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怎麽這樣好看
“或者說,我也不是全為了她……我說了,我不傻。接二連三的出事,我若還當成只是意外,只是巧合,那我就真是傻子了。”
“不管為了什麽原因,有人想要我們的命,這是很顯然的事兒。只有我們三個都活著,好好的,才能以圖後計啊!”
“我本以為我們已經足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
“當時真的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說到這裡,徐皎才陡然後知後覺地想起道,“對了,你來救我,那五娘還有阿菀呢?她們怎麽辦?”
“放心吧!我來救你,她們那邊自有你二哥哥操心。”赫連恕語調淡淡道。
“我二哥哥?”徐皎驚了。
赫連恕淡淡一點頭道,“你吹響狼哨時,你二哥哥就在我附近,也不知他怎麽想的,就非要跟著我。我當時趕時間,也顧不得他,隻得讓他跟著了。”
不過也好,至少王菀和魏五娘算得有處交代了。徐皎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喉間有些發苦地想道,這下怕是在景欽那兒怎麽都洗不清了。
“你說……到底是誰, 又是為了什麽, 這樣處心積慮想要我們的命?”默了片刻,徐皎突然啞聲問道。
外頭天色不知何時已是黑盡,寒意升騰,她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 望著面前躍動明滅的火焰。
赫連恕倚著山壁, 抬眼往她一望,“你自己覺得呢?”
“我們三個唯一的聯系自然就是那個生辰了, 莫不是將我們當成什麽祭品吧?”徐皎其實琢磨了許多, 不得不往封建迷信上去想。
赫連恕神色莫名地一望她,“其實也未必就是想要殺你們。”
徐皎驚道, “這又是放火又是今日這般大費周章的, 還不是為了殺我們啊?不對!”徐皎突然眯眼,將赫連恕一打量,“難不成你是知道了什麽內幕?對了, 你上次不是說要幫我查一查宮裡那場火的事兒嗎?是不是查出什麽了?”
“確實有些眉目了,但還不算明朗。宮中原本有一座廢棄的宮殿,數年前卻突然住進了人。本以為是陛下金屋藏嬌,沒有人在意,我的人在細查那日火災之事時,才覺出不對勁來。那宮殿裡的供奉不少, 卻並沒有多少綾羅綢緞和胭脂水粉, 反倒是藥石朱砂之類的更多些。”
朱砂?
“難不成有人在那廢宮裡煉丹不成?”徐皎看過不少的電視劇和小說,對朱砂比較敏感。
“不錯。”赫連恕點點頭, 望著她的目光更深沉了兩分,“沒有想到你還知道這個。”
徐皎笑得半點兒不心虛,“那是當然!我爹可是將我們姐妹當成男兒, 延請名師,自幼嚴格教導。這算什麽, 我懂得可還多呢, 赫連都督不妨慢慢發掘。”
赫連恕一哂, 得了, 他一句話就能引來這麽一頓自誇,臉皮還真是厚啊!
“所以那座廢宮裡到底住的什麽人?”徐皎追問道。
“那裡戒備很是森嚴, 要混進去幾乎是不可能。不過,我的人在外盯梢,卻是見著皇帝時不時就會過去。好不容易才從采買的一個小內官嘴裡探得,宮內住著一個道士, 很得皇帝看重, 話裡話外恭敬非常, 他們上上下下都尊稱其為‘國師’。”
國師?越來越有那個邪魔外道的味兒了。這些什麽“國師”、“天師”的,可不就是最喜歡作妖的嗎?
“據說, 皇帝對這位國師的話很是信服,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至於其他的, 就暫且沒有探出了……”
不是說那位國師身邊看守嚴密嗎?那他這聽說,又是從何處聽說的?
徐皎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愈發體悟到赫連都督的手段非同尋常。
“欸,你說……”徐皎又默了片刻, 這才開口,誰知目光一轉過去, 剩下的聲音就自動消失在了喉嚨口。
赫連恕竟已是倚著山壁睡著了。
他一張面容透著幾許蒼白, 即便在睡夢之中亦是眉頭緊蹙, 看上去竟是比平日裡要柔弱許多呢。
徐皎悄悄湊上前去, 已是離得很近了, 赫連恕仍是沒有半點兒反應,“看來,真是累壞了,睡得這般毫無防備。就對我這麽放心呢,不怕我趁著你熟睡餓虎撲羊?”
徐皎在他耳邊笑著輕聲道,赫連恕仍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徐皎抿著嘴角打量他的睡容,她不是頭一回靠他這麽近,可卻是頭一回有這麽充裕的時間,這樣仔細地打量他。
“平日裡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突然就變病嬌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不過,倒是一樣好看……”
不得不說,他長得極是好看。輪廓五官比一般的中原人要深邃一些, 卻又不像尋常的大漠人那般粗獷,仍是不乏精致。在徐皎從前那個世界中,對這樣長相的人有一個形容詞, 喚作濃顏系。
棱角分明,從側面看過去,那硬朗且弧度恰恰好的下顎線條,真是殺她。更別說那濃眉大眼,高鼻薄唇,無一處不和她的心意。
徐皎退後到火邊,用手托著腮,杵在膝上,隔著躍動的火焰打量著赫連恕的睡顏,長歎了一聲,“真是長在我的審美線上,怎麽就這麽好看呢!”
看著看著,看迷了眼,她許久才眨上一下眼睛,直到眼皮子發重,慢慢往下耷拉,她強撐了幾回無用,最後索性妥協了,再次手一滑時,她的腦袋和半個身子都往下一伏,埋在膝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時,徐皎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睜開眼來,就聽著赫連恕斷斷續續的囈語,用的是羯族話,“阿塔……不!父汗!你信我,我不是……你信我,我不一樣,我和我阿娜……不!我和那個女人不一樣……”
阿塔,阿娜,這是羯族話裡的爹娘。徐皎蹙著眉聽著,湊上前去,抬手一觸他的額頭——滾燙的,徐皎嚇了一跳,驀地收回手。
看來他身上的傷定是又有了惡化之勢,有傷就有寒,眼下得先想辦法將熱度降下來才行,再燒下去怕是得燒傻了。
身上的手絹什麽的都在方才逃命時弄丟了,徐皎索性從裙擺上撕下一條布,到洞口,雨還在下,她接著雨水將布打濕,回到洞裡給赫連恕敷額頭,只是效果算不上好,往複了幾次,仍是燙手得很,嘴裡仍然不住說著胡話。
徐皎略略思忖後,一咬牙,直接將他的衣襟扯了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