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除李懷德副廠長職務。”

  聲音落下，屋子裡眾人呼吸加速，尤其是李懷德，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平台能夠東山再起，可現在又要失去。

  本來就處於瘋狂的邊緣，聽到決定後，更是憤怒的衝向中年領導，高大的身材徑直來到跟前。

  “你說什麽？憑什麽撤消我的職務，你有什麽權利。”

  李懷德直接伸手指著中年領導的鼻子，大聲噴著。

  可面對李懷德高大的身體，氣勢洶洶的樣子，領導並不慌張，任由面前的手指上下比劃著，甚至臉上還帶著一分蔑視。

  “誰給我的權利？好，我告訴你，是背後的政府給我的權利。”

  “是我背後整個鎮上三十二萬百姓同胞給我的權利。”

  “做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政府和人民給你權利，就是讓你來揮霍浪費的？”

  中年領導同樣一字一句的逼回去，李懷德手臂放下，面色冷厲。

  “來人！”

  中年領導盛氣凌人，大義盎然。

  門外衝進來四五個警衛。

  一旁想要解釋的老廠長也嚇得往一邊靠戰。

  李懷德氣呼呼的喘著氣，盯著中年領導。

  “你，想清楚了。”

  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句充滿威脅的話。

  “呸。老子乾革命，還怕你這種肮髒的家夥。”

  “別說是你，就是把你靠山叫來，老子有理就敢去四九城。”

  李懷德眉頭皺在一起，心理想起自己事，終是低下頭。

  這事，不能鬧到四九城，否則，自己的後路就徹底沒了。

  “哼。軟蛋。”

  “把他帶下去，接受審查。”

  兩名警衛上前，李懷德沒有反抗，任由被帶出去。

  “現在，說說損失情況，怎麽補救。”

  等李懷德被帶走，中年領導在坐在倚在上，頭疼的說著。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技術主任開口，“領導。”

  “我們生產的拖拉機跟紅星機械廠的差不多，我，我覺得可以送到機械廠，讓他們轉接一部分物資。”

  聞言，眾人齊齊看過來。

  中年領導瞥了一眼技術主任，“你覺的人家會缺這點？”

  “看看報紙上怎麽說的，一天就能組裝四五百台，會在乎這點？”

  眾人低頭，他們跟機械廠沒法比啊。

  機械廠不在乎，可他們這個月在乎啊。

  “再想想別的辦法，今天想不出來，明天就別來了。”

  中年領導起身出門。

  留下屋子裡一群臉色青白的人。

  紅星機械廠！
  “小濤，這件事你怎麽看？”

  辦公室裡，楊佑寧一臉的微笑，神態看上去就跟個老狐狸似的。

  楊小濤側頭看了眼一邊裝模作樣的婁曉娥，有這個‘內奸’在，他要是敢不答應，估計不用等下班，那群婦女會的同志，能再來一次。

  不過，應該是衝自己的。

  看著楊佑寧，他嚴重懷疑這時候來是專門挑選的，就等著婁曉娥在。

  “廠長，這，劉書記跟陳廠長都同意了，我意見就不重要了。”

  雖然面對廣大女同志楊小濤不願得罪，但機械廠更多的還是男同志啊，他可不想撿了芝麻漏了西瓜。

  “你管他們怎麽說，就說你自己的想法。”

  “咳咳，楊叔，這件事吧.”

  “怎麽，你不同意女同志們的意見？”

  “不不不，楊叔，你這可是曲解我的意思了。”

  “那你是同意了？”

  “這個，這個我覺得，分配方案男女平分有些，不妥。”

  聞言，楊佑寧眼中立馬迸發出色彩，終於有人敢說句實話了，他堂堂機械廠的廠長，被一群女工人圍堵辦公室裡，還他娘的兩次了，傳出去自己廠長的臉還要不要了？
  當然，讓他對付這些女工人，他還真沒這想法。

  一來不值當的，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二來，這些婦女會的後面確實有人啊。

  甭管是丈夫男人還是兄弟啥的，亦或者那些喊著‘男女平等’的先生，都是他不能追究的原因。

  既然不能追究，那就擴大打擊面好了。

  想想被追堵的人多了，跟他一樣的人多了，那不就等於分散火力了嘛。

  所以，楊小濤說出這話的時候，楊佑寧是萬分期待啊。

  心理都笑出來了。

  而楊小濤說完，明顯感覺到婁曉娥拿著的鉛筆重重的在桌上一戳。

  心理覺得，這事，真麻煩啊。

  “啊嗯~~”

  清下嗓子，“我覺得還是先按工作部門，再在各部門中，按男女比例分配好。”

  “就像運輸隊的，都是男的，本來人家按照名額能分到三個，總不能拉出一半分給後勤的女同志吧。”

  “還有後廚裡女幫工多，那總不能十個男的出兩個，一百個女的也出兩個吧。”

  “所以這還是按比例調配的好。”

  “嗯，不錯，不錯，就按照你說的來了。”

  楊小濤這邊剛說完，楊佑寧就迫不及待的點頭，生怕楊小濤反悔。

  嗯？
  “老楊…”

  楊佑寧卻是迅速站起來，“既然這事你提的，那就交給你來主持了。”

  “廠長…”

  “再說了你點子多，又不用參加。”

  “楊廠長…”

  “好了！反正最近你也沒啥事，這事交給你了。”

  砰
    說完人出溜的開門出門，然後房門關上。

  楊小濤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我，靠！”

  良久，楊小濤才吐了一個字！

  另一邊，婁曉娥在竊喜。

  “婁秘書。”

  “領導。”

  見楊小濤冷著臉看過來，婁曉娥趕緊站起來，“您有啥吩咐？”

  “去車間，看看半自動銑床做的怎麽樣了。”

  “好的。”

  十分鍾後，婁曉娥回來匯報。

  “嗯，知道了。你再去食堂看看結果，入選的都有誰。”

  “好的，領導。”

  十分鍾後，婁曉娥回來匯報。

  “嗯，你再去”

  整個下午，婁曉娥突然覺得，今下午的事情怎麽這麽多啊。

  雖然每次去都是事出有因，但總覺得這是楊小濤在使喚她。

  直到快下班了，才氣喘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歇歇。

  楊小濤這時候才將書放在桌子上，起身拿著背包準備離開。

  “你看看，這一天天的忙的要死，還有心思想別的。”

  “以後把心思放工作上，乾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少攙和。”

  說完離去，婁曉娥在後面咬著嘴唇。

  哼！
  “主任，這是您要的資料。”

  辦公室裡，余主任正看著文件，這是沈濤他們送來的相關信息，都是近些年來，國內比較出色的專家，教授。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在四九城的部分。

  按照兩人的計劃，這些人會派人進行上門拜訪，目的很明確，就是書中存在錯誤，問他們有沒有覺察到。

  不管如何，這些人知道後都會有個反應，若是心理沒鬼的，正好借此機會讓他們審視一遍各自領域的書籍。

  若是心裡有鬼的，說不得就會露出馬腳。

  這就是他們尋找的機會。

  時間緊迫，這招打草驚蛇，也是不得已為之。

  “資料？啥資料？”

  余主任放下文件，狐疑問道。

  “您上次去四合院，不是說查一個人嗎？”

  小波說著，余主任頓時想起來了。

  “啊，哦，我記起來了，你說下啥情況？”

  余主任揉揉眉心，沒有看資料只是詢問。

  “主任，這人叫劉光齊，家住在後院，父親是劉海中，家裡有母親一人，哥仨”

  “劉海中，就是那個，被送到西北的勞改犯？”

  “對，是他，不過這劉光齊在之前，已經離家出走。”

  “根據收集上來的消息，他在之前，因為家裡人反對他跟一個叫葉雲芳的女孩好，就從家裡拿了錢還借了朋友的錢跑來，這幾年再也沒回來。為這事，劉海中家裡鬧騰好一陣子，院子裡也是沸沸揚揚的。”

  “不過，有意思的事，這家夥並沒有結婚，他跟著女孩去了西北，並沒有結婚。”

  小波笑著，仿佛發現什麽八卦似的，“您猜怎麽著？”

  “什麽怎麽著？趕緊說。”

  余主任沒心思猜謎，趕緊問道。

  “嘿，這小子可能是在四九城待得久了，覺得國內都跟四九城似的，結果這一路去了西北，見到那裡的情況，頓時被嚇住了，尤其是女方家庭，立馬嚇得不提結婚的事。”

  “沒結婚，沒入贅？”

  余主任奇怪道。

  “沒，這家夥一看這樣子，哪還結婚啊，自己找了個廠子乾活，人家那姑娘還等了兩年呢。”

  “最後見這家夥沒心思，就找了個當地人嫁了。你說這小子，不純粹是瞎鬧嘛。”

  小波有些看不起這家夥。

  好好的跟人家女孩都去了，又嫌棄人家窮，最後更是不要了。

  這種人，就是個渣男。

  幸好女孩恪守底線，不然跟這麽個東西，真遭殃了。

  “那怎麽又回來了？”

  “這小子去了當地的工廠當學徒工，你也知道，他爹是七級鍛工，他也算是學到了點皮毛，然後就在當地的一家機械廠成了工人。”

  “這兩年也算是進步吧，成立技術組的組長，這次走了工作調動，本來想回四九城的，卻沒有名額，就去了石城。”

  “他這次應該是趁著放假回來一趟。”

  “不過院裡的人反映，這家夥出去一趟回來變得闊綽了，又是給家裡老娘養老錢，還給弟兄辛苦錢，更是每次來都帶吃的。”

  “為人方面也是比以前客氣多了，讓院裡人都說，出去闖一闖，人都變樣了。”

  余主任來了興趣，“這算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誰知道呢，估計是成長了吧。”

  小波說著，余主任又問起來，“沒其他的了？”

  “沒了。”

  “嗯，也不是，資料上還說，這人好像跟目標家裡不對付，第一次回四合院的時候，目標家裡的那條狗，就朝他吼叫呢。”

  小波最後來了一句，當然這些是調查人員嘴裡說的，並沒有寫在報告裡。

  “嗯？那條狗？”

  “對，就是那條狗，主任，你也知道吧，那條狗可真是好狗，我家以前養的土狗也沒這樣的，我懷疑這家夥是有國外血緣的，不然能長這麽大”

  說起旺財，小波神情中都是羨慕。

  余主任卻是眉頭一皺，記憶中，楊小濤的那條狗，可是很有靈性的。

  “行了，讓同志們繼續注意保護。”

  “然後，去三處那幫忙。”

  “咱們先把自己的事乾好再說。”

  正在滔滔不絕的小波立馬停下，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