，對了，前天的時候，西北的一個叫王首長的轉過來電話，當時劉書記和楊廠長不在，我說起過，劉書記說讓你回來自己處理。”

  “西北？王？”

  楊小濤瞬間就想起了王胡子，王首長。

  “我知道了。”

  說完楊小濤起身，準備出去。

  “對了，這段時間將鋼鐵廠的安全管理條例整理下，周一我要用。”

  婁曉娥聽聞後一愣，“安全條例？”

  “對，有什麽問題跟管志勇交流，周一一早，我要看到。”

  說完，楊小濤拿起背包，瀟灑的離開。

  看楊小濤那急迫的樣子，想到今天是周六，婁曉娥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要回鄉下去。

  這混蛋就會偷懶，周日休息還給人安排任務。

  “我還約了劉麗雪去看電影呢，又要泡湯了。”

  “真煩！”

  背後傳來婁曉娥的抱怨聲，楊小濤加快腳步。

  秘書，不就是這時候用的嗎？

  來到車隊，看到劉軍正給吉普車加油。

  “劉隊，忙著呢。”

  劉軍見是楊小濤，將油桶放下，笑著說道，“楊總，你這一趟出去，可是有些變樣了。”

  “別說了，其實也沒幾天，就是忙起來睡不好，連個躺下的地都沒有。”

  楊小濤抱怨著，從身上摸出一盒煙，扔給劉軍，“你們出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這次去看了，唉，人啊，還是完完整整的活著好。”

  劉軍也聽說了鋼鐵廠爆炸的事，知道楊小濤是有感而發，認同的點頭，“其實車隊的兄弟越來越感激您了。”

  楊小濤卻是一愣，不明白什麽意思。

  劉軍認真說道，“自從您搞了液壓輔助系統還有配套的安全帶，咱們車隊的事故率基本沒了，今年要是不出事，那就是全年零事故啊。”

  “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以前哪次跑遠路多少都會碰到點事，大的，都得送命。”

  劉軍說起來，態度誠懇，充滿感激。

  楊小濤上前拍拍肩膀，“都是有家有室的，跟兄弟們說說，安全第一，生命無價。”

  “我知道。”

  隨即上車，開出機械廠。

  回了趟四合院，帶著小薇，然後拿了點東西，隨即跟院裡人打個招呼，開車前往楊家莊。

  而在楊小濤離開院子的時候，賈家，透過窗戶，棒梗眼睛直直的盯著。
    按照他的經驗，楊小濤這是回老家了，今晚不會再回來。

  這，就是他的機會。

  想到上次碰到劉家老大，拿給他的雞蛋，還有讓他買吃的兩塊錢，更是保證事成後，給他更多的錢，棒梗心中的懼怕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抓到了，頂多被揍一頓。

  這些天，他挨的揍還少嗎？
  怕啥！

  “棒梗，吃飯了。”

  身後傳來秦淮茹的聲音，還有賈張氏的哼哼聲，最近天冷了，賈張氏頭疼發作的頻率越來越快，吵得他都睡不著。

  ‘得讓奶奶早點睡啊。’

  想到自己的行動得隱秘些，棒梗不由得開動腦筋，怎麽讓賈張氏睡得‘好’一點。

  傍晚時候，車子回到了楊家莊。

  一進門，就看到太爺在炕上照顧著兩個孫女，至於小端午正推著小椅子在下面來回跑，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

  楊小濤進門，楊太爺見了頓時松了口氣，“快來，看看你這倆寶貝閨女，哎呦，可真磨人啊。”

  說著站起來，不斷揉著後腰。

  楊小濤笑著走到炕上，看著兩個小閨女，登時笑起來。

  “老，爸爸抱抱。”

  至於小端午，這會兒正推著椅子來到楊小濤跟前，仰著小臉叫爸爸呢。

  “端午，上來。”

  於是，炕頭上楊小濤一手抱著一個大閨女，小端午坐在腿上，口水不時流下。

  楊太爺看著爺四個在那裡逗著，不時傳來笑聲，不由的挺了挺腰板，這樣的場景，看著就舒心。

  晚飯楊小濤親自動手，在調查組那裡啃了幾天饅頭，肚子裡也沒了油水，正好做點好吃的嘗嘗。

  冉秋葉見楊小濤胡子拉碴的，就問起怎麽回事。

  飯桌上，楊小濤將石山鋼鐵廠的事說了下，楊太爺跟冉秋葉聽了俱是歎息。

  吃完飯，楊小濤和冉秋葉將孩子哄睡，這才躺下休息。

  原本楊小濤還有點想法的，但這幾天沒休息好，沾了床就覺得身上沉沉的，眼皮更是沉重，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

  冉秋葉伸手摸著楊小濤的側臉，身體靠在一起，伸手抱著，緩緩睡去。

  四合院，棒梗躺在被窩裡，裹緊棉被。

  院裡已經買回來了煤，她們家也有些，但母親說現在還不到冷的時候，所以再過兩天。

  棒梗隻覺得鼻子發涼，眼睛看外面的東西都有些模糊。

  隔壁屋裡，奶奶的哎呦聲終於消停了，傳來嘎吱嘎吱的磨牙聲。

  棒梗覺得是時候行動了。

  只是剛準備起身，突然身邊的母親翻過神來，然後坐起，看了眼小當幾個，然後給棒梗和小當掖了掖被角。

  隨即傳來穿衣服的聲音，棒梗深吸一口氣，覺得還是等母親上廁所回來再出去，不然回來看不到自己，那可不行。

  秦淮茹穿好外套，看了眼隔壁，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心裡放松下來。

  穿上鞋，小心出門。

  中院，菜窖裡。

  曾經易中海待過的地方，劉光齊正借助著煤油燈打量著周圍。

  上次秦淮茹跟他說起‘空心’玉米的事，他回去也找了一些資料，雖然只是片面的，卻讓他腦海中靈光閃現。

  既然楊小濤能夠做出一種別人想不到的玉米，那他可不可以自己編一個？
  反正沒人知道，楊小濤他們更不會宣揚，那樣自己就能完成任務了。

  所以那次見到棒梗，他就鼓動棒梗，去楊家找一樣東西。

  因為秦淮茹說棒梗偷過，所以劉光齊覺得有一次，就可以有兩次。

  而棒梗早就習慣了周圍人的眼光，劉光齊說完，加上有好處拿，也不介意，當下答應。

  “這麽早就來了？”

  菜窖打開，月光投下，將秦淮茹的身影變得纖細。

  看到裡面的燈光，秦淮茹趕緊關上，走到下方。

  劉光齊卻是迎上前，伸手保住。

  “秦姐，你來的也不晚啊。”

  隨即，煤油燈吹滅，菜窖裡一片漆黑，冰冷中，帶著火熱。

  十分鍾不到，煤油燈被火柴點燃。

  “秦姐，說說當初楊小濤怎麽搞的玉米？”

  “你問這個幹嘛。”

  “還是上次的同事，想要研究啊。”

  “他啊，說也行，你先把手拿開。”

  “那不行，這可都是，錢啊。”

  “死人！放哪呢。”

  又過了十分鍾，秦淮茹將濕透的一卷錢放在胸口處，打算用體溫烘乾。

  “我回去了。”

  “回吧，我再等會。”

  秦淮茹說著，離開菜窖。

  劉光齊卻是從菜窖一角找出紙筆，稍加思索，想起秦淮茹說的楊小濤活動規律，隨後迅速寫著。

  另一邊，秦淮茹回到家裡，躺下沒多久，就拖著疲憊的身軀睡下。

  過了不久，棒梗射手推了推母親，見沒有反應，這才鑽出被窩，穿上衣服，鞋子。

  現在門口拉出一條門縫，然後迅速閃身離開。

  黑夜裡，月光清冷，真個院子裡顯得十分亮堂。

  不過深夜時候，加上天寒地凍的，屋子裡的人早就睡下。

  棒梗小心的來到楊家院子前，眼睛在地上掃視著，以前來的時候，腳丫子被扎過，誰知道這楊小濤會不會留下什麽陷阱。

  腳慢慢在地上挪動著，耳朵聽著四周動靜。

  小心走進院子裡，發現沒有機關，棒梗心裡的緊張去了大半。

  隨即看了眼門窗，門上鎖了，窗戶也關緊了。

  棒梗牙一咬，這院裡沒幾戶人家上鎖，而上鎖的人都說是為了防他。

  讓他恨得牙癢癢，卻是沒辦法。

  “等我跟大哥學到本事，早晚給你全搬空。”

  棒梗惡狠狠的想著，隨後眼睛看向一旁的院子，嘴裡嘟囔著，“就偷點土，還得小爺出馬，費事。”

  說完，走到院子一角，從手裡拿出吃飯的筷子，開始在地上挖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小堆土被棒梗挖出來，然後看看周圍，迅速將土轉移到自家牆跟，來回幾次，牆根下已經多了個小土包。

  見任務完成，臨走前還將挖出來的坑用腳踩了踩，這才往家裡跑去。

  “要不是為了錢，我才不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