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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829章 大風浪
   第829章 大風浪

  看著即將到手的收獲,水手們都很興奮,他們用繩索將被獵殺的鯨魚牽引到兩條船的中間來,鯨魚的頭部指向船尾,然後再它的鰭前面割開一個口子,拉出鯨油,把掛索樁穿過去,系在主桅下的絞轆上。然後水手們爬上鯨魚的屍體,用鋒利的長刀在鯨油上割下三尺寬螺旋形的一條。在一頭大魚的身上,鯨油大約有一尺厚,很容易分離開來;然後絞轆把它提起來,同時傾斜、翻轉鯨魚的身子,這樣鯨脂就像面條一樣被從鯨魚身上分離開來。

  在甲板上,水手們把鯨油砍碎扔進大鐵鍋中,下面生了火,將鯨油熬出來,剩下的鯨油渣還可以再做燃料。當所有的鯨油都上了甲板,水手們劈開鯨魚的頭,將裡面的鯨腦油用大杓子舀出來,那種粘稠的液體遇到空氣之後很快就凝固了,成為一種非常漂亮的白蠟,據說可以用來製作最上等的蠟燭供天子的皇宮使用。

  在收獲了鯨魚身上最有價值的一部分,水手們開始輕松了下來,他們一邊盤算著自己可以分到多少,一邊開始分解鯨魚上的肉、鯨須和骨頭,後兩樣如果能帶回岸上,也可以賣錢。在捕鯨成功的第三天,船隊升起船帆,繼續沿著海岸線向東北方向航行,海風開始變得更加強烈,氣溫也越來越冷,水手們紛紛換上皮襖或者羊毛呢絨,以抵禦北方吹來的寒風。

  “這裡就是蝦夷地的勁頭!”須陀指著遠處褐色的陸地,那是長滿了地衣和苔蘚的岩地:“不過在北邊還有一個大島,上面也有蝦夷人!”

  “那個大島上也有黃金嗎?”何五興致勃勃的問道。

  “不知道!”須陀搖了搖頭:“那兒只有一個供漁民和捕鯨船臨時停靠的小港口,除此之外,就只有幾個牧場了,我父親在那邊設立了軍馬場,安置了數百牧戶,放牧戰馬和各種牲畜!”

  “在這裡養馬?”何五驚訝的問道。

  “嗯,其實這裡養馬很不錯,牧草很豐富肥美,水源充沛,人煙稀少,最要緊的是,這是個大島,不會有什麽外敵入侵!”

  “好吧!”何五失望的歎了口氣:“要是這裡也有沒有被發現的金礦就好了,我想這裡的金礦應該不歸您的父親所有吧?”

  “呵呵呵!”須陀笑了起來:“你若是真想找黃金,可以常住鎮北堡!”

  “那邊有金礦?”何五大喜。

  “鎮北堡四周一年有半年都是雪地,不是森林就是沼澤,倒是不知道有沒有金礦!不過那兒是大河的入海口,只要乘小船逆流而上,就能和兩岸的蠻子交易,金沙、寶石、琥珀什麽都有!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運氣?什麽意思?”

  “運氣好的話,就能換來寶貝,運氣不好的話,被蠻子射死也不奇怪!”須陀笑了笑:“不過這都是我從那些鎮北堡回來的老兵口裡聽到的,未必是真的!”

  “危險我倒是不怕!”何五強笑道:“海上也多得是危險,只要能發財!”

  似乎是為了印證何五所說的屬實。兩天后,也就是船隊正在經過本州島和北海道之間的津輕海峽,海上的天氣發生了變化。

  天剛亮的時候,須陀走上了甲板。天色晴朗,風力在變強,吹來陣陣怪異而不安的大風,天空和海面同樣動蕩不寧。混亂無序,但已經看不見陸地了,一點陸地也沒有了,這意味著船隻已經離開了預定的航線。負責當晚值班的大副他還在甲板上,和何五一起給船隊商議新的航線。這條航線應該可以讓船繞過陸岬,同時和陸地保持不遠的距離——距離遠到正好足以讓他們無需擔心自己的船被吹到岸邊的暗礁上,但同時又近到船隊能夠得看清陸地的標志物。

  “我們還要多久才能經過海峽?”須陀問道。

  “今天天黑之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何五的口氣不那麽肯定:“天氣隨時都可能起變化,就算西北風猛吹——我們還是可以改變航向駛向下風,靠近那個大島的岸邊——我們還是可以轉過彎去。不過在我們繞過它之前,你看,一股西南風,甚至就連一股強西風,都可以擋住我們的路。在這個時候,我們非常害怕西南風,那很可能會把我們吹到礁石上撞的粉碎!”

  太陽沉入了紫色的雲層,柔風完全停息了下來。在一種風和另一種風交替的間歇中,大海的洋流抓住了船隊,把它緊緊裹挾著向西北而去;而在接近中午時分,可怕的西南風夾著尖銳的嘯音而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尖嘯聲很少減弱過。有時候它會上升到狂躁的高音,威脅桅杆本身的安全,甲板上的水手們不得不用軟布包裹自己的耳朵,人們不得不大聲吼叫著相互說話。天氣變得愈來愈冷,甲板上、索具上、帆桁上開始出現霜凍和結冰,凍結的海水飛沫把帆布變得像木板一樣堅硬,纜繩也在滑輪上凍住了,人們因此而悲慘地受苦,為了避免凍傷,船長下令所有人把自己裸露在衣物外面的皮膚塗抹上油脂。但即便如此,絕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被凍傷了。

  所有人都向神佛祈禱情況會變好,但事實是情況變得更壞了,風變得更加猛烈了,翻卷而來的巨浪變得更大了,它們白色的、被風撕裂的浪峰彼此相距有四五百步遠,其間是灰綠色深深的浪谷。為了避免被風浪掀翻,船長下令所有的船都收起船帆,隻留下主帆的一節船帆。在最可怕的一天裡,狂暴的一整天,整個海面——山峰似海浪、浪谷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氣和粉碎性海水的混合物,在這些巨大的風浪下,青魚號就好像一條小艇一樣,無法跨越兩個海浪,它的航線變成了猛烈前後縱搖的“之”字形道路。

  這猛烈地晃動險些要了何五的命,他當時正在去下甲板的路上,而與此同時,青魚號的船頭撞上了海浪的綠色高牆,把它的船首桅幾乎筆直指向天空,把已經失去平衡的何五摔向前面。不幸的是,他沿著階梯一路滾落下去,落在一堆裝滿鯨脂的木桶當中。他的運氣不錯,沒有摔斷骨頭,不過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挫傷和扭傷。船上的大夫不得不用繩子把他綁在床上,以免他從床上摔下來。

  幾乎是同時,天空開始下起雪來,海風夾雜著雪片,就像箭矢一般猛烈。在暴雪的間歇期,水手們清理船帆和甲板上的雪。正在水手們忙碌的時候,主桅的帆耳索、帆角索突然斷裂了,而且是幾乎同時斷裂的,海風帶來的巨大衝量立刻壓在了船帆本身上,風帆馬上從針腳處崩裂開了,主桅桅帆劇烈地搖晃起來,眼看主桅馬上就會折斷。

  “快,快上去把帆割破,不然桅杆就斷了,青魚號就完蛋了!”大副大喊道。

  兩個水手用貓一般敏捷的速度爬上桅杆,他們趴在桅頂,冒著尖嘯的海風,用力割破帆布,讓船帆落下來,但船帆落下時帶到了其中一人,他從半空中栽下來,遠遠的落在船舷外面,馬上就消失在可怕的海中。剩下那個人艱難的抱緊桅杆,避開了落下船帆的裹挾,然後慢慢的爬了下來。
    “英雄,無與倫比的英雄!”看著眼前的一切,須陀已經熱淚盈眶:“把這個水手帶過來,我要嘉獎他!”

  那個水手被帶了過來,這是個精瘦的漢子,臉上被海風吹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須陀抓住他的手,扯下脖子的金項鏈掛在對方的脖子上:“你叫什麽名字,這是給你的,上岸後我還會從我的領地裡劃給你一塊土地,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水手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金項鏈,似乎還沒有從突然而來的驚喜中恢復過來,幾分鍾後他低聲道:“我叫謝繼善!謝謝公子的賞賜!”

  又一陣狂風打斷了須陀的話語,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著固定甲板上所有可能移動的物體,他們將斷裂的索具重新編結起來,把受傷的人運到甲板下面,堵塞裂口,搖動抽水機將底艙的水排出去。直到第二天中午,風浪稍微變小之後,須陀才精疲力竭的來到甲板下,查看傷員的情況。

  “這兩個人怎麽樣?”他指著吊床上的傷員問道。

  “不知道!”大副歎了口氣:“我很懷疑他們兩個能不能活下來,一個人的大腿被倒下的橫帆杆壓碎了,還有一個從桅杆上摔下來,腦袋先落地。您的手上是怎麽了?”他驚訝的指著須陀用布帛包裹的左手。

  “就是幾個指甲扯掉了。我當時還沒感覺,剛剛才發現!”須陀苦笑道。

  “您最好先把手上處理一下,然後馬上去睡一覺!”大副低聲道:“您的臉色很難看,真的,也就比死人好一點!”

  “好吧!”須陀苦笑了一聲:“那我先回艉樓那邊了,有事情你就立刻叫醒我!”

  當須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看了看已經被包裹好的左手傷口,站起身來,聽到動靜的崇景走了進來:“公子,你應該再睡一會,多休息對你有利!”

  “已經睡夠了!”須陀打了個哈欠:“外頭的情況怎麽樣?風還是那麽大嗎?”

  “已經小多了!”崇景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只找得到一條船,西風號和成山號都不見了!”

  須陀吐出一口長氣:“希望他們只是被吹散了!”

  “嗯,前兩天的風浪太大了!”崇景歎了口氣:“外頭還有點東西,你要吃點嗎?”

  須陀點了點頭,崇景從外頭拿了兩塊肉干,一碟漿果乾,還有一壺摻了淡米酒的水。須陀吃了幾口,覺得那肉干和石頭一樣堅硬,他不得不小刀將其切成指頭大小的小塊,丟到水中泡軟些再入口。

  當陽光再次破開雲層,降臨海面,風浪終於平息了,雖然依舊是頑固的北風,但青魚號和他的佐艦未央號還是能夠以之字形向西北方向航行,須陀決心把遇上大風浪帶來的損失彌補回來。但從另一個角度上看,情況變得更糟糕了,由於總是陰天,不時還下著雨雪,水手們的衣服總是潮濕的,水手們自己也可怕地挨著凍,經常情緒低落。甚至發現有幾個人出現了敗血症的最初症狀,須陀下令把底艙的橙子全拿出來,分給水手們,但效果依舊不見轉好。

  寒冷、繁重的工作和病症把每個人都弄得精疲力竭,即使最樂觀的人也變得面無笑容。須陀試圖讓廚房做點好東西吃,但廚房表示先前的風浪把底艙許多儲備都泡壞了,現在能充分供應的只有醃肉和乾餅,那玩意入口就和木柴沒啥區別。

  船艉艙。

  “師傅,公子,底艙的情況很不妙!”普善壓低聲音,相比起上船的時候,他變得又黑又瘦,幾乎完全成了另一個人:“不少人對未來很絕望,他們覺得如果繼續向北,所有人都會死掉,所以想要發動叛亂,把船控制在自己手中!”

  “發動暴亂?”須陀皺起了眉頭:“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其中,不過肯定有很多人!”普善苦笑道:“如果不是因為師傅,也許我也會參加。所有人都被前些天的風浪給嚇壞了。即便是老水手,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須陀和崇景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都明白普善應該沒撒謊,之所以拖到現在還沒發生叛亂,只不過是因為前些天的風浪把水手們折磨的太慘了,到現在他們才漸漸恢復過來,有搞叛亂的余裕和氣力。

  “那主謀是誰?”須陀問道。

  “具體是誰還不知道!”普善道:“不過應該就在那些後上船的囚徒之中,我會繼續查,不過他們很小心,還需要時間!”

  “嗯!”須陀點了點頭:“小心!別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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