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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第629章 離京
  第629章 離京
  “自古大奸大惡之人必有常人不能及之處!”王勃笑道:“不過凌兄你有沒有想過搭上周興這條線,聽起來這人前途無量呀!”

  “還是算了吧!我可只有一條命!”凌季友喝了口水,苦笑道:“且不說這廝行事酷烈寡恩,我就算替他效力也未必有什麽回報,隻說他正在對付的可是王文佐,王文佐背後可是太子殿下。天子身體一直都不好,已經讓太子監國了,指不定哪天天子駕崩,太子繼位,那時周興被千刀萬剮也不奇怪!對了,你今天不是去沛王府了嗎?沛王見你了嗎?”

  “沒有!”王勃苦笑著搖了搖頭:“守門的說沛王和東宮殿下一同去渭北田獵了,只收下了我的名刺,答應待沛王回來再稟告上去!”

  凌季友看出了老友的憂慮,笑道:“子安你也無需擔心,以你的文才,沛王肯定不會把你忘記,再說府中應該也有你的熟人,沒問題的!”

  “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王勃歎了口氣:“此一時彼一時,沛王那時才十一二歲,現在都十六了,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再說當初因為我作檄文惹怒了天子,不但我被逐出長安,沛王也被牽連責罰,說不定他現在還記恨在心呢!”

  凌季友正想安慰老友幾句,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不對!”

  “什麽不對?”

  “子安兄,這些天周興在刑部忙的沒日沒夜,矛頭就是指著王文佐,也就是指著太子。這個節骨眼太子怎麽有閑暇去城外田獵玩樂?”

  王勃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他思忖了片刻:“會不會是太子假作田獵,實際上卻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應該不太可能吧?”凌季友道:“東宮就在宮城之內,距離大明宮隔著一道城牆和一道宮牆,如果在夜裡發動的話,只要能拿下玄武門,就可以直薄大明宮城,南衙之兵根本插不上手。可現在太子已經離開長安,就算發詔召集城外之兵,長安城內光是南衙和北衙之兵就有十多萬,又有城牆憑借,倉促間根本拿不下來,更不要說天子尚在,一旦舉旗便是逆賊,太子怎麽會做這等蠢事!”

  “這倒是!”王勃點了點頭,正如凌季友所說的,唐代長安的結構其實是很有學問的,天子所居之處是整座長安城的最北端(大明宮建成之後其實是在長安城外的龍首原上),而長安的地形又是北高南低,所以長安城的製高點就是在玄武門。如果太子要搞軍事政變,自然從東宮發動最方便。而且如果要搞軍事政變,政變方第一要緊的就是“隔絕內外”,即切斷天子和外間軍隊的聯系,這一點太子有天然的優勢,因為東宮就在宮城之內,天黑後各宮門都緊閉,沒有特別詔命不許開門。政變方只需要搞定北衙禁軍和天子身邊人就行了,可如果太子在城外,要對付的可就是整個長安城了,明顯難易程度大不一樣。

  “難道太子真的只是去打獵?”凌季友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王勃搖了搖頭:“我們不知內情,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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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渭北禦苑。

  “這邊便是禦苑,再往北就是艮原了!”太子揚起馬鞭,對一旁的王文佐道,兩人一同站在丘脊之上。

  與渭河以南的平曠不同的是,渭北的地形就迥然不同了,除了距離河岸不遠的一塊平曠原野之外,再往西北便是山川塬交錯,溝梁峁縱橫,十分複雜。太子李弘說的艮原在今天有一個更加熟悉的名字——“黃土高原”。這片皇家獵場上沒有村落、沒有城市,沒有道路,只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樹林、沼澤,風起雲湧,長長的草葉擺動一如波浪,仿佛曠古之處,開天辟地之時。“一片綠海,真是遼闊壯麗呀!”王文佐感慨道,
  “這個季節真是綠的時候!”李弘同意道:“不過春末的時候更美,漫山遍野都是各色各樣的花,就像一片花海,秋天也很美,到處都是漿果,鹿、麅子、野牛都長得肥肥的,正是圍獵的好時候!”

  “這裡太子殿下經常來吧?”王文佐問道。

  “是的,依照規矩,每年我至少要來兩次!”李弘笑道:“聽說先帝爺爺在世的時候,他來的要更多些!”

  王文佐點了點頭,李弘口中的先帝爺爺自然是李世民,相比起體弱多病的李治,李世民的身體要好多了,也更善於騎射,自然會來這裡更多一些。

  “兄長,兄長,等等我!”

  身後傳來了一個還有幾分稚氣的聲音,卻是沛王追上來了,只見其有還有些笨拙的鞭策著自己的坐騎,登上丘脊,對李弘道:“兄長,你騎得太快了,我都趕不上了!”

  “二弟你多歷練幾次,便習慣了!”李弘笑道。

  隨著陣陣人聲,更多的騎士們也登上了丘脊,王文佐不動聲色的觀察,確認來人的騎術和神色,當然騎術不能和武藝完全劃等號,但一個熟練的騎士當然比沉浸於酒宴歌舞中的貴公子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更有用。

  “王公!”一名矯健的騎士靠了過來:“差不多該是設營的時候了,應該在哪裡扎營,還請示下!”

  自從太子下詔任命王文佐為太子賓客之後,東宮十率之內就再無半點異常聲音,每個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剛剛到任的武三思雖然身為太子左衛率,理論上是東宮十率中排名第二的軍官,但沒有一個人向他請示、詢問,接受他的命令,似乎他就根本不存在。

  “要在溪水上遊,高處,四周有林可取薪柴,但又不能太近,免得易於遭遇夜襲!”王文佐道:“具體地點你們幾個商量著辦吧!便如同在外行軍打仗一般,太子的安危就交托給你們了,明白了嗎?”
    “是,是,下官明白!”那騎士面露喜色,王文佐的意思很明白,這次田獵實際上就是一次軍事演習,乾的好壞,太子都看在眼裡,將來吃肉還是喝湯,全看你們自己了。

  東宮的衛士們開始準備宿營,一切都依照唐軍宿營的規矩。李波、王樸、阿克敦等王文佐的親衛們的動作要快得多,他們很快就立好了自己的營壘,然後看著還在忙碌的其他東宮衛士們。站在丘頂的太子看的清楚,笑道:“三郎,那邊是你的衛士嗎?他們的營壘已經建好了,動作可比寡人的衛士快多了!”

  “臣的衛士都是身歷百戰的精粹!”王文佐倒也不謙遜:“東宮的衛士們呆在長安,少經乾戈,這方面自然要差一些,不過多經歷幾次便會快了!”

  “嗯!所以你才說要出城田獵,是想歷練歷練他們?”李弘問道。

  “不錯!”王文佐笑道:“文武兩道,不可偏廢。太子殿下仁厚聰慧,文事方面不用擔心,須得修習武事,不忘祖宗創業之辛苦!”

  “三郎說的是!”李弘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這次田獵,寡人也要親手射殺幾隻獵物,不負祖宗的威名!”

  “對,我也要親手射殺幾隻!”沛王李賢接口道:“麅子、野雞,最好是鹿!”

  太子被弟弟充滿童趣的話引得笑了起來,他這段時間在長安滿腦子都是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被弄得難受之極。從本性上講,他本是一個仁孝謙厚的好人,但形勢不由人。父親李治身體不好,時常發病,所以他就要以太子的身份承擔監國之任,而一旦監國,就要參與具體的政事,必然會因為權益之爭與輔佐政事的母親發生衝突。他是個明眼人,賀蘭敏之在弘文館做的那些事情是為了什麽他也知道。接下來未婚妻的突然自殺,母親讓酷吏大肆立案抓人,這些事情就像一個沼澤,將他深深的陷了進去。有時候他也想乾脆自己退一步,不當這個太子了,回到過去的輕快時光。但歷朝歷代的故事讓他明白,太子乃是國之儲君,不是想不乾就不乾的,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自己的安危尚且不講,那些跟隨自己走到這一步的人們是肯定要被清算的,那可不是幾個人、幾十人,而是成千上萬條性命,踏上這條路,就絕對不能回頭了。

  “二位殿下,外間風大!”王文佐道:“不如先到臣的帳篷休息一會兒,待到大營立好之後,再回去歇息不遲!”

  “也好!”李弘笑道:“就叨擾三郎了!”

  李弘兄弟進了王文佐帳中,王文佐便讓伊吉連博德彈琵琶,旦增打鼓,王樸阿克敦持刀對舞,李波送上灑了蜂蜜和胡椒粉的烤羊肉,王文佐拔出小刀,一邊為二王分肉,一邊笑道:“營中粗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二位殿下包涵!”

  “無妨!”李弘有些好奇的看著帳中王樸阿克敦剛健有力的舞姿:“這都是你從各地招攬的壯士?”

  “不錯!”王文佐笑道,指著下首眾人道:“李波本是長安健兒,善使雙戟,常居我身旁;伊吉連博德是倭人,曾經出使長安,後來隨我攻百濟、倭國、後來又在松州,頗有戰功;王樸是百濟漢人,其兄領滿門隨我,平定百濟叛軍;阿克敦是靺鞨人,習於弓矢,他和王樸兩人在松州都立有大功!旦增是吐蕃人,在松州兵敗而降,此人善行走,一日可負重行百余裡而不倦,也在我軍中效力。”

  “三郎,你營中怎麽這麽多胡人?”李賢突然問道。

  王文佐笑道:“在下從軍後先去了百濟,然後又去了倭國,遼東、松州!要麽是胡漢交雜,要麽乾脆就是異國,若是隻用漢兵,便無人了。再說大王先祖出自代北武川,同創基業之人如獨孤、宇文、鮮於、莫乾、長孫也是胡人,是以臣以為用人要看忠心和能力,而非胡漢!”

  “三郎說的是!二弟失言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太子笑道,他解下腰間口袋,取出裡面飾物分賞伊吉連博德等人,笑道:“三郎乃是寡人心腹,爾等盡力於他,便如盡力於寡人一般。寡人登基之後,便為天子,統禦海內,華夷皆為寡人之赤子!”

  “謝太子殿下!”眾人接過飾物,紛紛下拜。李弘揮了揮手,讓其退下,才與李賢,王文佐吃肉喝酒,神色甚和。原來李家本出自武川,六鎮之亂後隨賀拔嶽西入關中,賀拔嶽死後魏孝武帝西入關中,李氏先祖李虎與宇文泰等人一同擁立魏孝武帝,成為八柱國之一,於是奠定了李家數百年來的基業。是以李家雖然自稱是隴西李氏的分支,但家風上佔主流的卻是武川代北彪悍剛毅,驍勇果決,而非中原士族的重禮法、限胡漢。

  三人在帳中進食了一會兒,外間有人通報,卻是東宮隨員稟告太子營帳已經建好,請太子還歸。李弘讓其退下,自己站起身來,向王文佐招了招手,兩人一同走出帳外,來到無人處,李弘突然長歎了一聲:“三郎,若是早知會發生這些事情,我當初就不會讓你回長安了!”

  “殿下為何這麽說?”

  “你不明白嗎?”李弘轉過身來,看著王文佐的眼睛:“眼下長安城那麽多事情,都是因為寡人而起,就拿那賀蘭敏之來說吧!因為他的死,阿娘恨你入骨,你若在成都、在遼東,哪裡會有這麽多麻煩?”

  “臣只知道殿下待我恩重,殺身難報!”王文佐沉聲道:“大丈夫行事,當坦坦蕩蕩,可昭日月。若是殿下有難,便是山河相阻,亦當馳援,豈有嫌麻煩就不來長安的?”

  “好,好!”李弘聞言,神色感動,他歎了口氣:“眼下四下無人,三郎你告訴我,眼下應當如何做,方能解難!”

  “呵呵!”王文佐笑道:“殿下為何這麽問?其實您應該很清楚了,又何須問我?”

  “很清楚?”李弘一愣:“三郎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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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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