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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守夜人》第40章 秦兄弟!還記得我不?
  第40章 秦兄弟!還記得我不?
  “諸位都看著我做什麽?”秦淮面帶疑惑。

  “敢問秦公子為何來我守夜人衙門?”

  “哦,是這樣的。”

  秦淮笑著看向身旁方昊,“這位是我表弟,聽聞他違反了守夜人律令,今日特來確認真假。若真是如此,必須嚴懲不貸!”

  言罷,自顧自站到了一旁,“諸位不用這般看著我,當表哥的,自然不能縱容表弟犯錯,繼續吧,嚴查!”

  秦淮這番話沒幾個人信,武夫不是傻子。

  想以勢壓人,為方昊開脫罷了。

  故意說反話,是自己不好插手守夜人的事,這裡畢竟不是戶部地盤。

  但他來到這裡,已是一種震懾。

  “牧河,繼續說。”

  “你是否確認昨夜所見是這身黑衣?”

  此刻雖然已經鐵證如山,但當事人若否認,那這一切都還有反轉余地。

  一道道目光聚集到牧河身上。

  方昊瞟了牧河一眼,只見他雙拳緊握,面色糾結,眉頭緊緊皺著,定然是心裡躊躇不決。

  “牧兄,昨日我真沒對你出手,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你記錯了?”

  “我”

  牧河想到了自家娘親。

  自己有守夜人衙門庇護,可以不遭報復,可娘平日裡一人在家,若是真被當朝大官盯上,可就完了!
  “沒看見”三個字幾乎都已在喉嚨處。

  “哎呀!”

  當是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在如此嚴肅的場合,特異的行為很容易引人注目,所以陸長歌立刻受到所有人的注視。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踏入長夜閣。

  “陸長歌,你做什麽!”

  侍郎之子闖入長夜閣不敢呵斥,但一個小小黃字級守夜人都敢擅自入內,在場玄級上司再也忍不住,當場拍桌怒斥。

  “他想做什麽?”同僚們疑惑不解。

  方昊目光中甚至還帶著冷嘲熱諷,心想你來有何用?

  今日便是袁將軍親自出現,也不可能定我的罪!

  呵呵,你們能找到證據,還能改變當事人的內心想法不成?
  但他沒注意到,身旁那位侍郎之子的目光變了,從疑惑變為驚訝,從驚訝變為難以置信
  最後就這麽瞪大雙眼,直愣愣地盯著陸長歌。

  “秦兄?果然是秦兄啊!”

  陸長歌快步上前,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親切無比地摟上他肩膀。

  方昊傻了。

  本以為這陸長歌出面是與自己針鋒相對,沒想到他跟秦淮勾肩搭背來了?
  這親切得,跟失散十年的親兄弟似的。

  “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秦兄?上次咱們還一起喝過酒呢!”

  秦淮怎會不記得?
  那日寧府宴席,便是此人一詞震驚四座,連二皇子都甘拜下風,那闕詞至今還在京中四處流傳呢。

  而自己當場嘲諷過他,最後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不是,你他媽一詞震驚京城文壇,不去當個文人,跑這兒當個最底層的守夜人!

  有病吧?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可自己被當眾打臉這種事他肯定不會主動提啊,現如今陸長歌主動上來稱兄道弟,也隻好硬著臉皮接著。

  “記得,當然記得!”

  秦淮哪裡還有半點高高在上的神色,滿臉笑容地附和。

  “沒想到能在此處遇上秦兄,咱們兩兄弟真是有緣!”陸長歌話鋒一轉,“對了,方才你說不能縱容表弟犯錯來著,沒錯吧?”

  “對怎麽了?”

  “哈哈,那不巧了嘛!”

  陸長歌大笑道:“與你表弟起衝突的牧河正是我兄弟,今兒我們一起在此監督,必須讓此事依法辦好,如何?”

  “甚好,甚好。”

  秦淮臉部抽搐著,“牧兄放心,若真是方昊襲擊了你,必須嚴懲不貸,我最討厭徇私枉法!”

  方昊:???
  雖然他在一旁瘋狂給秦淮使眼色,可後者隻當作沒看見。

  利益權衡下,這是必然的。

  陸長歌是薑家的人,薑世離是當朝正四品大官,都察院僉都禦史。

  官職雖然不如自家老爹,但都察院糾察百官,便是老爹上頭的尚書大人都不願輕易得罪。

  自己為了這麽點薄交情去得罪人家,呵呵,做夢呢?

  陸長歌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侍郎大人之後,秦兄若是在朝為官,必受萬千百姓愛戴!”

  怎麽感覺他在對我陰陽怪氣秦淮嘴角抽了抽,“陸兄過獎。”

  看到此處,眾人總算是大致看明白了。

  方昊找人托關系,尋來了侍郎之子為自己壓陣,所以牧河才唯唯諾諾不敢直言。

  可沒想到這陸長歌卻也有關系,當場便將這秦淮壓製住了。

  可真有意思!
  見騷動終於安靜下來,宋長虎拍桌問道:“牧河,你繼續說便是,昨夜之事究竟如何!”

  牧河身上的一座大山雖被搬開了,可那人的警告還歷歷在目。今日有人幫自己撐腰,若日後他們秋後算帳該怎麽辦?
  自己終究不像陸哥,有背景撐腰
  大概是看出了同僚心中還有猶豫,陸長歌又開口了,“今日見秦兄如此公正,我心中忽有所感,想贈你三句話。”

  “不知是哪三句話?”

  秦淮實在猜不透這個才子心頭想法,所以即便知道自己被玩弄於鼓掌之中,也完全找不到機會反擊。

  見風使舵便是他最大的本領了。

  “富貴不能淫!”

  “貧賤不能移!”

  “威武不能屈!”

  陸長歌一口氣接連說出三句,氣勢節節攀升。

  話音落,場間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無人說話。

  大家都是粗鄙武夫,需要些時間去理解。

  足足過了半晌,眾人終於品味出其中意思,臉上紛紛湧出讚歎之色。

  在這盡是粗鄙武夫的守夜人中,難得出現這般佳句啊!
  “說得好!”

  “這才我們大丈夫的行事作風!”

  “不錯,武夫便當如此!”

  便是連幾位玄字級也頻頻點頭,這三句話簡直越想越精妙,便是將之刻在牆上用來警示守夜人也不為過。

  秦淮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是在暗諷自己用武力脅迫牧河.
  “秦兄,這三句話正適合你這般正人君子,你覺得如何?”

  “好說得好啊!”秦淮皮笑肉不笑,可又不得不表示讚同。

  好一個陸長歌,殺人還要誅心!
  “實話實說,若有人在背後耍小手段,我會將此事稟報袁將軍,絕不姑息!”

  聽到此處,牧河心中最後一絲擔憂不複存在,洪亮聲音響徹大堂:“報告頭兒,昨日襲擊之人的確身穿黑衣!”

  “好!”

  人證,物證,俱在。

  這件事已經再也沒有回旋余地。

  “守夜人方昊,因大演習上對同僚出手,干擾其演習結果,現逐出守夜人衙門,永不得加入!”

  “不不!”

  方昊當即面如死灰,若此事真的塵埃落定,那自己日後在長安城中的名聲必定臭了,想做什麽行當都會受阻。

  “表哥,快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滾開,誰是你表哥!”秦淮一揮袖袍,滿臉嫌棄。

  宋長虎終於有渠道發泄,怒吼道:“媽的,守夜人當成這樣,真是臉都被你丟盡了。來人,將他差服扒了扔出去!”

  景陽當仁不讓,上前強行扒了方昊差服。

  “嘖嘖,真丟人啊。”

  “這種人當了守夜人也是禍害,趕緊滾回家去!”

  在同級們厭惡的目光中,方昊當場被轟出長夜閣。

  秦淮也沒臉繼續呆下去,假意打了個招呼便快步離開衙門。

  陸長歌拍了拍牧河肩膀,兩人相視一笑,總算是將此事解決了。

  砰!
  一聲拍桌聲響徹大堂。

  宋長虎聲音洪亮:“陸長歌,現在輪到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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