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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840章 三頭3
  “也是難為這禦醫了!”王文佐歎了口氣,以他有限的醫學知識,李弘現在應該是腦部的毛細血管出了問題,多半是腦部某個地方的毛細血管出現了梗塞,導致腦部某部份無法得到新鮮的血液循環,外在表現就是各種功能障礙。由於腦部結構複雜,有大量的神經元和血管,即便確定是腦梗,腦梗具體部位,原因,以及治療方式都十分多樣化,一般都需要經驗豐富的醫生先借助各種設備對病人的腦部做各種檢測(比如x光,ct等),然後根據檢測結果做出相應的治療方案,或者做手術,或者給予藥物治療,還要長期的康復治療,才能收到明顯的療效。

  而以唐代的醫學水平,當時的醫生連對人體結構基本的認識都沒有,更不要說後面那些了。若李弘是個普通病人,估計那醫生就直接來句“醫不救必死之人,請節哀順變吧!”,甩鍋了事。王文佐雖然知道的多些,但知道是一回事,治療又是一回事,他手上連阿西匹林都沒一盒,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父親大人!您找我有事!”護良從外間進來了,身上還穿著新郎的緋色喜袍。

  “嗯!”王文佐看了看兒子:“可惜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卻遇到這種事情。只怕新婚之夜你也不得閑了,長公主殿下那邊你要多說幾句好話!知道嗎!”

  “這個您不用擔心!”護良笑道:“我來的時候定月已經說了,既然我娶了她,那也就是李家的人了,家國一體,當以國事為重,不用管她!”

  聽到護良這番話,王文佐臉色有點難看:“嗯,果然是先帝的女兒,識得輕重,這樣吧!你待會就去宮城北門,將其掌握在手!”

  “遵令!”

  兒子離開後,王文佐長出了口氣,兒媳婦的那幾句話聽的他心裡有點發虛,這位高宗皇帝和武後的唯一的親生女兒(李治和武則天的長女早夭)在史書上有“喜權勢,多謀略,肖其母”的評價,現在看來還真是很貼切的,自己這個兒子該不會耳根軟,被他媳婦拐過去了,那自己豈不是賠本了?

  想到這裡,王文佐不由得笑了起來,自己的兒子那麽多,護良不過是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路終歸還是要自己去走,自己能護的了他一時,也護不了他一世,有機會提點幾句也就是了,聽不聽的進去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派兒子控制住了宮城的製高點(即玄武門)之後,王文佐就開始忙碌起來,他一邊讓人把自己的衛隊和隨從調入宮來,一邊催促張文瓘趕快把詔書的事情準備好,終於在半個多時辰內起草好了詔書,用印一系列流程。然後先請來皇后,與張文瓘、韓王三人來到外間的大殿,準備向在場的賓客下詔。

  皇后在眾人的簇擁下重新回到大殿,她身上依舊穿著華麗的冕袍,但臉色卻如死人一般慘白,全副武裝的侍衛如羽翼一般展開,將整個大殿包圍了起來。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警惕的看著侍衛們手中的武器,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尋找躲藏的地方。

  “諸位!”皇后的聲音有些沙啞,蒼白的臉上眼睛略有些紅腫,目光掃過眾人,正當眾人以為皇后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張文瓘上前一步,沉聲道:“陛下有詔!”

  人群就好像烈風吹過的蘆葦叢,搖晃了兩下,然後紛紛跪下了。張文瓘目光掃過眾人,開始用清朗的嗓音宣讀詔書:詔書中李弘承認自己突發風疾而不能起,但國事不可以一日無主,便下令以輔國大將軍王文佐、侍中張文瓘、韓王李元嘉三人暫攝朝政,諸事由這三人裁斷後,再稟告皇后。在詔書的末尾,李弘還說待皇后產子後,若為男則立為太子。這番話在殿中立刻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這意味著天子實際上已經免去了他幾個弟弟的皇位繼承權了。

  “這麽說來,沛王他們幾個是沒機會了?”

  “自然是沒機會了,當初那次的事情,沛王能保住性命就是天子仁厚了,怎麽可能還繼承大統?”

  “就算沛王沒機會了,那英王他們兩個呢?這兩位當初可沒參與那件事情吧?”

  “這話說的,世上哪有把家產給弟弟不給兒子的道理?”

  “問題是詔書裡隻說如果皇后生子立為太子,可沒說如果生女怎辦呀!”

  “這就是玄機所在呀!剛剛你也都看到了,陛下都那樣子了,你覺得這詔書是誰的意思?”

  “你什麽意思?難道這詔書是假的?”

  “假的倒是不至於,可未必是聖上的意思了!”

  “那是誰的意思?”

  “詔書上說了誰就是誰的唄!”

  “你是說皇后,還有王大將軍他們幾個?”

  “我可沒這麽說!不過你想想,換了你在這個時候,會在詔書上寫些什麽?”

  跪在地上的人們交頭接耳,用有聲或者無聲的語言相互交換著信息,每個人都意識到帝國的權力中心剛剛進行了一次大洗牌,如何站隊將決定他們和他們家族未來的命運。

  “天子病重不起,妾身又身懷六甲,國事便托付給三位了!”皇后艱難的站起身來,向王文佐、張文瓘、李元嘉三人拜了拜,三人趕忙起身回拜:“臣等蒙陛下厚恩,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諸位,今日之婚宴便到此為止!”皇后對殿內眾人道:“諸位回去後,不可妄自胡言,挑撥是非,不然休怪國法無情!”

  王文佐、張文瓘、韓王三人並肩站在台階上,看著人群留下台階,向宮外走去,都面色凝重。

  “二位,你們覺得這些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嗎?”王文佐突然問道。

  “這種時候若能管住,那要麽是聖人,要麽是智者了!”韓王笑道:“張相,你覺得這些人中有多少是聖人?多少是智者?”

  張文瓘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苦笑起來:“想必是不多的!”
    “老夫也是這麽覺得的!”韓王目光轉向王文佐:“大將軍,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寫信給范陽,屯兵於河陽,這才是萬全之策!”

  王文佐笑了起來:“陛下這個樣子,我就調兵,這個不太好吧?”

  “總比被人砍了腦袋,懸首午門好!”韓王道:“我和張相兩個的性命可是也在你手上呀!”

  “我已經讓護良去控制北門禁軍了!”王文佐道:“慕容鵡手上還有四五千人,這次我來長安隨行的護衛也有三四千人,加起來也差不多了吧!”

  “不夠,不夠!”韓王搖了搖頭:“今天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是咱們三個和皇后合夥做的局,剛剛在甘露殿裡他們當然不敢怎麽樣,可出去了之後就不一定了。要麽誘之以利,要麽脅之以力,不然時間一久,必生變局!”

  “王大將軍,韓王說的有理!”張文瓘道:“眼下這個時候,不可顧忌聲名。你想想,朝政在咱們三個手裡,天底下至少還有一個局面,若是換了其他人,那還不亂成一鍋粥?”

  “我明白了!”王文佐點了點頭:“我立刻寫信,屯兵河陽不如直接屯兵洛陽!張相你起草詔書讓狄仁傑為洛陽尹,有他鎮守洛陽,長安這邊就出不了什麽亂子!”

  “好,我回去後就起詔!”張文瓘笑道:“狄懷英果決幹練,是個人才,讓他當洛陽尹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王!”王文佐目光轉向韓王:“方才貴府世子替他兒子向我女兒求親,我剛剛想了下,這的確是一門好婚事。要不明天晚上請世子帶著孩子來家中讓我看看,如何?”

  “好!”韓王大喜:“那就說定了!”

  “原來還有這樁喜事!”張文瓘笑道:“卻瞞著老夫,大王,你可欠我一桌好酒席呀!”

  “張相你莫要羨慕,王大將軍家中的佳兒佳女可有的是!”韓王笑道:“張相,你家裡難道就沒有幾個未婚的孫子孫女嗎?”

  ——————————————————

  宮城裡,鍾聲響起。

  當李賢登上乘輿的時候,猶在夢中,方才甘露殿上的景象似乎還在眼前,兄長痛苦的捂住脖子,面部抽搐,涎水流出口角,嘔吐,翻滾,那番景象如此駭人,他不由得流出眼淚。坐在旁邊的李賢也面容呆滯。“這太可怕了,皇兄是吃錯東西了嗎?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子?”途中他詢問李賢道。

  吃錯東西?李賢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臉,鍾聲響起,緩慢而充滿哀悼,咚,咚,咚。他不由得想起當初父親離開人世時的,也是這樣響起,難道兄長這一次也會這樣離開?淚水不由得從臉頰滑落,低落在他的衣襟袖口。

  “怎麽了?”看到李賢這樣,李顯被嚇住了,他伸手抓住李賢的衣袖:“真的是這樣嗎?那太可怕了!”

  “不要說了!”李賢擦了擦臉,壓低聲音道:“這裡到處都是耳朵!”

  李顯的眼睛驚恐的瞪大了,他捂住自己的嘴,點了點頭。兄弟倆直到離開宮城,走到自己的馬車旁,李賢方才低聲道:“阿顯,我們眼下身處嫌疑之地,切不可亂說。別忘了皇后陛下在最後說的那句話,不然將要後悔莫及!”

  李顯點了點頭,李賢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上了自己的馬車,往王府而去。回到家中,他要了一大壺酒,喝了個乾淨,然後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當第二天的陽光重新照亮這座宏偉的城市,長安的居民——上至王公勳貴,下至販夫走卒,都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昨天還在朱雀大街上向萬民揮手的天子一夜之間就因為風疾而病倒了,而且連話都說不出來,國家現在已經落入了王文佐、李元嘉、張文瓘這三人手中,街道上到處是巡邏的武侯,全副武裝的禁軍士兵不時穿過,空氣中滿是肅殺的氣氛。一個念頭浮現在許多人的腦海裡——有人謀害了天子,篡奪了帝位。

  王文佐坐在馬車裡,街道上一片冷清,道路兩旁到處是昨天婚禮留下的垃圾。即使在馬車裡,他依舊能覺察到無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憤怒,乃至憎惡。但沒人開口,也沒人敢擋他的道——全賴全副武裝的衛隊隨侍左右。若我孤身出巡,只怕早就被他們拖下馬來,剁成一堆肉泥了。

  “大將軍!”王樸低聲道:“街上的氣氛有些不對,我覺得周圍的人對我們好像滿懷敵意!”

  “你的感覺是對的!”王文佐歎道:“估計在長安人眼裡,我已經是給天子下毒篡奪權力的奸臣了!”

  “這些蠢貨!”王樸怒道:“要不要讓屬下把這些人抓起來,狠狠地抽一頓鞭子!”

  “你還嫌我的名聲不夠臭嗎?”王文佐苦笑道:“算了吧!沒用,這種事情打鞭子是沒用的,就讓他們去吧……但無論如何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人利用這種情緒給我出難題!”

  “大將軍請放心,這裡的人您可以絕對信賴!,他們會為您戰鬥到最後一滴血,最後一個人!”王樸挺起了胸脯,自豪的說道。

  王文佐點了點頭,他瞥了外面一眼,開始重新閉目養神。盡管大部分政務工作都由張文瓘領導的政事堂承擔了,但王文佐手頭的麻煩還是數不勝數——三人中他的分工是乾掉潛在的反對分子,確保他們和皇后不被送上斷頭台。他現在甚至有些希望發生某個奇跡,讓李弘迅速恢復正常,自己就可以丟下手中的一切回到范陽去了。

  但事已至此,除非發生奇跡,李弘後半輩子最好的下場也就是躺在床上,當一個吞口水都做不到的廢人了,帝國是不可能由這樣的人統治的。權力如果不在該掌握的人手裡,那就在不該掌握的人手裡,然後把一切都毀掉。(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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