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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眾生》第684章 回家
  第684章 回家
  既然歸園氏要去訪友,又是太陽廷的要事,他也沒有邀請湯昭,湯昭也不會提出同行,當下先告辭,臨別之前約定數日後再在中天府重聚,同上太陽廷。

  這次典禮使用息壤填上了雲州的大坑,遇上歸園氏也給解決金烏劍的事開了個好頭,一下子放下兩件心事,湯昭隻覺得如釋重負。

  下一件大事是準備去天上應對大人物,也是緊張大事,但至少眼下他有了幾天時間空閑。

  不如……回琢玉山莊看看吧?
  一晃眼他已經出來大半年了,在訓導營呆了幾個月,又在老家呆了一段時間,讓後就是白玉京、罔兩山,中天府……在外漂泊多日,也真的有些想家了。

  琢玉山莊是他的家無疑。

  正好徐終南也來了,他難得回一趟雲州,豈能不回琢玉山莊看看?雖然回去定要和師父吵吵鬧鬧,但這也是家的氛圍,不吵鬧還不習慣呢。

  於是湯昭打算和徐終南第二天啟程回山。

  但其實他想簡單了。

  驟然封侯,有了真正朝廷認證的官面身份,那可不就要按照身份來做事?
  比如說應酬。

  晚上的大宴自然不用說,遠道而來的貴賓都出席,湯昭作為主角難道能逃得過?那敬酒的人像走馬燈一樣亂轉,各種“花花轎子人抬人”的好話如泉水一樣噴湧,說者不走心,聽者不在意,燈紅酒綠、觥籌交錯,大半個個夜晚就這麽過去了。最後湯昭不得不裝醉才能逃回去歇一歇。

  等到第二天,就有各種小的拜會和聚會。那些貴人們都要私下見見這位新貴。這些人身份不同,有些只需要一起見一見,有的卻需要面對面喝杯茶聊聊天,有的還要再搭上一頓飯。高遠侯幫他擋了一部分應酬,但更多的是要他自己去應對的。

  高遠侯也似乎先要讓他多接觸這些事,甚至學習這種場面上的世故,還主動指點他一些關竅。雖然湯昭自己覺得似乎不必,但最後還是趕鴨子上架了好幾場。好在他性情不錯,情商也不差,雖然是生手,倒沒什麽差錯。

  之後高遠侯還組織一場雲州各部分長官和都督府親軍將領的宴會,都是雲州的實權人物,把湯昭帶著一個個認識,個個敬酒,湯昭更加莫名,但也應對無差。

  等到這一波應酬過去,湯昭還得和幾個遠道而來的朋友聚一聚。總不能外人要應付,自己人就可以置之不理吧?他又和雲西雁、王飛他們聚了一次。

  宴會上除了老朋友,王飛還帶來一個小王孫,一問是壽王殿下的王孫,因為特別崇拜湯昭,非要跟來吃一杯酒。人家笑臉相迎,湯昭也不能趕他出去,好在小王孫雖然看著不大機靈,倒也沒什麽架子,和大夥兒也能說得上話,還很享受交新朋友的感覺。他和雲西雁兩個是宴會上最會喝酒的人。

  能喝和會喝是兩個概念,只是用元氣撐著不會喝醉和人家會喝酒的是兩個概念。這宴會上只有雲西雁可以和小王孫論酒友。

  倒是壽王這個稱呼讓湯昭覺得耳熟,仔細一想,好像就是那個柳鵠的主人,想要跟他買壽命來著,最後他沒賣。

  從柳鵠去罔兩山攪合來看,壽王也不會是什麽好貨色,但雙方暫時沒什麽大仇,暫且可以相安無事。除非柳鵠回來之後不顧救命之恩,記恨當初買賣不成告湯昭的刁狀。

  不過就算那樣又如何?
  湯昭已經不至於在意絕大多數世俗的權勢針對了,說句厚顏的話,他已經是另一個層次。和小王孫能說得上話就說話,散了會就忘了這個人了。

  倒是醒酒的時候,王飛私下裡問他:“聽說你要接掌雲州?”

  湯昭懵了,道:“哈?哪有這事?”

  這是他本人第一次聽到這件事,隻覺得荒謬至極。張口就要駁斥,因為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王飛道:“大家都這麽看。這回高遠侯特意給你請封侯就是造勢。如果說來雲州之前這事還是捕風捉影,最多有三分,但她找齊了觀眾讓你在要緊來賓面前立下這麽一大功勞,那就應該有八分了。以救雲州之功,加蓋壓一州的實力,做雲州之主豈非順理成章?”

  湯昭更懵了,道:“不是她要我立功,而是這件事只能我做,我自然責無旁貸……”他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可能。別說君侯還沒退,就算要退也輪不上我。我才為雲州工作幾年?比我有資格的人多了,就算輪到刑總也輪不到我啊。”

  王飛搖頭道:“伱說刑大人?他比你不合適多了。你的性格還有實力稍加歷練是可以承擔大事的,實力更強,魅力也非常突出,適合做領袖。而且高遠侯明顯是這麽選的。可能高遠侯還沒跟你說,你現在不是官面上的人,對這種事不大敏感,但是很多人都看出來的。”
    湯昭當然知道刑極不能做雲州之主,不然鎮獄司先要炸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啊,他在雲州沒什麽根基,資歷極低,功勞……功勞還是有的,人脈……人脈有一點點,實力……實力也夠用……總之這種事太突然了吧?

  王飛道:“既然她沒跟你說,你也先做不知道,看她怎麽安排就是了。有了功勞和實力,資歷啊,人脈啊,這些事情她都會一一安排明白的。高遠侯是個靠譜的諸侯,如今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現在說得難聽些,外面已經是亂世。亂世中講究可沒那麽多,都是能者居上,選不好首領,真的會讓一大勢力頃刻覆滅的。剛剛你不是說了嗎?‘責無旁貸’。這話說得很是,雲州要是需要你,你肯定責無旁貸嘛。”

  聚會散了之後,湯昭還在想王飛的話,一方面他還是覺得荒謬,另一方面也聽進去了,不可能不在意。

  他之前先是覺得自己接掌雲州是個荒唐事,但下來想想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君侯要退了嗎?

  看不出來啊?
  正如王飛所說,雲州之外,人間已經接近亂世了。亂世中一個勢力立足,最要緊的就是穩定,高遠侯在雲州立住了腳也沒多少年,現在好不容易將積弊清理,正是上升期,威望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怎麽會貿然換人呢?

  雖然也可能只是有備無患,就像立太子一樣穩定人心,但湯昭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該不會是身體問題吧?
  畢竟君侯看起來雖然健康,但外貌已經是個老婦人了,一般就算是時日無多的劍俠,也不會讓自己看起來那麽衰老的。

  想到君侯可能不能再坐鎮雲州,故鄉難得穩定的局勢又要再起波瀾,湯昭又覺得焦慮起來,剛去了件煩心事,又升起了新煩心事,這煩心事真是永遠也煩不完啊。

  這件事湯昭只能自己先默默煩憂,還是太陽廷的事近在眼前。

  於是在中天府耽誤了三天之後,估摸著自己假期余額不足,湯昭趕忙匆匆趕回琢玉山莊。這時候徐終南已經先一步回去了。他的假期比湯昭還短,而且此一去短時間再回不來,湯昭不能讓他陪自己耗著,因此請他先一步回去了。

  湯昭回去路過白玉生暉店裡,和柳掌櫃匆匆一見,來不及看帳本或者細談,隻大略了解了一下這一年店裡的發展。得知店鋪發展的不錯,及春城的分店也開了,還收到了檢地司、靖安司、前線軍隊的不少訂單,端的欣欣向榮。

  柳掌櫃還感謝湯昭在外給店裡拉來了大批官方訂單,讓生意起飛,說他有大本事。湯昭聽了有些慚愧,他這一年最多帶帶貨,拉拉生意,都沒有正經的跑銷售,店裡的事全是掌櫃的在打理,產品研發也是湯昭給思路,師兄師姐拉著外門的師弟師妹去做,他這個甩手掌櫃也太甩手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做大集團公司事業的。

  嘉獎了一番柳掌櫃和店裡的員工,湯昭留下了一本自己閑暇時做的術器開發計劃就匆匆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吃午飯。他想著去山上蹭薛師姐一頓飯,薛師姐那裡還是有好吃的的。

  一路飛上九皋山,再度來到山坳裡,看到那大片清澈如明珠的沼澤時,心中突然一陣輕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那氤氳的水汽吸入胸膛,隻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被挪開了。

  回家了!
  自從外面沒了家人,他的家只有琢玉山莊了。

  那水澤邊小小一座劍廬正是他生根發芽的地方。

  回了山莊,當然要先見師父,他匆匆跑到攻玉館,結果撲了個空。薛閑雲並不在。他略感疑惑,但想可能是師父出去了。

  那麽先去找師姐蹭飯要緊。

  哪知去了薛夜語處,薛夜語也不在,只有滿林貓頭鷹在白天睡得正香。他就有些疑惑了,薛夜語性子很宅,輕易不出門,怎麽她也不在?

  那徐師兄不是白回來一趟?
  他隻得沿著水澤邊的棧道走,看誰在就去拜會誰,然後發現五師姐也不在。最後在棧道上遇到了匆匆而行的六師兄鄧崇。

  鄧崇見到湯昭十分驚喜,著實聊了幾句,聽湯昭問起師父道:“他們幾個都在三師姐那裡。有一位特別奇怪的客人來指名要見三師姐。往常師父肯定不允,但這一次居然答應了。但他不放心,便一直在那裡陪著。事出古怪,我們也懸著心,但師姐那裡別人都不能進去,你應該能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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