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無間道（7000）

  “噗通~”

  血玉落入血池，濺起水花，蕩起漣漪。

  除了寇北月臉色大變，在場的山鬼陣營，臉色狂喜，眼神發亮。

  按照任務提示，只需要投入一塊血玉， 就能召喚血池中的存在，乾屍已經如此可怕，而那位無上存在只會更強。

  只要血池裡的存在現身，山神陣營的人必死無疑。

  一秒、兩秒、三秒.血玉蕩起的漣漪消散不見，血池恢復平靜，然而怪物始終沒有出現。

  山鬼陣營眾人表情從振奮、喜悅， 轉為愕然疑惑。

  小胖子心頭一沉， 高聲道：
  “還是幻境.”

  他快速摸出六杆小旗， 迎風拋起，旗面“嘩啦”展開， 獵獵鼓舞，黑色波紋隨之蕩漾。

  幻境破除，山鬼陣營眾人才發現， 他們根本沒有抵達公園深處， 那尊六米高的石塑還在百米開外。

  而那塊血玉，堪堪丟到石塑腳邊， 距離血池無比遙遠。

  另一邊，黑毛巨猿順勢收起灰撲撲的鏡子。

  銀瑤郡主的鏡子，他已經使用了兩回，該道具雖無攻擊能力， 卻發揮出超高性價比的作用。

  至於道具附帶的“看破紅塵”的代價，張元清目前還沒感受到。

  這麽想著，張元清掃了一眼關雅火辣豐滿的身段，毫不留戀的挪開目光，專心與山鬼戰鬥。

  踏碎凌霄憤怒的發出嘶鳴， 極速俯衝，掠向石塑腳邊的血玉， 試圖撿回這件任務物品。

  “砰砰！”

  狂奔中的關雅掏出手槍，槍槍打中血玉，子彈激撞在血紅玉石上，把它推出一大段距離，讓踏碎凌霄的拾取落空。

  同樣有著一雙大長腿的血薔薇，則帶著一股狂風奔至石塑旁，抽出右腿。

  啪！
  剛落地的踏碎凌霄，倉促間，雙臂格擋於胸，被踢的一個踉蹌。

  唯我獨尊等人，目睹同伴遭遇圍攻，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想法，反而各自散開，衝向石塑後的血池。

  “精衛，他們還有一塊血玉！”

  關雅大聲提醒道。

  “攔誰啊？”薑精衛大急，她不知道該攔哪個。

  “唯我獨尊！”關雅喊道，“阿一和百無禁忌都有血玉，最後一塊應該在唯我獨尊身上。”

  她的這番話沒有任何實際證據， 但關雅相信自己的推測。

  山鬼陣營由邪惡組織、暗夜玫瑰成員、邪惡散修三大勢力組成，又以邪惡組織為首，首先就可以排除散修掌控血玉的可能性。

  這麽重要的東西，出身邪惡組織的阿一等人，肯定會牢牢掌控在手中。

  百無禁忌和阿一，前者作為“隊長”，後者作為最強者，必然都掌握著一塊。

  剩下兩塊裡，踏碎凌霄手裡有一塊，最後一塊必然在唯我獨尊這位散修榜第一的高手身上，此人代表著暗夜玫瑰。

  “好嘞！”

  火光轟的一炸，薑精衛宛如一顆熊熊燃燒的炮彈，筆直的射向唯我獨尊。

  這女人.眼見血玉的“藏身地點”被道破，山鬼陣營迅速做出調整，小胖子拉著寇北月，折返回來，協助踏碎凌霄對付關雅。

  紅薇、九漏魚則向“唯我獨尊”靠攏，援助這位暫時失去水神印的散修榜首。

  “啪啪啪”

  血薔薇腳尖燃起烈焰，鞭腿一記快過一記，把踏碎凌霄逼退，阻止其撿回血玉。

  面對通緝榜排第六的高手，張元清直接操縱她開啟了爆發模式。

  踏碎凌霄連連後退，看似狼狽，但沒有受傷，招架的不慌不忙。

  硬挨過血薔薇一輪猛烈的攻勢後，踏碎凌霄“啪”的打了個響指，身上肮髒發臭的大衣，烏光一閃。

  血薔薇瞳孔倏然渙散，白皙臉龐染上烏黑色澤，四肢麻痹。

  踏碎凌霄疾步前奔，弓步，擺拳，狠狠砸在對手臉上。

  啪！
  血薔薇腦袋像擰麻花一般，轉了一百八十度。

  踏碎凌霄剛才不是一味的挨打，他借機釋放毒素，無聲無息的入侵敵人，最後再配合詛咒，一起爆發。

  詛咒加毒素，雙重攻擊，讓這具陰屍徹底宕機。

  啪！
  踏碎凌霄抽出鞭腿，試圖踢飛血薔薇那顆美麗的腦袋，徹底解決敵人。

  關雅及時趕到，抬腳輕輕一撥，帶偏踏碎凌霄的攻擊，接著抓住血薔薇的肩膀，將她拋向後方，脫離戰鬥。

  元始這具陰屍雖然以3級蠱惑之妖煉製，但喪失了大部分的技能，隻憑借近戰本能和火焰爆發，怎麽可能是同為戰力巔峰職業，且通緝榜排第六的“踏碎凌霄”的對手。

  關雅剛甩飛血薔薇，身後的踏碎凌霄腮幫一鼓，吐出一口帶著強烈麻痹，且腐蝕性極強的氣體。

  在毒氣籠罩這個混血美女的同時，踏碎凌霄並攏鋒利的爪子，毫無憐香惜玉的刺向關雅的胸膛。

  “毒氣對我沒用。”

  有套裝護體的關雅穿透毒霧，並指如劍，斜向上點出，恰好點在踏碎凌霄手肘處的麻筋。

  踏碎凌霄手臂一麻，喪失知覺。

  他心裡一凜，正要後退，小腹便挨了一拳，強烈的疼痛讓他本能的弓起身，喉嚨裡不受控制的吐出酸水。

  關雅一手箍住他的脖頸，一手擒住他的手腕反扣後背，抬腳狠踹對方小腿，同時將他脖頸往前一帶。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踏碎凌霄反應過來前，已經前撲倒地。

  關雅單膝跪住他的後頸，召喚出大口徑手槍，抵住踏碎凌霄的後腦，道：
  “下輩子用催情氣體試試。”

  果斷扣動扳機。

  槍口噴吐烈焰，一顆顆彈頭迅速撕裂覆蓋在後腦的角質，沁出墨綠色的液體。

  突然，關雅腦袋一陣劇痛，就像被人敲了一悶棍，但疼痛不是來自肉體，而是靈魂。

  扣動扳機的手指一頓。

  “毒氣對你沒用，靈魂層面攻擊總能奏效吧。”小胖子終於趕到，眼眶深處湧現漩渦，施展幻術師招牌技能——精神打擊。

  “老大，快上，宰了這個女人，你就揚名立萬了。”小胖子大聲說。

  寇北月絲毫不理他，趁機潛伏到兩人近前，彎腰撿起了那枚血玉。

  踏碎凌霄也趁著關雅遭受精神打擊，腰背一彈，頂飛背上的女人，疾速翻滾拉開距離，與寇北月、小胖子會合。

  他沒趁勢攻擊，因為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防禦道具，一時半會無法攻破，攻擊只會讓自己再次陷入險境。

  “呼，呼呼.”

  踏碎凌霄輕輕喘息，如臨大敵的盯著前方的關雅，並把手伸向身旁的寇北月，道：
  “把血玉給我.”

  余光中，他瞥見那個沒什麽腦子的少年，將血玉遞了過來。

  踏碎凌霄正要去接，突然後腦一痛，耳邊響起一聲：
  “噗！”

  隨即，意識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

  寇北月抽出插在踏碎凌霄後腦的軍刀，一腳踢翻屍體，雖然他在3級裡屬中流水平（自認頂尖），但蠱惑之妖就是蠱惑之妖，一個負傷的巫蠱師，如何能避開他出其不意的近身襲擊。

  況且，關雅破開了後腦的角質防禦，寇北月用刀柄都能捅死他。

  寇北月一邊把血玉收入物品欄，一邊看向目瞪口呆的小胖子，昂起下巴，道：

  “我是元始天尊的人！和你們這些作奸犯科的惡徒不一樣。”

  我是元始天尊的人這句話仿佛蘊含著魔力，讓戰況激烈的公園，一下子陷入死寂。

  小胖子睜大眼睛，緩緩張開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表情，就像被最親近的人欺騙了感情。

  這小子是元始天尊安排進來的奸細？紅薇望著踏碎凌霄的屍體，痛失一名強大隊友，讓她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九漏魚雙刀而立，與唯我獨尊對視一眼，神色微沉。

  山鬼陣營已經折損兩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內奸，此消彼長，完全喪失了人數優勢。

  遠處，正逐一破壞著青銅人偶的阿一，猛的側頭，望向寇北月，猙獰醜陋的臉龐，微微抽動。

  薑精衛欣喜道：

  “咦，伱是元始的人？果然，一開始就覺得你面善，仿佛看到了火師。”

  你才是火師，你全家都是火師……寇北月大怒，覺得受到了侮辱。

  這時，一道龐然大物身影橫飛過密林，重重摔在石塑邊。

  “轟！”

  地面猛的一顫，正是黑毛巨猿，此刻的它早已傷痕累累，爪痕和貫穿傷遍布全身，鮮血染紅毛發，一縷縷的黏連著。

  巨猿氣息已衰弱到極致，它掙扎了幾下，沒能起身。

  在眾目睽睽中，巨猿身軀縮小，毛發褪去，恢復人身，變作赤身裸體，遍體鱗傷的元始天尊。

  巨猿的傷勢同步到了他身上，從胸口到腹部，四五處貫穿傷，一道道爪痕遍布全身，可見骨頭。

  “咚咚咚”

  高大猙獰的山鬼，挺著大肚腩，緩緩而來。

  關雅、薑精衛和寇北月臉色微變，很明顯，聖者境的交手中，元始天尊化身的巨猿戰敗了，接下來他們將被迫應戰這尊怪物。

  “不用怕，它已經是強弩之末。”張元清取出稀釋的生命原液，注入手臂靜脈，坦蛋蛋的走到踏碎凌霄身邊，拔下他的衣褲，一邊穿，一邊誇讚寇北月：

  “乾得不錯。”

  山鬼具備蠱惑之妖特性，與百無禁忌完美契合，反觀巨猿，則是木妖職業的力量延伸，與他並不相容。

  戰敗在所難免。

  索性都是同級別的戰力，山鬼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也算拚掉對方一張王牌。

  至於他身上的致命傷，注一管稀釋生命原液，配合夜遊神強大的自愈力，很快就能恢復。

  果然，緩步而來的山鬼，在踏碎所剩不多的青銅人偶後，身軀縮小，恢復人形。

  百無禁忌一樣是赤身，不著片縷。

  “我本來是想在關鍵時刻殺死阿一，或者百無禁忌，一舉奠定勝局的，畢竟以我的實力，偷襲他們不在話下。”寇北月苦惱道。

  “不，不用做和自己能力不匹配的事，能殺一個人，能搶到血玉，你已經功成圓滿。”張元清拍拍他的肩膀。

  寇北月一臉不服氣。

  百無禁忌赤身而來，目光冷冽的盯著寇北月，咬牙道：
  “孫子，藏的挺深啊。”

  百無禁忌很尷尬，也很憤怒，直到寇北月出手襲殺踏碎凌霄，他才知道這小子是內奸，在此之前，百無禁忌一直認為，此子深深的敵視著元始天尊。

  張元清提上褲子，卷起褲管，嘲笑道：“隻準你們安插臥底，不準我效仿？”

  百無禁忌冷哼一聲：
  “當然可以！間諜戰是一門藝術，可玩性比戰場上拚殺更高，也更有意思。

  “你是在進殺戮副本前就開始籌備了吧，安排一個等級足夠，腦子卻不夠的蠱惑之妖一起進入副本，這一路上，你倆相互演戲，相互配合，確實瞞過了所有人，不得不說，我有點佩服你，元始天尊，你是一個讓人脊背發涼的敵人。

  “對了，你們激活陣法的限制，是順序還是時間？如果是時間的話，第一座陣法在你們進入公園後激活，九分鍾左右，第二座陣法激活。

  “現在距離第二座陣法激活時間，快到九分鍾了。”

  “是什麽無所謂，反正你們輸定了。”張元清一邊關注商場方向，一邊對峙著。

  只要第三座陣法激活，他就立刻甩出森林之心，不給山鬼陣營任何機會。

  百無禁忌哈哈狂笑起來：

  “不，輸的是你們！

  “除了九漏魚、唯我獨尊這些明面上的棋子，暗夜玫瑰還有三枚棋子藏在山神陣營裡，音癡已經被你殺死，猜猜，剩下兩個是誰？”

  還有兩個？關雅瞳孔微縮。

  “卑鄙！”薑精衛眉毛倒豎。

  寇北月驚愕的瞪大眼睛，他認為自己的潛伏毫無破綻，所有人都被自己耍了，自己在第五層，沒想到敵人在大氣層。

  他深刻的意識到，玩心機和戰術不適合自己，打打殺殺才最痛快，並對百無禁忌這群人，產生深惡痛絕之感。

  市中心商場。

  商場中央的，立著一尊六米高的石塑，天下歸火、管中窺鮑、亡靈騎士、過河卒，以及太一門眾人、陰屍，圍繞在石塑旁，默默等待。

  默數著時間的天下歸火，望向孫淼淼，提醒道：
  “九分鍾了，快把森林之心放歸陣眼。”

  他的眉宇間洋溢著振奮和期待，山鬼陣營至今還沒將血玉投入血池，說明元始天尊他們撐下來了。

  只要商場的陣法激活，以元始天尊他們的能力，激活公園陣法何難？
  他們一旦成功，山神陣營便會取得勝利，大家聖者有望。

  見同伴們飽含期待的看來，孫淼淼忙取出趙城隍給予的綠寶石，寶石剛一入手，石塑掌心便產生一股吸力，拉拽著森林之心。

  孫淼淼立刻松手，目送著綠色光暈掠向掌心。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疾速奔出，縱身躍起，截住森林之心，將它握在掌中。

  這是一個白皙瘦弱的少年，赫然是茅山術士。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眾人一愣，沒能反應過來。孫淼淼俏臉一沉，喝道：

  “茅山術士，你在做什麽？！”

  她也沒搞懂情況，但茅山術士在如此緊要關頭截住森林之心，不管出於何種目的，都是不被允許的。

  茅山術士握緊綠寶石，眯眼笑道：

  “淼淼，抱歉，我不能讓你們激活陣法。”

  “為什麽？”孫淼淼心中大凜，想到一個不願意相信的可能。

  但茅山術士替她說了出來，他微笑道：

  “因為我是暗夜玫瑰的人。”

  瘦弱少年笑著，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孫淼淼看著眼前交情甚好的同門，一時間難以接受，柳眉倒豎，質問道：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暗夜玫瑰的人。

  “你是太一門重點培養的種子，你完全沒必要加入暗夜玫瑰，它們能給你的，太一門都能給你！”

  茅山術士沉默一秒，道：
  “我父親是暗夜玫瑰的高層，我生來便是暗夜玫瑰的人，這是不會改變的。很抱歉，我並不想害你，但我沒得選。”

  他還未成夜遊神之前，就已經是暗夜玫瑰的人。

  他的父親也是夜遊神，夜遊神的子嗣，有極大概率成為夜遊神。

  所以，很早以前，他就被寄養在普通人家裡，作為暗子培養著，一旦獲得角色卡，就立刻拜入太一門。

  像他這樣的子嗣，暗夜玫瑰還有很多。

  在暗夜玫瑰暗中培養下，他很快在太一門嶄露頭角，一躍成為孫淼淼、趙城隍之下，最出類拔萃的生力軍。

  但茅山術士知道，內奸存在的意義，就是關鍵時刻反水。

  這一天終於來了。

  進入殺戮副本後，他一直在尋找給予山神陣營重創的機會，原本最理想的機會是山神廟，奈何他趕來時，山鬼陣營已經被元始天尊搞崩心態，而作為山神陣營，他無法觸碰神杖，錯失機會。

  圍殺乾屍時，兩大陣營都處於危險境地，並非反水的好時機。

  於是繼續蟄伏，什麽都不做。

  當最終任務開啟，當元始天尊做出守護陣法的安排，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孫淼淼抿緊了嘴唇，她回想起進入副本後的種種細節，果然發現茅山術士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內斂，極為低調，生怕引起關注似的。

  唯一一次出格舉動，是質問元始天尊是不是魔君傳人。

  現在想來，這也是暗夜玫瑰的命令，太一門如此關注魔君傳人，暗夜玫瑰必然，肯定有暗中吩咐組織裡的暗子調查。

  商場內，先是寂靜，繼而嘩然，太一門眾人難以置信的瞪著茅山術士，怎麽也沒料到門中久負盛名，備受期望的人才，竟是叛徒。

  天下歸火率先反應過來，雙手“騰”的冒起火焰，冷哼道：

  “暗夜玫瑰真是個讓人討厭的組織，什麽時候，元始天尊變成你們的人，我也不意外了。另外，宰你一個夜遊神，好像也不需要一分鍾。”

  嘩啦一陣腳步聲裡，在場八人紛紛圍了上來。

  茅山術士絲毫不慌，望向人群，笑道：

  “亡靈騎士，還不過來？”

  隨著他一聲召喚，人群裡，神色冷峻，不苟言笑的青年，跨步出列，站到茅山術士身側，手中光暈一閃，現出一口通體漆黑，長約一米的大刀。

  茅山術士再看眾人：“合我二人之力，夠不夠拖你們一分鍾？哦，不，半分鍾！”

  管中窺鮑勃然大怒：
  “亡靈騎士，連你也是叛徒？”

  第三座陣法裡還有兩個間諜？

  關雅念頭轉動，率先在九人中鎖定了亡靈騎士，作為散修，又是夜遊神，此人是暗夜玫瑰培養的概率最大。

  但另外一人是誰，她猜不到。

  這一路走來，只有音癡暴露出異常，被元始揪了出來。

  其他內奸若是一直安分守己，是不可能被看破身份的，因為暗夜玫瑰有特殊的隱藏手段，能規避測謊，大體檢都查不出來。

  關雅眼中暗含焦慮的看向元始天尊，卻發現他表情平靜，不見意外，不見凝重。

  趙城隍收起兵偶收納盒，緩步走來，盯著百無禁忌，淡淡道：

  “如果你說的是茅山術士和亡靈騎士，那麽，我和元始天尊早就知道了。”

  百無禁忌臉色一變，微笑道：
  “茅山術士？你怎麽不說是孫淼淼，想詐我？這有什麽意義呢，九分鍾好像已經到了，你們輸了。”

  趙城隍臉色冷峻，說道：

  “在山神廟時，我就知道茅山術士是內奸，告訴我這件事的，恰好是亡靈騎士。”

  百無禁忌臉上笑容緩緩消失。

  張元清“嘿”一聲，接著說道：

  “亡靈騎士是夜遊神，一個散修榜排第三的夜遊神，我們怎麽可能會無條件信任？”

  趙城隍接過話茬：
  “所以，山神廟那會兒，你們退走後，我和亡靈騎士就以靈仆為媒介，在林子裡坦誠布公。他告訴我，他就是暗夜玫瑰的人，而他的上級是茅山術士。”

  九漏魚眯起眼，道：“他憑什麽告訴你！他就這麽承認了？”

  趙城隍先是看一眼元始天尊，這才回答道：
  “我告訴他，如果棄暗投明，就允許他加入太一門，享用和我一樣的資源，獎勵道具、金錢，夜遊神副本攻略隨意查看。

  “暗夜玫瑰能給他的，我都給，暗夜玫瑰給不了的，我讓我太爺給。我不但給他資源，還許諾接他家人進京，住太一門四合院，享太一門保護。

  “這是我從元始天尊那裡學來的。”

  張元清嗤笑道：“放屁，這明明是我從你和孫淼淼那裡學來的。”

  百無禁忌不理兩人的雙簧，冷冷道：
  “他就答應了？”

  趙城隍臉色高冷依舊，道：
  “他當然要答應，因為我與他簽訂了契約。”

  說著，趙城隍攤開掌心，一卷古老的羊皮紙出現在手心。

  契約和測謊不一樣，前者是一種交易行為，首先，雙方必須有相對等價的交換，其次，需要以一件詳細且精確的事為基礎，最常見的就是買賣、質押，雙方各給出相應的籌碼，需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後以精血為引，達成契約。

  像“不損害太一門利益”、“承諾非暗夜玫瑰成員”之類空泛內容，是不構成契約標準的。

  所以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契約可以當做測謊來用，但大部分時候，它不具備測謊效果。

  “不簽契約，我便殺了他，他沒得選。”趙城隍道。

  契約內容是，在茅山術士背叛山神陣營時，亡靈騎士負責斬殺。

  此事若成，趙城隍許諾的一切都會在離開副本後兌現，不成，亡靈騎士便會被契約反噬，身死道消。

  背叛暗夜玫瑰，他能獲得更豐厚的資源，以及通關殺戮副本，晉升聖者。

  選擇死忠，則當場被殺。

  任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殺了茅山術士，在無法測謊的情況下，殺一個擁有極高地位的種子選手，即便是趙城隍也無法服眾。

  多人副本，人心最重要。

  而亡靈騎士身為外人，他的指控無法說服官方行者。

  “不，我不是叛徒！”

  亡靈騎士說完，突然暴起，手中漆黑長刀斬落。

  “噗”的一聲，茅山術士尚未反應過來，腦袋便從脖頸滾落，巨大壓強下，頸動脈噴湧起數米高的血泉。

  他萬萬沒想到，同為暗夜玫瑰成員的亡靈騎士，竟會在此時倒戈。

  他的靈體當即脫離軀殼，飄在半空，發出只有夜遊神能聽到的咆哮：
  “亡靈騎士，你敢背叛我？！

  “暗夜玫瑰不會放過你，你全家都要死.”

  話音未落，亡靈騎士眼眶中漆黑湧動，張口將茅山術士靈體吞入腹中。

  接著，他拾起地上的森林之心，拋向石塑，另其回歸陣眼。

  市中心商場，一道碧綠光柱衝天而起，蔚為壯觀。

  如此，血池東南西三個方位的陣法，盡數激活。

  趙城隍望向衝天而起的光柱，道：
  “輸的是你們！

  “元始，還等什麽？”

  張元清立刻取出森林之心，同一時間，眼見茅山術士失敗，形勢逆轉，山鬼陣營再無退路，百無禁忌當機立斷，猛的抓出一根竹簽，喝道：

  “集合！”

  紅薇、小胖子、阿一、唯我獨尊四人，齊齊抓出一根一模一樣的竹簽。

  霎時間，眾人腳下亮起一道朦朦朧朧的星圖，背景是深邃夜空，無數璀璨星辰點綴其中，在圖案的最中央，則是一團熾烈的太陽。

  而此時，張元清松開手，任由石塑吸走手中的寶石。

  PS: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