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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540章 腰牌
   第540章 腰牌
  說到這裡,他偷偷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王恩策,笑道:“李公,這位是王都督的同胞兄弟,名叫王恩策,此番與我同來,今後他便留在成都處置諸事,還請多照顧些。小郎君,還不見過李公!”

  王恩策在旁邊呆的氣悶,心思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突然聽到伊吉連博德介紹自己,趕忙起身行禮,卻將旁邊扶幾上的一隻陶瓶帶倒了,下意識的伸手一抓,陶瓶倒是抓住了,卻把扶幾碰倒,頓時劈裡啪啦的摔了一地,頓時面紅耳赤,窘迫的站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來是王都督的兄弟!難怪如此器宇軒昂,讓人看了說不出的親近!”李晉好似完全沒有看到倒下的扶幾,徑直起身把住手足無措的王恩策手臂,將其引領在自己幾案旁坐下,對伊吉連博德問道:“既然是王都督的兄弟,你為何不早說?”

  “都督素來如此,都是先談公事!”伊吉連博德答道。

  “哎,這個王文佐呀!”李晉歎了口氣:“我知道他掌慣了軍的,諸事都講規矩,只是凡事都有例外,總不能對自家兄弟也和外人一般吧?算了,他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來人!”他向外間招了招手。

  “小人在,郎君有何吩咐!”階下侍候的家奴應道。

  “你取一塊衙內的腰牌來!”李晉笑道,他看了看王恩策,笑道:“既然是王都督的兄弟,那自然前程遠大,不過畢竟他的治所在松州,你在成都有些事情還不方便,老夫便取一塊衙內的腰牌來,隻當在老夫麾下暫領一個差使,如何?”

  “多謝李公!”王恩策聞言大喜,趕忙向李晉躬身行禮,原來古代“衙”通“牙”,“衙內”便是“牙門”之內的意思,即武將的貼身警衛人員,比如王文佐的衙前都便是指在衙門之前警衛的親軍之意,像這種警衛人員與將領之間關系緊密,任命也很私人化,無需經過繁瑣的手續。

  “舉手之勞而已,何須多禮!”這時家奴已經把腰牌取來了,李晉接過腰牌遞給王恩策笑道:“且收好了,有了這牌,成都城內只要不是太大的麻煩,都無妨了!”

  出了兵馬經略使府,王恩策還是喜滋滋的把玩著那塊腰牌,一會兒將其系在腰間,一會兒放入袖中,倒好似一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伊吉連博德看到王恩策這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暗自後悔,自己替王恩策求了這塊腰牌來會不會反倒害了他?可王文佐令自己帶著他來成都辦差,自己倒也還罷了,是有大唐的官職在身的,而不知道王文佐是有意還是忘記了,王恩策都在衙前都混了小半年了,卻連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啥都沒有。像這般在成都頗為不方便,所以自己才自作主張,向李晉開了口。

  “小郎君!”伊吉連博德道。

  “哎,啥事?”王恩策不以為意抬起頭。

  “這腰牌!”

  “腰牌怎麽了?”王恩策笑道:“對了,今天這事還要多謝你呢?若不是你,我連個正經的官身都沒有,多虧了你,我現在也是個衙內老爺了,我在青州時就聽說過了,這衙內最是神氣不過了!”

  “咳咳!”伊吉連博德咳嗽了兩聲:“小郎君,今日的事你不用謝我,您是王都督的弟弟,這些東西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只是有了這腰牌,您行事還是莫要孟浪了,畢竟說到底,您還是松州都督府的人,這腰牌不能當真的!”

  “你莫要哄騙我,李相公都認了,這衙內腰牌還會有假!”王恩策笑道:“至於王文佐吧!他可沒把我當他弟弟,我也沒他這個兄長!”

  “小郎君慎言!”伊吉連博德臉色大變:“王都督是待您嚴厲了些,但這也是對您的期望頗深,您只需體諒都督的苦心,好生辦差,早晚有一日——”

  “好了,好了!”王恩策連連擺手,打斷了伊吉連博德的教訓:“哎,你一個倭人,怎得和個道學先生一般,好生煩人。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你不是說要辦差嗎?現在我們去哪裡?”

  “先去拜訪那幾個老相識吧!”伊吉連博德道。

  坐落在青羊肆的善藥居,在成都的同業中雖然算不上生意頂大,名聲頂響,但論起歷史來卻是最悠久的,追溯起來甚至可以到漢末三國時。店門門面寬敞,品類豐盈。五間寬,三進深的屋子裡一層層都是黑漆的藥架,各色各樣的藥物擺放其中,可謂是一應俱全,街上還離著數十步遠便能聞到濃重的藥香。與大多數藥坊一樣,在堂屋裡還有幾位坐堂大夫,替前來求醫的病人切脈看病,開方子抓藥熬製,一氣呵成。

  店主蔡丁山為人不俗,性情豪爽,不但在成都的藥業,便是其他行當的商賈中也頗有聲望,平日裡時常有朋友來店中相聚,時日一久,他這善藥居便成了成都商界的一處聚會之所。這天與往常一樣,他在店後的側屋裡擺開一張茶桌,擺上茶水點心,與幾個相好的朋友坐下吃茶閑談。陽光透過半透明的河蚌殼窗戶,灑在眾人的頭上,隔著門上那面低垂的竹簾,可以望見東廂房那有點歪斜的黑瓦頂,以及天井裡的盆景和翠竹。

  諸葛文是個體格魁梧的青年人,那件白色的圓領寬袍被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胸脯撐的鼓鼓的,他家做茶馬生意已經有兩三代人了,因為剛剛回到成都,所以一開始照例成為了朋友們包圍的對象,眾人聽他講起商旅路上的經歷,以及各種傳聞,不時發出陣陣驚歎聲。

  “這麽說來,諸葛兄你這一路上數百裡竟然沒有遇到一個羌賊?”一個白布裹頭的中年漢子一邊捋著胡須,一邊問道,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若說是羌賊,那的確未曾遇到過,不過若是羌人,倒是遇到了不少!”諸葛文笑道。

  “呸,什麽羌人,都是賊!”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恨恨的說:“力強則搶,力弱則偷,只有實在沒有辦法了,才老老實實的和你買賣。前年我去閬中販酒,途中就遇到一夥羌賊,差點連命都沒保住!”說到這裡,他扯開衣領子,露出脖子上一道長長的傷疤來。

  那瘦小漢子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片共鳴,蔡丁山這些朋友幾乎都是商賈,他們的足跡遍布陝、藏、青、滇、貴等地,經歷的艱險不計其數,聽那瘦小漢子的經歷,紛紛出言附和。

  “不錯,羌人都是賊,勢力小就在山間攔路搶,勢力大了就合夥起來下山搶!”

  “是呀,朝廷也真是的,為何不出兵將這些羌賊殺個乾淨,永絕後患!”

  “你當朝廷不想呀?可在成都才幾個兵馬,抵禦羌人的侵襲就不容易了,那裡有余力去山裡剿賊?咱們都是出過遠門的,誰知道那山有多少?”
    “這倒是!而且我聽說朝廷還想著撫慰羌人,借羌人的力來抵禦吐蕃人呢!”

  “借羌人之力抵禦吐蕃人,小心前門進虎後門進狼?”

  “那可不,我聽說那吐蕃人可比羌人凶狠多了!”

  “這倒是,比起吐蕃人,我寧可和羌人打交道!”那白布裹頭漢子道:“羌人最多也就搶點東西走,吐蕃人打來了,可就不走了,大夥兒都要被拿去當吐蕃人的家奴!”

  聽到眾人的議論,那諸葛文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咳嗽了兩聲,抬高了嗓門:“諸位說到吐蕃人,我倒是有個關於吐蕃人的消息,不知道列位有沒有興趣!”

  “消息?這成都城裡各種各樣的消息還少嗎?誰知道是真是假?”那脖子有傷疤的瘦小漢子不屑的冷笑一聲:“你又是從哪家酒肆聽到的?”

  “想必是西門旁那家當街賣酒的胡姬嘴裡聽到的吧?”有人笑道,頓時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嘲笑聲,這裡的人都知道諸葛文很喜歡成都西門旁那家酒肆的賣酒胡姬,平日裡有事沒事都會去那兒喝上兩杯坐坐。

  “嘿嘿!”諸葛文也不著惱:“你們不知道了吧?我這消息是親眼看到的,而不是聽到的!”

  “你看到吐蕃人了?”一直笑著看熱鬧的蔡丁山嚇了一跳,趕忙問道:“那你怎麽逃出來的?牲口夥計可有損失?”

  “有勞蔡東家擔心了!”諸葛文拱了拱手:“我是看到了吐蕃人不假,卻也用不著跑,因為那些吐蕃人都已經是俘虜,正在修路呢!”

  “俘虜?修路?”蔡丁山吃了一驚:“還請細說!”

  諸葛文咳嗽了一聲,笑道:“那天我在雅州那邊收了批馬,便沿著松潘道往回走,走到半道上便看到有不少勞工在修路,我一開始還以為又是官府征發勞役,走近一看才發現修路的並非征發的百姓,卻都是些吐蕃人,不由得嚇了一跳。我問了問監工,才知道不久前駐守松州的都督府兩戰兩勝,大敗吐蕃兵,生俘兩千余人,這些修路的便是那些吐蕃俘虜!”

  “松州都督府大敗吐蕃兵?”桌旁一個玄衣漢子問道:“對了,諸葛兄,那都督是不是姓王?”

  “這個就記不清了!”諸葛文撓了撓腦門:“我隻記得這都督是最近從遼東調來的,年紀不大,才三十多歲!他應該和你沒什麽關系吧?”

  “剛剛從遼東調來的,年紀不大!那就肯定沒錯了!”那玄衣漢子猛拍了一下大腿,他旋即發現眾人的眼睛一下子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手下的夥計不長眼,先前差點得罪了這王都督!”他乾笑了兩聲,便把先前自己店員想要佔王樸等人便宜,反倒被打上門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後道:“只是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放過了我,想不到他用兵還這麽厲害!”

  “於東主!這件事情倒的確是你的不是了!”蔡丁山道:“咱們做買賣的,講的就是一個誠字。你那夥計覺得是外鄉人,便耍手段欺負人家,莫說是王都督,便是個尋常人也不應該!”

  “蔡老哥你莫說了!”那玄衣漢子已經是臉色漲紅:“那兩個兔崽子我回去後立刻就行了家法,還把這次的事情錄在店訓裡,讓子孫後世都好好記住!”

  “嗯,這就對了!”蔡丁山笑道:“諸葛賢弟,你說路上遇到羌人,沒有羌賊,想必也是因為王都督大破吐蕃兵的事情吧?”

  “不錯!”諸葛文笑道:“聽那些兵丁說,王都督打敗了吐蕃人之後,便派出使者巡敕各個羌人部落,與其約定,禁搶掠、殺戮,每五十裡路便發一文書給一部羌人,約定若有搶掠殺戮之事,便由該部羌人查處凶手,若無力處置,便上報都督府,由都督府處置。不過同行此路的商旅,也要那些錢帛與該部羌人,以為酬勞!”

  “若是此法能行,路上就安全多了,倒是件大好事!”那白布裹頭漢子笑道。

  “這法子倒是不錯,只是還要給羌人錢帛,覺得有些不快!”有人道。

  “其實這也沒什麽!”蔡丁山道:“說到底,羌人得了錢帛也是要買我們的貨物,只不過轉了個圈,還是落入我們的袋中,最多把這些花費分攤在貨物上,多加點價便是,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只要商旅通暢,路上不要出事,就是我們最大的好處!”

  “不錯,蔡東主說的是!”

  “對,貨物的價錢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給羌人一點便宜又算什麽?人沒事就好了!”

  “若是真能如此就好了!”

  蔡丁山將目光轉到那玄衣漢子身上:“於東主,你說曾經與那王都督有些關系,可否替老朽引薦一番!”

  “蔡東主,您這不是說笑嗎?”那玄衣漢子苦笑道:“我當初是手下不長眼,得罪了王都督,他老人家寬宏大量饒了我,哪裡能說有關系?更不要說引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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