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2章 對質 二

  在清風老城的深處易天悄悄潛入隻後竟然遇見了無相師伯。此時的他現出的是靈修之身，但自己知道他的底細面上一番客套之後心中卻還是暗暗防備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交談過後易天與無相師伯爭鋒相對的各抒己見。說到底還是發現二人對於如何處置這些下界真仙的問題產生了偏差。

  以無相師伯的觀點裡來看是要防范於未然第一時間要製止對方在靈界之中的活動，並且將其趕回仙界去。但易天的觀點卻是截然相反，經過之前與那些真仙分身打過交道的經驗來看他們雖然是奉命行事可這些真仙都不敢直接以本尊降下。

  通常都是利用分身潛入上靈九界，如此一來明面上看似無礙實則危機四伏。不單單要應付靈界修士的侵襲還有分身叛變的可能。這些事說起來對於上靈九界之人來說卻是可遇不可求的變數存在。

  但是易天的言語之中似乎是有些直接否定了當年妙諦子師祖的策略，這一點卻是讓無相師伯為之詬病的。

  在交談了一陣後突然身在太清閣禁地潛修的無淵師伯出現在了大殿門口，這樣一來倒是讓場面上的氣氛變得更為微妙起來。易天則是心中大定自己一對一之下自然是無法將無相留在此處，只能看著他從容離去。但如果無淵師伯肯出手那就不好說了，不過這也只是腦海之中閃過的念頭罷了。從他們二人的稱呼上來看似乎無淵師伯對於無相師伯這個大師兄還是抱有相當的敬意才是，聯手之說不過是自己臆想的結果罷了。

  少傾易天在聽罷無淵的話後急忙回禮，此時雖然自己的修為與之持平，但自己畢竟還是無燁的弟子，說起來單論輩分是矮了一輩。不過要是以宗門身份來說，自己是妥妥的繼承了羅天仙宮宗主大寶的人物，與面前的二人應該也是持平，甚至於更高了半籌不止。

  但該有的禮節還是應該有，易天則是以宗門後輩見前輩的方式鼎禮參見道：“無端打擾了無淵師伯清修，弟子真是罪過。”

  “無妨無妨，”無淵則是面色淡然的回道，同時目光也是盯著自己手上的‘紫霄盞’打量了下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隨後則是稽首對著自己施禮道：“易師侄果然是福緣深厚，此時已經得了羅天仙宮的正統傳承，按理說你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仙宮少宗主了。”

  “不敢，有兩位師伯和師傅在前弟子怎敢逾越，”易天急忙回道。

  “不是逾越，事實便是事實， ”無淵歎了口氣道：“若是按照宗門規矩如果宗主不在你這少宗主便可以直接升任為宗主了。”

  “弟子不敢， 現如今於無相師伯面前怎有弟子的位置，若是論身份無相師伯應該為宗門之首吧，”易天急忙推脫道。

  雖然無緣說的不錯，可此時在無相師伯面前易天也不想直接與之對上， 畢竟他的身份還是擺著的。

  此言一出坐在上位的無相卻是面色淡然道：“說起來還真是這麽回事， 不過當年我離開仙宮之時就已經表明放棄少宗主之位，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師傅救醒罷了。”

  “確實如此， ”無淵在一邊也是急忙附和道：“當年大師兄離開仙宮之時就已經表明了心智， 此事五萬年來也未曾更改過。”

  隨後無淵又轉過頭來對著易天再次緩緩施禮，此時他便是施以覲見宗主之禮隨後開口道：“易天既然你身份已經正名自然是無需再讓了。”

  對此易天卻是急忙喝止道：“我師父也是繼承了離火宮的嫡脈傳人， 手中應該也有‘紫霄盞’， 為何師伯不奉他為宗主呢？”

  聽罷無淵則是慘淡一笑道：“弱勢單論實力無燁師弟確實是我等三人之中最強的，而且繼承了嫡脈大統成為宗主那是毫無疑問的事。可惜當年他中了‘善惡禪’分成二人後便將自己手中的‘紫霄盞’分裂成兩半，如今更是絕無可能重新修複的。”

  “那‘紫霄盞’即便是再如何精貴也是可以重新再次祭煉的，”易天分辨道。

  “那你可曾見過你師傅重新祭煉過麽？”無淵卻是反問道。

  提及此事易天倒是多長了個心眼， 腦海之中回想過後也是從未有見過自家師傅有要煉製紫霄盞的意思。

  臉上露出淡淡的疑色後正欲開口詢問，此時坐在上位之中的無相卻是開口解釋道：“小子你到至今還以為手中的‘紫霄盞’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宗門靈器麽？”

  “此話怎講？”易天不解的問道。

  “對於此物大師兄則是最有發言權的，還是聽他解釋勝我十倍， ”無淵師伯一陣唏噓道。

  “遙想在上仙界羅天仙界之中， 宗門嫡傳都是要祭煉這‘紫霄盞’的，因為這件靈器是宗門至寶‘八景宮燈’的內芯燈台，”無相師伯說道。

  聽到此易天眉頭微微一挑， 之前在仙界碎片內自己也是聽過‘金焰兒’提及此事， 沒想到面前的無相師伯也知道。只是不知這‘八景宮燈’是為何物， 為什麽會讓一眾師伯們都為之動容。

  只聽無相師伯接著說道：“要知道煉製一盞‘紫霄盞’並不是難事，但難就難在此物要從宗門弟子在初入修真時便要煉製好，一路隨著修為的增長逐漸溫養提升才能承載足夠的業力。並不是說無燁現如今重新煉製一件‘紫霄盞’便可以了， 即便是他煉製成了也要施展轉世輪回之術將自身退回凡人狀態重新一步一個腳印靠自己的努力修煉回大乘期才有用。”

  難怪如此，這麽說來整個靈界之中原本是離火宮一脈繼承了羅天仙宮嫡脈傳承。而仙宮之中早有自己的師傅無燁和大師兄姬軒轅曾經煉製過‘紫霄盞’。

  如今師傅在魔災大戰之中遭逢劫變， 手中的‘紫霄盞’再無修複的可能。而大師兄姬軒轅的修為卡在了合體中期後數千年來未得寸進。再加上師傅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他也是出面主持宗門事宜， 最終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回歸頭來想想如今只有自己和收入門牆的弟子夏旻煜手中有著‘紫霄盞’。目前來看夏旻煜的實力不濟，雖然資質過人修煉到合體期也是有七八成可能， 但卻是無法入的面前二人的法眼。

  何況這般後輩弟子修為實在是太弱，在宗門前輩面前自然是不足一提。莫說夏旻煜身為新任的離火傳人在宗門師兄弟中實力不弱，可即便是現如今的執事長老韓流都沒有真正對他上過心。

  想到這裡易天才知道為何現如今無相師伯還是對自己禮遇有加了。照理說自己當年可是處理了他的分身，不顧看起來他也沒有太過於追究的意思。

  心中想過但隨即眼中瞳孔一凝盯著面前上座的無相師伯打量了好久才從嘴裡蹦出句話道：“師伯所修煉的‘混沌源力’功法是不是出了岔子， 依我看你身上的黃氣現如今被玄氣所壓製但也支撐不了多久。待到玄氣被壓製之時便是你現出魔聖暴鋝的時刻吧？”

  此言一出眼前的二人都是面色微怔，無淵師伯倒是眉頭一挑似乎是對於易天的見解頗為認同。

  同時上座的無相師伯眼中也是露出讚許的神色， 開口道：“你是從何處覓得此消息的， 據我說知當年知曉此事的人不超過五人，連得無燁無凌那是都未有資格獲悉。”

  “弟子是從無昂師叔的遺物之中獲悉的， ”說罷易天從儲物戒中卻出了當年在靈界之中仙界碎片內找到的無昂遺物。

  隔空親親送了過去後，只見無相面色凝重盯著那份玉簡打量了好半會才伸出手來接過。攤在掌中神念一目十行掠過之後眼中竟然是閃過一絲黯淡之色。

  沒想到進來過後自己就一直留意著無相師伯的心境變化， 從師祖妙諦子談起至宗門傳承都未有見到過無相師伯心境之中有過絲毫波動。可唯獨當他見到了無昂的遺物後卻是有了明顯的變化。如此卻是讓易天大為震驚，心中也是暗暗思量起二人的關系，估計下來應該是交情不淺吧。

  倒是無相在看過那份玉簡之後臉上陷入了一片沉思，隨後伸手輕輕推過將那份玉簡隔空送至了無淵的面前。

  後者接過手後也是目光掃過飛快的通讀了一遍， 十息後嘴裡歎了口氣喃喃念叨：“無昂師弟當年無故失蹤沒曾想到會是折在了那仙界碎片之中。要想那時我們都是同門學藝，一起走過了數千年的歲月， 這段往事如今回憶起來卻是歷歷在目。”

  易天仔細觀察坐在上位的無相師伯似乎此時心境也都有出現了一次漣漪， 沒想到他的心境破綻會出現在此。將此暗暗記在心中易天則是靜立著細細打量起二人的變化。

  少傾無相的面色再次恢復正常， 似乎是從心境的破綻之中強行回轉過來那般。嘴裡卻是說道：“無昂師弟當年也是為了我才會去仙界碎片之中冒險探索的， 現如今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師傅從昏睡之中喚醒而已。”

  每當將話題牽連至師祖妙諦子身上後易天便能夠發現無相師伯的心境似乎是發生了變化。聽罷易天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面對無相師伯的話自己也是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只能說是個人觀點不同， 所在意的也都不同罷了。

  說了陣後突然之間無相師伯站起身來臉色微變之下伸出手來在面前輕輕一劃，‘嚓’的聲響那虛空之中似乎被切開了道口子，一股濃鬱的魔煞之氣從中透出。

  明顯無相師伯是打通了靈界與魔界的空間豁口通道，在一邊的無淵師伯則是盯著看了下後正色道：“恭送大師兄。”

  只見無相沒有直接回話只是邁開步子朝著那空間豁口徑直走去，末了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目光掠過最終停留在易天的身上，嘴裡卻是淡淡道了句：“你很不錯，宗門後繼有人了。不過你我遲早要對上，希望屆時你能夠用你的行動來告訴我到底是孰對孰錯。”

  說完身形閃過沒入了那道界面的空間豁口之中，三息後那些外溢出來的魔煞氣悉數被吸入回通道豁口之中。‘茲茲’聲響過後面前那憑空出現的空間豁口再次合上，似乎是從未出現過那般。

  等到無相走後易天才長出口氣，接著轉過頭來看到身前的無淵師伯也是有相似的感覺。對視了眼後易天也是看出無相師伯眼中的無奈之色， 隻得好生安慰道：“師伯無需如此，我看無相師伯應該是陷在了糾葛之中，如他臨走時所言遲早有一天我會有機會開解他的。”

  無淵聽罷才微微點頭示意道：“說起來這些年來我也是第一次能夠與大師兄相處如此長的時間。想他之前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後便直接離去了。”

  說完手中玉簡輕輕遞過來又道：“無昂師弟的遺物既然是你找到的，那就由你保管吧。至於內中的描述我都看過了也都知道了。”

  聽罷易天接過玉簡後便直接收納之儲物戒中， 沒想到自己從仙界碎片內得來的這份竟然可以有如此功效， 不單單讓無相師伯心境出現了一絲破綻，也給自己戰勝魔聖暴鋝找到了契機。

  稍後只見無淵師伯轉過身來再次打量了下自己後才開口道：“說起來如今妙諦子師尊不在，無相大師兄墜入魔界。我等三脈為了維持仙宮傳承才不得已將其一分為三，好在今日見到你有幸能夠回歸而且還帶著宗門信物，我看這靈界勢力再次整合的時期為時不遠也。”

  “師伯謬讚了，”易天急忙回復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誰人都無法逃脫的。依我看自從羅天仙宮一分為三後將靈界也都是管理的妥妥當當。如果此時貿然提及宗門整合的事情勢必會對整個靈界產生舉足輕重的影響，其後果也是未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