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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618章 出獄
  第618章 出獄
  “持劍入殿?保下王文佐?有這等事?”駱賓王已經是目瞪口呆:“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現在明白太子和王文佐的關系了吧?”李敬業冷笑了一聲:“所以你知道我為何這麽看重此人了吧?你們都以為天子病重,太子仁懦,皇后就可以任意橫行,卻忘記了太子身邊還有人呢!所以說這次皇后讓王文佐回長安,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錯!”駱賓王笑道:“原來李兄還有這一招後手,小弟著實不及呀!”

  “當初李某結識此人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個稍微出挑一點的邊將,哪裡能想到能有今日?”李敬業笑道:“此乃天授,而非人事,駱兄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是呀!”駱賓王歎了口氣:“當初王文佐先被調離遼東,後又離開成都來了長安,我本以為他蛟龍離水,猛虎落川,便是天大本事也只能蜷縮爪牙,潛藏忍耐,卻沒想到他竟然能讓太子為他做的這麽多,在長安打出這樣一番局面來!”

  “現在看來,今日之事倒也事出有因呀!”李敬業笑道。

  “哦?為何這麽說?”駱賓王問道。

  “顯慶五年以來(660年),天子便時常頭風發作,頭暈目眩,嚴重的時候甚至目不能視物,無法處理國事。於是皇后便介入政務,時日一久,便習以為常,外界常以二聖而並稱。太子殿下是永徽三年生人,算來已經十九了,先帝十九時,已經招攬豪傑,潛謀大事了。今上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也不能不為身後事多謀劃謀劃了!”

  “媳婦是手心,兒子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駱賓王笑道。

  “你這話可就差了!”李敬業笑道:“媳婦雖親,終歸還是親不過兒子的,尤其是嫡長子,今上英睿,豈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不錯!”駱賓王拊掌笑道:“說到底,王文佐一回長安城,那武敏之就死了,武皇后如斷一臂,這對太子可是立了大功,太子自然是要保他!”

  對於李敬業和駱賓王來說,他們雖然並不知道那天夜晚發生的真相,但憑借多年的政治鬥爭經驗,他們也得出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更接近真相的答案:隨著李治病勢的加重和太子年歲增長,才識聲望提高,李治開始逐漸考慮將一部分權力交給太子,讓其代理國政,而這就削弱了武皇后的權力,傷害了武皇后手下政治集團的利益。雖然從個人關系來看,李弘和武皇后是嫡親母子關系,也算得上是母慈子孝,但兩人既然走上了政治舞台,就不再只是簡單的母子關系,在兩人身邊各有自己的人。武皇后讓自己的外甥改姓為武,在弘文館編輯圖書,累積聲望,成為自己在外朝的代理人,而對於李弘來說,招攬王文佐這種有著豐富軍事經驗的邊將入朝,統領東宮十率,整飭關中府兵,乾掉母后在外朝的代理人,也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李兄!”駱賓王笑道:“那以你之見,我們是站在太子一邊還是皇后一邊呢?”

  “什麽站太子還是皇后?”李敬業笑道:“咱們站自己這邊不行嗎?”

  “站自己這邊?”駱賓王臉色微變:“李兄這是什麽意思?”

  “駱兄你還沒看清嗎?”李敬業冷笑道:“無論是皇后還是太子哪邊贏了,都輪不到咱們有便宜佔的,你有沒有想過,為啥王文佐能夠青雲直上?皇后也看重他,太子也看重他?只是因為他有本事嗎?”

  “有金仁問為他舉薦?”

  “那金仁問自己呢?不也是個外藩人質?我是英國公的長孫,自小便是聖上看著,為何還不如他?”李敬業歎道:“說到底,就是王文佐也好,金仁問也罷,都是沒有根基的外人。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斥退,也不會有什麽麻煩,而像我這種人,他們反倒是不會重用的!這個道理駱兄你是不會明白的!”

  面對李敬業的抱怨,駱賓王倒是沒有啥認同感,他雖然也是士族出身,但父親早亡,又是南方人,雖然年少時便以文才出名,但仕途坎坷,李敬業覺得自己年近四十還不能當上十六衛大將軍,不能掌握弘文館、當散騎常侍、行軍大總管便是受盡委屈,駱賓王自然沒法體會其中的辛酸。李敬業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話說的不太合適,便笑道:“其實也沒什麽,皇后與太子相爭,必然會有可乘之機,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即可!”

  “李兄所言甚是!”駱賓王點了點頭:“這般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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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德坊,京兆府獄。

  “好了,盧先生你已經沒事了,出去吧!”

  聽到獄卒的聲音,盧照鄰隻覺得如聞仙樂,他邁過牢門的門檻,腳上卻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盧先生可還記得在下?”門前一個魁偉少年迎了上來,伸手扶住盧照鄰。盧照鄰看了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口中支吾起來,那少年見狀也不著惱,笑道:“那日成都城外一箭貫穿兔鷹之事,盧先生這麽快就忘記了?”

  “哦,哦!你,你就是個那個阿、阿克敦!”經由對方一提醒,盧照鄰頓時想起來了,他剛剛從牢獄裡放出來,哪怕是一面之緣的故人也分外親切:“你為何在這裡等我?”

  “自然是主上的吩咐!”阿克敦笑道:“主上得知今日盧先生出獄,便讓我在這裡等候,給盧先生接風洗塵!”

  盧照鄰也是聰明人,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能夠順利出來肯定和王文佐有關系,心中更是感激萬分,他知道這裡人多眼雜,不宜多言,便低聲道:“大恩不言謝,王將軍眼下在何處?”

  “主上在東宮侍奉太子,一時脫不開身!”阿克敦一邊請盧照鄰上了馬,一邊笑道:“請盧先生先洗浴休息,耐心等待便是!”

  “東宮?太子?”盧照鄰吃了一驚,趕忙問道:“敢問一句,王將軍眼下身居何職?”

  “主上官居東宮右衛率,實際上東宮十率皆為其統轄!”阿克敦傲然道。

  “東宮十率皆為其統轄?”盧照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原先聽阿克敦說王文佐在東宮侍奉太子,一時間脫不開身還以為有幾分是對方替主人臉上貼金,可要是真的東宮十率都歸王文佐統轄,那恐怕就不是一時間脫不開身,而是吃喝拉撒都在太子隔壁,回一趟家都要向太子告假那種了。

  “娘的,這哪裡是侍奉太子,分明就是太子的右手,握劍的那隻,登基之後立刻就直接統領北衙禁軍那種!我已經盡量把往高處想了,現在看來還是想的低了!”盧照鄰心中暗想,口中卻道“無妨,在下一介書生,如何敢勞煩王將軍下顧,只需一紙相召,盧某自當效犬馬之勞!”

  來到了安排的住處,盧照鄰洗了一個熱水澡,梳了頭,把監獄裡帶來跳蚤和晦氣一掃而空,然後他又飽餐了一頓,在舒服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覺,當他再次醒來時,隻覺得整個人都已經煥然一新,好像重新變成那個二十出頭,離開范陽出外遊學的自己。

  王文佐的到來比盧照鄰想象的來的早的多,他出獄後的第二天夜裡,王文佐突然出現了,相比起第一次,這一次的王文佐可以說輕車簡從了,他的隨從一共不超過二十個人,他本人更是隻身著一件棕色圓領錦袍,頭裹一條紫色羅巾,腰間銀帶掛著一柄短刀,看上去就像一個長安街頭的殷實富戶。

  “王領軍!”盧照鄰跪了下來,口中有些結巴:“救命之恩,盧某不知如何報答!真是榮幸!”

  “能夠見到‘四傑’之一的你相見,我也榮幸的很!”王文佐笑著將盧照鄰扶了起來:“現在也許世人會覺得您見王某是榮幸,千百年後的人們只怕會倒過來,就讓我們兩個扯平吧!”

  “不敢!”盧照鄰笑了起來:“在下不過寫得幾首酸詩,短文,如何敢和領軍相提並論!”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王文佐隨口道:“屈原之離騷我們今日還在吟誦,千百年之後我們的子孫也會吟誦,但秦王的阿房宮誰知道在哪裡?若非賈誼、司馬遷等人的妙筆,我們恐怕都不知道阿房宮曾經存在過,至少我們都不知道楚王、齊王、韓王的宮殿叫什麽名字,更不要說在哪裡,是什麽樣子呢!能夠親手建立功業固然好,但能夠記載、歌頌旁人的功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盧先生您說是不是呀?”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盧照鄰回味著王文佐隨口說出詩句,心中越發覺得這詩回味無窮,不由得歎道:“王領軍這般心胸氣魄,盧某只有欽佩不已,若將軍不棄,當以犬馬效之!”

  “共同事業,共同前進!”王文佐笑道:“王某何許人,豈敢以志士為犬馬?走,這屋子裡憋氣的很,去院子裡透透風!”

  盧照鄰隨王文佐走到後花園,半個月亮照得果樹的葉子銀光閃閃,亦倒映在假山水池的水面上,波光蕩漾。王文佐徑自在水邊坐下,盧照鄰站在一旁,右邊某處,一隻蟋蟀啾啾嗚叫,此情此景,真令人舒適自在。好平靜啊,盧照鄰心想,但能維持多久呢?
  “盧先生,你還想留在長安嗎?”王文佐問道。

  “這個——”盧照鄰被王文佐問住了,他本以為王文佐是想要招攬自己當他的文書記室,承擔起草書稿,整理文檔,出謀劃策的工作,他也有自信有能力做的很好,可聽王文佐這麽說,難道他不希望自己留在身邊?

  “盧先生,你還想留在這裡嗎?”王文佐重複了一遍。

  “若是說本心,此番入獄之後我的確有回歸鄉裡,躬耕田園的想法!”盧照鄰歎了口氣:“不過既然蒙領軍大恩,此身邊不複為己身所有,自然是領軍在哪裡,盧某便在哪裡!”

  “若是這樣的話,盧先生倒是不必!”王文佐擺了擺手,打斷了盧照鄰的話頭:“你是不是覺得留在長安城才能做大事?”

  “這倒不是!”盧照鄰搖了搖頭,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對方說的沒錯,長安是大唐的最高舞台,無論是做什麽的,哪怕是妓女、雜耍的,沒有在長安走一遭,都算不得頂流。

  “武敏之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了吧?”王文佐低聲道。

  “嗯!他已經死了!”盧照鄰點了點頭。

  “是的,他死了,而且死的很不體面!”王文佐搖了搖頭:“而皇后已經把他的死怪到了我的頭上,若非太子殿下竭力保護,我已經是階下囚了!你明白嗎?”

  盧照鄰深吸了口氣,他能夠感覺到王文佐貌似平靜的話語後隱藏的驚濤駭浪,皇后要這個男人死,而他現在不但還活著,還在這裡平靜的說著這一切,僅僅這種膽魄,就非常人所能及。

  “現在我已經離不開長安了!”王文佐少見的歎了口氣:“我原本還想著尋找機會回遼東、百濟、倭國,我在那兒有很多東西,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太子殿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已經不可能離開他,離開長安了,所以我需要有能力的人替我去做一些事情,你明白嗎?”

  “明白!”盧照鄰點了點頭:“那您要我做什麽呢?”

  “先不急,你先多看看,等看完了再考慮做什麽?”王文佐笑了笑。

  “看看,看什麽?”盧照鄰不解的問道。

  “看看那片土地,還有那片土地上的人!”王文佐笑了笑:“那兒的局勢很不妙,隨時都會發生一場大規模的戰亂,這場戰亂不但會把安東都護府化為灰燼,還會威脅河北,你的故鄉。不過你放心,我的人會把你的路程都安排好,你的人身安全不會受影響!”

  “遵命!”盧照鄰點了點頭,他還是不太明白王文佐的意思,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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