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弄座金獅回來
晚飯大家聊歌曲創作方面的話題,晚飯後楊樹和濤姐談起《桃子》裡插曲。
之前他就和濤姐說過,將寫首兩人對唱新歌,用在電影裡。
歌已經寫好了,比較難唱,這段時間拍著戲就得開始練了,不能拖到後面單獨再找時間練習, 一旦忙起來不容易安排時間。
晚飯是和助理以及工作人員一起吃的,八個人圍了一桌。
聊起歌曲創作,有個女孩問了楊樹一個老掉牙卻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楊導,您歌寫得真的很好,不過咱們大陸創作型的歌手也真的不多,水平普遍不高,而且曇花一現居多,很少能夠長期穩定創作。
反而是灣灣從七十年代起就成了華語樂壇的中心, 小小一個島誕生了羅大佑、李宗盛、齊秦、張雨生、小蟲等等能寫會唱的……到現在周董也仍是樂壇標杆,我們至今也還沒達到對岸鼎盛時期的影響力,為什麽會這樣?”
相關討論由來已久,不同的人把話題引向不同方向。
楊樹反問:“你覺得是什麽問題?”
“教育吧,我們的教育太古板,缺乏自由思想的氛圍。”
“可那邊七十年代也不開放,老蔣搞的是鐵腕,連學生服都和軍裝差不多。”
為了避免小姑娘胡說八道,楊樹先作了提示:“那邊的歌基本都流行過來了,從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絕大多數以校園民謠、愛情為主題,並沒有多深的思想內涵。”
有人插嘴:“流行文化不就這些, 咱們開始搞流行文化時,也是從校園民謠搞起,模仿著走同樣的路, 比如當年《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楊樹說了自己的看法:“其實道理很簡單,中學課堂上教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七十年代灣灣作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經濟騰飛,流行文化崛起是必然結果,何況那時候全世界有一波音樂發展的潮流。
經濟騰飛萌生對文化的渴求,市場需求旺盛自然有利可圖,一些有音樂才華的人就會瘋狂挖掘自己的才華,拚命寫出好作品。
這是個市場,一切都是利益推動的,說情懷就扯遠了。
說得更明白一點,不是因為那邊的人更有才華、思想更解放,而是因為人家經濟起飛得早,更早吃飽了飯。
唱歌這種事得吃飽了飯才有心情,富裕了自然受人仰慕,歌聽久了自然成了經典,而人的喜好是可以被打造的,流行文化是勢利眼文化,誰得勢就跟著誰。”
“那我們現在也有需求了,也得勢了,為什麽沒有湧現出大量的人才,難道是市場機制有問題?”
“是整個市場形態變了, 音樂市場沒之前好賺錢,想出頭比原來難得多。
比如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華語音樂市場, 其實就壟斷在幾家公司手裡。
造星發唱片, 一張唱片十幾首歌,一首歌紅了人也就紅了,資源非常集中,經營模式反而和現在打造流量明星割韭菜更類似。
現在沒人出唱片了,歌都是一首首發到網上,一天發表的歌比之前一年的都多,在沒有資源支撐的情況想出頭自然就更難了。”
濤姐也說:“所以會發現大家印象中的歌星,還是二十年前就成名的那波人,現在再出來的都是歌手,這些人除非通過各種渠道先唱紅了,否則沒有公司願意包裝。”
其實影視圈也是如此,現在捧出一個一線明星的成本,也比二十年前高了不知多少倍。
話題到此為止,再聊下去就該聊影壇歌壇都是老面孔,新人出頭很難了。
飯後其他人都走了,楊樹和濤姐在陽台花園站了一會。
初春還挺冷,小風一吹沒兩分鍾就回到了客廳。
楊樹把默寫的新歌給濤姐看了。
這歌是他第一世時的一首新歌,重量級打造,品質相當好,原名叫《蝴蝶夫人》。
許多人都知道歌劇《蝴蝶夫人》,是普契尼的一部偉大抒情悲劇,一個以曰本為背景的故事,女主人公與美國海軍軍官結婚後空守閨房,等來的卻是背棄,最終自殺了。
歌曲原作《蝴蝶夫人》和歌劇沒什麽關系,但也是一首關於分手的歌,楊樹將名字改為了更簡單的《蝴蝶》。
這首歌的原唱和《星辰大海》是同一個歌手,特別巧合的是,作詞作曲以及製作人和濤姐同名。
蝴蝶在文化中有特別的寓意,古代時蝴蝶的“蝴”和福氣的“福”諧音,象征著福祿吉祥,現在許多地區還蝴、福不分,至少福建廣東是這樣。
所以彩蝶雙飛經常被用在嫁娶的飾品上,是對新郎和新娘白頭偕老的祝願。
這也就能理解梁山伯與祝英台為什麽化作生命短暫的蝴蝶,而不是化作千年王八萬年龜,因為蝴蝶象征美妙真切的生死相戀。
歌的名字和電影主題吻合,愛情美好而短暫,既然生死相戀,那最終肯定是死了。
“桃子雖然經歷了四段感情,實際上她與學生之間的愛最真摯而熱烈,所以學生出獄後玩人間蒸發,對她打擊特別大,以至於隱居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濤姐看著歌詞,明白楊樹的意思:“這時候桃子漸漸恢復了重新生活的信心,對這段感情進行了反思,並諒解了。”
“對,這首歌就是在她逐漸想通的過程中,猶豫著在她的幻想中對唱的。”
“我明白,桃子最終那幾年有些神情恍惚,這是一首幻想中的歌,她原諒了背叛,甚至原諒了這個世界對她的冷漠,生活開始向好的方向轉變。”
沒想到她第二天就被打死在冰冷的小溪邊。
楊樹帶著濤姐開始輕輕哼唱。
“現在還不明白,關於你的離開,睡在冰冷的海,我無法釋懷。
一直以來對你的依賴,被隔開了萬裡以外,才發現,心空出了一塊。
你是卷起狂風的蝴蝶,不必在意我這失重的落葉,離開了我你能否好一些,好一些……”
“要告別在夢裡才有的日月,這詩要怎麽寫,留在落筆以前,沒有了你的世界。
你是帶走晝夜的蝴蝶,不必抱歉,我這失重的句點,離開了我你能否好一些。”
這首歌調子很高,濤姐很投入地輕輕唱,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她很快地拭去淚水:“唱完了這首歌就死了,好像太殘忍了。”
楊樹本打算摟著肩膀安慰一下,又擔心一發而不可收。
他說了句不太相關的話,不過也能夠解釋為何安排如此殘酷的劇情。
“我打算參加今年的威尼斯電影節,看看能不能弄座金獅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