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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府女姝》第570章 ,淘氣兒
  第570章 ,淘氣兒
  在得到不許拆船的勸說之後,淘氣兒帶著大她好幾歲的表哥表姐開始探索新的船上玩耍,間中跑進船艙問看公文的唐誦:“我終於想起來,伯父是母親的親戚,應該是舅舅。”

  唐誦笑容滿面:“不好,我不願意和你某個姨媽站在同一例上, 你就叫我伯父,反正我也認識你父親。”

  淘氣兒笑嘻嘻:“又和肅王府姨媽過不去嗎?”

  唐誦沒什麽可意外的,慧姐山大王的女兒知道的多不稀奇,他還是笑道:“是啊。”

  四寶在外面叫:“淘氣兒,出來看打魚了。”

  淘氣兒腳步蹬蹬的往外面走,又回身嫣然補禮節:“舅舅伯父,我不陪你了,不過有句話要說明白, 你差點教壞我,這樣可不好。”

  唐誦樂道:“好好,伯父錯了,淘氣兒最能耐,你自己本身就懂對不對?”

  “是啊。舅舅伯父,再見。”

  淘氣兒擺著小手小跑出去,唐誦在她後面搖頭笑:“我接她是對的,保國郡王府匯哥也在外面呢,如果被他接回京,那我哪有這種樂呢。”

  近水吃水,船上每天有人拿大網拖魚,淘氣兒和四寶五寶看了會兒,回到淘氣兒住的船艙吃點心,自從上船後, 四寶五寶頭回進船艙,這才發現船艙裡有一個男孩子筆直端坐, 默默的背著什麽。

  每年的年節都走的親戚,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五寶在親戚裡的知己,在這個省內只有五寶和他是親戚中的小子。

  五寶道:“鄭好,你也上船為什麽不出來同我玩?”

  鄭好。

  父親鄭長根,母親是鄭留根頭一任上那城裡的姑娘,父兄皆賭家境因此貧窮,生下這個姑娘後,三、五歲就敢拿菜刀和父兄理論。

  三歲,抱得動菜刀也一個不小心就砸自己腳,有孩子說話剛利索,這個姑娘小嘴巴巴不停,從街坊鄰居那裡學出無數罵人言語。

  但有一點好,不罵其它人。

  她長成後,她的娘病故,操持家裡完全落在她肩上,時常為家裡積攢一點錢,持刀把父兄從賭場攆出乾活。

  鄭留根把長根帶在身邊,不禁他隔段日子去青樓,但不許他賭博。

  賭鬼要是一說就通,這世上也就沒有賭鬼這個貶低詞匯,鄭長根偷偷摸摸去賭,只要去的次數不多,賭的不大,鄭留根元慧有時候也裝看不見。

  癖性這種事情,不是說改就能改過來,當事人要有莫大的毅力才行,而鄭長根被強迫著改,他自己完全沒有毅力堅持這一說。

  他是怕被元慧打才有所收斂。

  正賭的開心,眼看著錢掙的不錯,一個女子潑辣辣衝進來,拿著刀就砍他的對家,對家是一對父子,嚇的奪路而逃。

  女子罵著:“昨天結工錢當我不知道麽?我問過,一兩一的銀子呢!”伸手從賭桌上就取一兩一,鄭長根火冒三丈:“這是我的錢!”

  被姑娘掄著刀傷到胳臂,這才知道她瘋起來真砍,鄭長根一路跑回衙門,姑娘一路追回衙門,見到是衙門的人,氣的站在衙門口兒上理論:“當官的家裡人搶窮人錢了,還有人管沒有人管。”

  鄭留根元慧聞聲出來,向衙役們詢問,衙役們道:“這是後街上姑娘,爹是賭鬼哥是賭鬼,從賭鬼手裡奪錢,不拚命也不行。這是長根大老爺認不清,在賭場上和她爹她哥賭錢,這姑娘去打,長根大老爺不知道她為人,又和她搶錢,這怎行?這姑娘快二十了沒有提親的敢上門,就是這瘋起來的模樣誰家不怕?”

  元慧留心,事後又打聽仔細,這姑娘除去生下來就得和賭鬼拚命的火爆性子以外,倒沒有其它不好,元慧就做主為鄭長根娶回來,從此鄭長根只要敢賭錢,就不必元慧跟在後面做惡人,這位鄭二娘子拿著她的招牌把鄭長根收拾的服服帖帖。

  有時候餓飯,鄭長根抹著眼淚往元慧這裡找吃的,和鄭留根兄弟感情在這個基礎上增進不少,讓鄭留根啼笑皆非。

  二娘子渾起來賭鬼也不敢惹,但跟著兄嫂度日,倒極尊敬他們,生下兒子來,元慧取名為好,寓意什麽都好,就叫鄭好。

  元慧差點取鄭上進,鄭改之,鄭補過,後來自己也發現這名字不像寓意,也有揭人短的成分,還是好字最好。

  有了鄭好以後,二娘子時常說:“從此有兒子,沒有丈夫也罷了”,一心一意的隻督促鄭好跟著二叔學讀書。

  鄭留根膝下淘氣兒是女兒,可以不讀書,但按新集姑娘的待遇,那是要讀書的,就在辦公之余把這兩個教起來,淘氣兒隨她娘的聰明,不管什麽書讀幾遍便通,讓鄭留根不時重溫他上學時對慧姐的不服氣。

  鄭好才真正像個笨牛,一章書要反覆的讀才行,二娘子不辭辛苦守著他讀書,指望兒子能學二叔中舉得官,給這一房也換換前程,硬是把個小孩子教的板板正正,上船後不知道玩,先把教過背不出的書背熟再說。

  聽見五寶說話,鄭好慢吞吞的看看他,慢慢的道:“嗯。”

  五寶帶著滿頭汗水和滿懷的興高采烈:“走啊走啊,出去看拆船,這船上大人們說不能拆,不過我們可以想想怎麽拆。”

  鄭好慢慢的道:“哦。”

  接下來,索性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又背起書來,表現他的回答其實是拒絕。

  這就是五寶和他的知己鄭好,鄭好時常用一個字就打發他,五寶習以為常,和姐姐表妹重新出去在甲板上跑著玩耍。

  元財姑帶著二寶三寶收拾船艙,把行李打開,二寶三寶都是靦腆姑娘,她們娘當年在學裡的花癡模樣,舒澤斷斷不能允許在自家女兒身上再出現,家裡只有四寶伶俐活潑,這也許是天生的,要麽就是自學成才。

  五寶是和姐姐比拚才伶俐的多,再就是小子貪玩。

  傍晚,淘氣兒來到理王船艙裡,理王殿下見是她,裝著看不見,繼續低頭理公文,等著這個小姑娘和自己說話。

  燭光照出的燈影兒裡,淘氣兒呆呆看會兒,沒打擾,自己又出去,理王有些意外但也不意外,當年的慧姑娘也有一份有禮貌的名聲。

  至少在世子喊她是山大王后,理王加意看了看,慧姑娘見人倒不算失禮。

  理王打算吃飯時再問淘氣兒來做什麽,就見到淘氣兒又進了來,搬著個小板凳放在一旁,又出來拿了個果子進來,她坐下來,吃一口果子看一眼理王殿下。

  理王殿下沒忍住:“你來了啊。”

  “來了的,”淘氣兒點動小腦袋:“聽說祖父是位殿下。”

  理王故作驚訝:“竟然被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麽是殿下嗎?”理王殿下打算給小姑娘說說皇家禮儀,畢竟她這一去要往公主面前。

  淘氣兒再次點動小腦袋:“我知道什麽是殿下,我還知道祖父的殿下沒有我的公主祖母殿下大。”

  祖父,可以指祖父,也可以指外祖父或與祖父同輩的人。

  祖母也可以是祖母和外祖母的泛稱,即與祖母同輩的人,還有伯祖母叔祖母姨祖母舅祖母等等。

  就像“孫子”,指的不僅是兒子的兒子,還有曾孫子灰孫子,孫子輩及以下的子孫都可以。罵人不在此例中。

  淘氣兒的稱呼並沒有錯,理王是與她祖父同輩的人,她的這句話也不錯,大儀公主殿下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超過手足同胞。

  但是特意當面點出“你不如我家的誰誰”,讓理王佯裝生氣:“是嗎?”

  淘氣兒笑眯眯:“是的,母親說,除去皇上和娘娘,就是我家的公主祖母殿下最大,比祖父大。”

  理王摸不著小姑娘思路:“你就非要說這句,這是當面貶低長輩,這樣可不好。”他又打算說一些明知道對方身份不高但不可故意點出的教導。

  淘氣兒嘻嘻:“這樣祖父就可以不再低頭。”她帶著得意:“我父親看半天公文時,母親總讓我鬧他起來玩會兒,”

  把咬一半的果子放下來,雙手放到面頰旁,做了一個很認真的鬼臉兒,重新拿起她的果子:“不過父親追著我打時,總是追不到。”

  理王尋思尋思:“這麽說,你特意來逗我玩?”

  淘氣兒樂陶陶:“是啊是啊。”

  理王總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對,“你逗我玩”,感覺上怪異之極,他不再推敲自己隨口哄孩子的這句話,因為面前換一個人用這句話,理王可以推他出去宰了,可是淘氣兒確實是逗自己玩,這話其實沒有錯。

  晚飯前的這一刻鍾,理王殿下和淘氣兒聊了起來,聽淘氣兒分享她的各種“得意事情”-——在長輩眼裡無疑是各種被父母追打的糗事,祖孫哈哈大笑。

  唐誦來請用晚飯,今天有新客人上船,理王殿下會和大家一起用宴,理王扯著淘氣兒走出來,對世子淡淡道:“你若生個這樣孩子,倒也算心疼我。”

  唐誦笑道:“我自知不能,這可是山大王的女兒。”

  他膝下已有孩子,肯定不是淘氣兒這小模樣。

  理王聽完皺眉又道:“再生一個,比著這模樣生嘛。”

  唐誦忍笑:“是。”

  舒澤帶著全家換上光鮮衣裳走入宴席,理王殿下命他坐到身邊,這一天都沒有閑著,淘氣兒四寶五寶制定下來拆船計劃有待執行或永不能執行,元財姑帶著女兒們收拾好船艙,鄭好背了幾十遍書,跟理王的官員幕僚弄明白原來上船的這位就是清官舒澤。

  理王對他很感興趣,但不會做出很感興趣,只在這迎接淘氣兒的晚宴上稍有接觸。

  淘氣兒自然坐他另一邊,再旁邊是唐誦陪著她。

  這個晚上酒蓋住臉,理王詢問舒澤做梗介清官出自什麽想頭時,新集來寶剛把稟告父母的書信寫成,這只能在明早發出。

  來寶的書信為什麽要回到新集再寫,他知道想不到知情的父親會擔憂?
  這對父子時常通信,高湘追求來寶的情意雖不敢過早確定,但也是幾年前就出現在父子書信上,來寶覺得這是過日子裡熟悉事情,至少從不給他有威脅的感覺。

  此番進京求親,回應二妹情意,這是大好事情,哪裡來的威脅呢?

  來寶就沒有想到。

  他還有另一個重要理由要回到新集再給父親寫信,他要先稟告長輩,元家曾祖。

  否則從京裡匆匆寫信報喜,舒澤也會回信問,有沒有告訴曾祖。

  先稟曾祖,自家的祖父母、外祖父母,再寫信稟父母,從京裡返程時怡怡然陶陶然的來寶並沒有弄錯順序。

  親眼見到高夫人高湄都是親切和氣的人,來寶他就沒有想到父親的擔憂,而高名英不調親家進京相見時,舒澤也確實沒有高家因公尋釁的擔憂。

  高名英從京裡發出的調動公文比來寶返程還要快,這不,來寶剛寫完家信,他的全家已經在進京會親家的路上。

  家信攆不上刑部快馬,這就舒澤必然帶著擔憂上船,細想想不能怪來寶回信慢,是高尚書一心會親家造成。

  雲龍約定的最後商談地點在重西邊城,這也是談判失敗後開戰的地點,重西守將張竟迎接出城,見到女婿賀傑後,心裡面上一起樂開了花,他暫時無視賀傑介紹其它女婿的話,從馬上張開手臂,重重抱住賀傑:“傑哥,我的好女婿,我唯一的好女婿。”

  賀傑好不容易掙脫開來,糾正道:“我是你的月老女婿,嶽父,你膝下的全是好女婿,全是我尋來的啊。”

  張竟激動的濕了眼眶:“好好,好女婿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和其他女婿相見,賀傑和大苗打招呼:“大姐,你倒是年年回來幫嶽父,撇下大姐丈獨自在家裡,這樣可不好。”

  張大苗漫不在乎:“不會,我在父親這裡打掃戰場掙的錢全給他,我回家時做活也全給他,西北風水和我女婿犯嗆,他不能來,沒什麽可怪的。”

  看一看欒英,才有歉意:“英哥,你打武舉時我在西北父親這裡,大郎他幫朋友也不在家,等到你武舉結束我們才知道,所以沒能進京幫你。”

  欒英從剛才就納悶:“大苗姐姐,你們成親時宮裡有賞賜,我們各家長輩也贈送許多,怎麽你回家還要做活?”

  賀傑道:“哥哥不問也罷,大郎哥哥是個手面大愛幫人的,大苗姐姐又極孝敬。”

  張大苗笑道:“果然是父親的好女婿,傑哥一說就中,那些錢啊,一半我換成糧食等物送來給父親,一半給你姐丈留下,等我回家去錢精光,我從不問他花哪裡,他要讀書,我自己再掙便是。碼頭上扛包,我比男人還能掙錢呢。”

  賀傑露出一個羞澀神情:“大姐也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哈。”

   錯字再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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