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小格裡特的話
  偉大篇章的內容繼續發展。

  之前進展到小格裡特在蜜莉亞奶奶離世之後，
  在偶然路過醫生診室的時候，依舊被醫生叫了進去。

  最後離開診室的時候，以小格裡特對醫生那些問題為結束。

  小格裡特被惱羞成怒的醫生驅逐了回去，

  然後跟著已經到城鎮入口那裡，來接他回家的父親，一起回到了家裡。

  “父親……我想去看望一下蜜莉亞奶奶。”

  到家的小格裡特卻沒有進門，抬起頭來望向自己父親霍斯。

  霍斯點了點頭，

  “那你去吧，小心一點。等到晚飯的時候我再去叫你。”

  小格裡特點了點頭，就朝著村子裡的墓地走去了。

  而父親霍斯也沒再進屋，而是就趁著這些時間，再拿起農具，去了農田裡。

  蜜莉亞的離世，讓霍斯有了更多田地裡的事情需要去做。

  甚至今天都已經沒有空閑去城鎮裡工作。

  “……霍斯，又是去田地嗎？”

  “你家裡的田地裡，今年也長了那麽多雜草嗎？”

  霍斯在去農田裡的路上，遇到村子裡的人，對他詢問道。

  霍斯沉默著，應了聲過後就走過。

  過路那村子裡的人，轉回頭，疑惑地望向走遠的霍斯。

  霍斯一家是虔誠的信徒，受到主的眷顧。

  勤勞而虔誠的霍斯，總是在神恩下，很快就能忙完田地裡的勞作。

  除去雜草這些農活，霍斯總是做不了多久就能夠完成。

  現在這時候已經傍晚日落，
  霍斯是失去神恩了嗎？
  ……

  “蜜莉亞奶奶……我好像明白一些事情了。”

  “蜜莉亞奶奶，伱有回到神的懷抱嗎？”

  小格裡特蹲在蜜莉亞奶奶的墓碑前，和蜜莉亞奶奶說。

  “我今天問醫生，虔誠的人就能夠得到治療嗎？”

  “他說是的。那蜜莉亞奶奶你沒得到治療，是因為你的不虔誠嗎？對教會律令的褻瀆嗎？”

  “但伯頓爺爺在為您立下墓碑的時候，一定會說，您能夠回到神的懷抱。”

  “他們誰說錯了呢？還是他們都是錯的。”

  “就像是醫生告訴我，治療後依舊死去的，就是對主沒有足夠的虔誠。”

  “父親霍斯和您之前的做法是違背教會律令的，但伯頓爺爺卻一直說，你們是受到了神恩和神眷。”

  “是教會律令錯了，還是伯頓爺爺在撒謊。如果伯頓爺爺在這件事情上撒謊，他是不是也能在其他事情上撒謊。”

  “但伯頓爺爺也是主虔誠的信徒，就像是那位醫生。”

  小格裡特說著許多矛盾的事情。

  “如果是伯頓爺爺錯了那，其他人能不能也錯了？”

  “就像是梅迪奧克，他死去的時候，受到了十銀幣的懲罰，但教會律令裡書寫的懲罰卻遠沒有那麽多。”

  “學校裡，除了我，唯一一個是村落裡去學校上學的，他的父親也是像伯頓爺爺那樣的人。是因為他們足夠虔誠嗎？”

  “還是因為他們能夠支付足夠五銀幣的學費。”

  小格裡特很認真地向蜜莉亞奶奶傾訴著他的疑問，

  雖然蜜莉亞奶奶已經沒辦法回答。

  “……格裡特。我們回去吧……”

  就在這時候，
  小格裡特身後響起了霍斯聲音，
  天已經漆黑，霍斯來接小格裡特回去了。

  “……蜜莉亞奶奶，我就要弄明白這些問題了，等我弄明白這些問題，我會再來告訴你。”

  小格裡特回過頭望了望已經走過來的父親霍斯，

  霍斯就站在他身側，也沒有催促他。

  小格裡特再對著墓碑說了一聲過後，站起了身，再望著那刻著字的墓碑。

  墓碑上寫著‘主虔誠的信徒——蜜莉亞夫人’。

  “父親……”

  小格裡特轉過了頭，望向父親霍斯，
  然後再走向了一邊，
  隔著村子裡其他人的墓地都有些距離，那片荒蕪而長滿雜草的土地上，
  是他的祖父，梅迪奧克沒有墓碑的墳墓。

  “父親，你能給我講講，梅迪奧克是怎麽樣死去的嗎？”

  小格裡特走到了自己祖父的墳包前，父親霍斯也跟了過來，
  他剛從田地裡回來，身上都還沒換下做農活的衣服，全是些汙泥枯葉和雜草籽。

  他望了望小格裡特，再望了望他父親梅迪奧克的墳墓。

  許多年過去了，但梅迪奧克的墳墓前，依舊沒有立起過墓碑。

  因為梅迪奧克是一位罪人。

  “那時候，我只有你這樣大，我在院子裡玩耍，我只需要在你祖父回家之前，將晚餐準備好，就再也沒其他事情需要做。”

  “事情發生在距離家有些距離的地方，我沒有聽到半點聲音，你蜜莉亞奶奶慌忙從那裡走過來，告訴我，你的祖父梅迪奧克，衝撞了教會的騎士，成為了罪人。”

  “我到那裡的時候，你祖父梅迪奧克還沒死去，周圍的人告訴我，憤怒的騎士宣判了梅迪奧克不虔誠之罪，死後也不能回歸主的天國。”

  “他的身下流淌著汙穢的血液，周圍的人不停念著禱告詞，卻恐懼他如同惡魔，不敢靠近。”

  “沒有人敢去挪動他，也沒有人能找來醫生，在酷熱的太陽下，梅迪奧克艱難的死去。”

  “羅利先生主動上門，借貸了我七銀幣償還教會的罰款。”

  “而您的祖父，雖然神父說，梅迪奧克總有一天能夠回歸天堂，但你莫斯爺爺告訴我，還需要時間。”

  霍斯說著話，陷入了沉默，似乎再回到了記憶中恐懼的那一天。

  即便是現在，有時候夢裡霍斯依舊會回到那一天。

  “……所以，即便是現在，梅迪奧克也沒能擁有墓碑嗎？”

  “這是主虔誠信徒的象征，而你的祖父梅迪奧克是一位罪人。”

  霍斯的目光下垂，落在了梅迪奧克墳包前一小塊地方。

  那裡埋著一個小小木棍刻著名字的墓碑，是他這個罪人埋下的。

  或許那根木棍都已經腐爛，木棍上的名字也已經隨著腐爛的木棍消失，
  但霍斯知道，它就在那兒。

  就像是他褲腳邊那滴血，即便是現在，也未曾能夠擦乾淨。

  “莫斯爺爺已經去世了，或許你可以給伯頓爺爺一些錢，讓他同意你給梅迪奧克祖父立下墓碑。”

  小格裡特抬起頭，認真地對著霍斯說道。

  霍斯聽著小格裡特的話，卻豁然愣住了。

  小格裡特很平靜的話，卻在他心裡激蕩起了很大的波瀾。

  梅迪奧克的罪孽一直拘束著他，
  即便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需要給伯頓這個莫斯的繼承者送去一些禮物，
  因為伯頓對蜜莉亞夜裡耕種這件事情的隱瞞和對村子裡其他居民那神恩眷顧的說法。

  但從始至終，霍斯都從未想過，僅僅是花錢或者是一些禮物，往伯頓答應給梅迪奧克立起墓碑。

  他從未這樣想過……

  而現在，小格裡特的話，就像是擊碎了這麽一堵看不見的牆。

  霍斯低下頭，沉默著望著小格裡特。

  小格裡特也抬著頭，只是依舊認真地望著他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