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好惹

  清染中午和阮軟一起在學校食堂吃了飯。

  回去的路上一個同班女同學，跑著找到了清染，她氣喘籲籲說的一段不怎麽完整的話。

  “李、清染同學，你、你快回去看看吧，黃、黃同學往你的桌、面上倒了東西——”

  一句話說完，那個女同學的氣才喘勻。

  清染和阮軟對視一眼，清染謝過那個女同學，兩人匆匆往教室裡面跑。

  教室裡稀稀落落只有幾個同學，她們或低頭看書或將手機放在課桌肚裡偷偷玩著手機，黃千愈和跟在她後面的那群人並不在教室裡。

  教室裡的同學看到清染回來，紛紛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湊過來的。

  畢竟黃千愈平時小太妹一樣的作風，她們不敢惹，也惹不起。

  清染走到座位旁，看著書桌上被紅黑墨水染成一團的髒亂筆記，她記得很清楚，她走的時候桌面上沒有放任何書本，這幾個書本肯定是黃千愈從她書桌裡拿出來的。

  黃千愈倒墨水倒的很有水準，所有的墨水都在清染這邊桌子上，謝映安那邊一點都沒染到。

  阮軟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桌瞪大了眼睛，她非常生氣，“太過分了！”

  接著拉了拉清染的衣袖:“染染，我們去告訴老師吧？”

  清染被氣笑了，“告訴老師？那是小學生才做的事。”

  阮軟不明所以。

  清染拍了下阮軟的肩膀，“阮軟，麻煩你幫我把各個角度都拍上照片，我要出去一下。”

  在教室門口清染碰到了正準備進教室的溫時宜，兩人相視一笑，錯身而過。

  清染去了頂樓的天台上透氣，潑墨水這種幼稚的舉動，在校園文裡幾乎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沒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尚且能看的津津有味，但是真發生在她身上了，她卻覺得有幾分鬧心。

  書中女配三號和女配四號，兩人剛開始是怎樣的相處模式，清染腦海中已經沒有印象，但她記得清楚，在書的中高潮部分，女配三號和女配四號兩人強強聯手對付起了女主。

  緩了兩分鍾神，她掏出手機給李清墨打了一個電話。

  二十分鍾後，李清墨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瓶子嫌棄的跑上來。

  看到清染在天台上，他也沒怎麽好奇。

  “怎麽又跑上來了？還有，”他皺著鼻子抬高手裡的東西:“你要這玩意兒幹什麽？臭的要死。”

  清染從他手中接過塑料袋就跑，“謝謝哥！”

  李清墨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跑下樓的背影，嘖了一聲。

  他喃喃自語:“也不知這丫頭又憋了什麽壞？”

  在李清墨眼裡，他的妹妹表面上看起來無害，
  可骨子裡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欺負的。

  清染回去的時候，黃千愈果然還沒回來。

  她走到黃千愈座位上坐下，黃千愈的同桌楚蓉已經回來了，她估計這次被老師罵的不輕，此刻正趴在書桌上小聲抽泣。

  清染隔著塑料袋擰開手中的瓶蓋，而後拍了拍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班級裡的同學這才收回看清染的視線，不過對於這種事他們通常選擇視而不見。

  溫時宜和阮軟兩個人拿著紙巾，正在幫她擦拭桌面上的墨跡，清染也從書包裡拿出紙巾，跟她們窩在一起擦。

  平時這個時候教室裡充斥著各種聲音，可是今天安靜如雞，同學就連念書都不敢大聲。

  黃千愈回來的時候，清染還在擦拭這書桌，墨跡太多，一時半會擦也擦不乾淨。

  黃千愈冷哼一聲，挑高了下巴做回座位上，像一隻鬥勝的孔雀。

  跟在她身邊的幾個女同學各自坐在座位上，也忍不住低頭偷偷的嘲笑。

  黃千愈長得不錯，平時更是很愛打扮，她手習慣性的伸到書桌裡找小鏡子，手指摸到一個塑料袋，滑滑膩膩的，她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伸出手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啊！”她尖叫了一聲，趴在書桌旁邊開始嘔吐，剛吃下的東西被她吐了滿地。

  就連她的同桌楚蓉也緊緊握住了鼻子。

  孫欣離黃千愈最近，率先跑了過去，不過黃千愈吐出來的穢物，使她在幾步外頓住了腳步，“千愈，你沒事吧？”

  黃千愈這會緩過勁來，她抖著手指向清染，“李清染，你、你、”話未說完，又被臭味熏到不停的嘔吐。

  清染好整以暇的倚在後面的書桌上看她狼狽的樣子。

  幾個跟在黃千愈身邊的女同學急忙走過去幫她拍背，刺鼻的臭味，惹得她們也不禁緊緊捂住鼻子。

  剛剛幫黃千愈順背的女同學回過頭來指責清染:“李清染，你太過分了吧！”

  “呸！”阮軟叉著腰懟她:“陳惜文閉上你噴糞的嘴吧，誰先使壞的你是瞎嗎？”

  周圍的同學一直都以為清染的性子軟乎，誰能想到這次竟然敢跟囂張跋扈的黃千愈正面剛，一時吃瓜吃的不亦樂乎。

  清染挑眉笑:“怎麽樣？要去找老班嗎？”

  黃千愈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怎麽敢去找老班？本來就是她有錯在先，單說這次作弊的事，要是被老吳知道了，還不知道怎樣罵她。

  謝映安和蘇琛就是在這個進來的，他視線落在清染殘余墨跡的桌面上，臉色眼見的難看了下來。

  “誰乾的？”他問清染。

  “呐。”清染示意黃千愈的方向。

  黃千愈已經離開座位去洗手間洗手了，楚蓉正拿著紙巾幫黃千愈擦書桌肚裡流出的酸臭液體。

  李清墨自製的整人臭味劑（味道的話想象一下兩個月沒衝過的廁所），唯一的好處就是臭味飄不遠，只在液體附近徘徊。

  孫欣和張萍拿著拖把在清理著地上穢物，聽到謝映安問話，她們將頭垂得更低了。

  謝映安眯了眯眼眸，神色間寫滿了不愉，“怎麽回事？”

  “放心，沒弄到你那邊桌子上。”清染勸他。

  “安哥，過來一下。”後排有幾個目睹一切的男生招手讓謝映安過去。

  謝映安回來的時臉色更難看了，恰巧黃千愈也在這個時候回了教室，她邊走路邊把手湊到鼻子上聞。

  “黃千愈。”

  清染聽到了謝映安的聲音，接著又聽他說道:“過來，把我的書桌擦乾淨。”

  黃千愈結結實實愣了好大一會，這才反應過來，辯解道:“可那，那邊是李清染的書桌啊。”

  謝映安將自己的書本啪的拍在清染桌上，少年眉眼裡都是冷然:“擦。”

  全班同學都看著，黃千愈感覺到屈辱，她咬緊了下唇，快走兩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說什麽也不願意過去幫擦桌子。

  在謝映安發怒之前，孫欣和張萍小跑過來，“謝同學，我們幫千愈擦，可以嗎？”

  謝映安冷眼乜她們一眼:“怎麽？她沒長手嗎？”

  孫欣和張萍一愣，兩人灰溜溜的回了座位，再不敢有所動作。

  被暗戀已久的人這樣子說，黃千愈這下再也繃不住了，趴在書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幾人一時僵持不下，清染半倚在後桌上看著這場鬧劇不做聲，謝映安抄著手站在書桌旁，臉色很臭。

  一班的同學大多數都知道謝映安的性子，一個成績好、長得好、家世好唯獨脾氣不好的青少年。

  畢竟謝映安和李清墨兩個人揍宋時澤的事，可不是只有一個同學見過。

  就連前段時間和外面那些混混打架，那群小混混的拳頭也沒有硬過謝映安。

  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不一會兒，數學老師拿著資料出現在一班講台上。

  清染急忙拉還在一旁站著謝映安的坐下，謝映安看她一眼，暫且坐了下來。

  中年禿頂的數學老師資料都沒翻開，就疑惑的嗅了嗅鼻子:“你們班級怎麽有股怪怪的味道？”

  後面的幾個男同學紛紛叫嚷著是同桌的腳臭味太上頭。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睛也開起玩笑:“你們還小，可不要想著做一個‘有味道’的男人。”

  全班哄然大笑。

  數學老師翻開了書本拍了拍黑板，“同學們安靜，下面我們開始講直線方程……”

  一個下午相安無事的過去了。

  放學鈴聲響起，清染拿了幾個書本裝進手提袋裡準備回家複習，在她旁邊坐著的謝映安按著手機沒動作。

  清染也不管他，跟等著她的阮軟一起走出了班級。

  確定清染走遠，謝映安抬起頭將手中手機拍在書桌上，‘啪’的一聲巨響，還沒來得及走的同學紛紛加快了手裡的速度。

  黃千愈肩膀一抖，不情不願的從書包裡拿出紙巾和酒精向著清染的書桌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