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告發
擷花收回眼神,無聲無息地走了。
她來到棲鳳宮外,靜靜站在那裡,看著來往的人。
正是在棲鳳宮戒嚴的時候,她這般舉動很快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站在那兒別動!你是什麽人?”
擷花垂著眼眸,一副很溫順的樣子,卻沒有回答侍衛的話。
她想起,此前也被溫如悅派去打聽消息,不過開始的時候是偶爾,而今……
侍衛見擷花不說話,警惕地拔出了刀,強硬喝問道:“若是再不招認,休怪刀劍無情!”
擷花終於抬起了臉,輕聲說道:“我是溫女史的婢女,我想見陛下,或者千歲,有事稟告。”
侍衛嗤笑一聲,道:“陛下和千歲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你究竟是什麽人?”
擷花執著道:“即使見不到陛下,我也要見能給陛下傳話的人,有大事要稟告。”
侍衛懷疑地打量著擷花,道:“你可知,若是因為些許小事驚動陛下,你會付出何等代價?”
擷花默默點頭。
見她一副確有其事的模樣,侍衛收刀入鞘,道:“不許隨意離開,就在此地等候!”
很快,一位有些年歲的公公便來到擷花身前,道:“是你說有事要稟告陛下?”
擷花承認了,額外強調道:“事關重大,奴婢隻願告訴陛下或是千歲的身邊人。”
“那便跟我來吧。”
公公一甩拂塵,帶著擷花進入棲鳳宮。
在布置清雅的房間中等候了半刻鍾,一位宮女模樣的人走進來,問道:“你有何事要稟告?”
擷花猶疑地看著面貌普通的宮女,不敢輕易說出口。
侍風無奈,取出閆溫茂給她的令牌。
看見大大的“閆”字,擷花終於相信了。
她咬了咬牙,跪在侍風面前:“奴婢擷花,告發溫如悅溫女史與丞相聞人胤有私情!”
又是半刻鍾後,擷花被搜身後帶進了主殿之中。
“你說溫如悅和聞人胤有私情?”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
擷花抬頭看了一眼,不敢再直視女帝,跪在地上回答道:
“確有此事。奴婢多次見過溫如悅溫女史與宮外傳信,與她傳信之人正是丞相聞人胤。”
閆溫茂笑了,微微搖頭。
洛初初看向閆溫茂,露出疑惑的神色。
難道擷花說的話是編造的?
“你且將所知道的東西一一說來。”閆溫茂道。
擷花從第一次發現溫如悅跟人傳信說起,再到目睹溫如悅將信藏在何處,再後來聽到她提起聞人胤,夢囈之時說過的言語……
情報極其詳細,擷花的身份應該是溫如悅的貼身侍女。
洛初初的眉頭聽得漸漸皺了起來,怎麽看都是兩個人勾搭成奸……不對,兩情相悅。
雖然溫如悅的身份有些特殊,算起來是先帝的妃嬪,這有些麻煩,但是她要喜歡聞人胤也沒辦法。
即便洛初初很討厭聞人胤,但他現在沒有娶妻,他要想跟溫如悅談情說愛,也勉強說得過去。
唯一不妙的地方就是,聞人胤想要謀反。
那麽,溫如悅究竟知不知道這一點?
她是被蒙在鼓裡,還是同聞人胤裡應外合?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不用分的那麽清楚,但是溫如悅的長輩對閆溫茂有恩,不是迫不得已,洛初初不想讓閆溫茂為難。
如果溫如悅是為情所困,被蒙蔽了雙眼,洛初初還可放她一條生路。但如果她在知道聞人胤目的的前提下,還幫他做了某些事情,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暫時將溫如悅軟禁起來,嚴加看守,讓她不能與宮外傳信。”閆溫茂決斷道。
他的目光落在擷花身上,道:“你跟著侍風去,她給你安排住處,不得隨意走動。”
這也是軟禁,不過是為了不走漏消息,以及保全擷花的性命。
……
擷花出去的時間有點太久了。
溫如悅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走出房間,想要親自去看看,但是走到大門口就被侍衛攔住。
“你幹什麽?我犯了什麽錯,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侍衛臉色絲毫未動,只是舉著長槍擋住溫如悅的去路。
溫如悅甚至拋卻自矜,狠狠咒罵了幾句,侍衛依舊毫無反應。
實在沒辦法,她語氣一轉道:“妾身的貼身侍女還在外面,不知可否使人去尋一尋她?”
侍衛沉默,態度一目了然。
溫如悅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難道說擷花為了打聽消息被抓住了?
可是她只是讓擷花看看洛初初什麽時候出門啊?難道看一看也犯了忌諱不成?
還是說,擷花撞見了什麽,以至於連累到她了?
腦子裡列出數十種可能,溫如悅唯獨沒想過擷花會去告發她。
在她看來,擷花只是個悶罐子,又好打發,怎麽可能有膽量告發她。
即便溫如悅再不解,出不去就是出不去,連窗口都有人看守,想送信給聞人胤也不可能。
五日之後。
洛初初接到時懷山列出的名單,從高到低的官員和大小家族列得密密麻麻,幸好用的是小字,不然信紙可能都寫不下了。
“可以動手了。”閆溫茂淡淡地道。
這五個字蘊含的腥風血雨可以預見,即便是洛初初也有一瞬間的茫然。
她看向窗外風起雲湧的天際,重複了一遍閆溫茂的話。
“可以動手了。”
將信送進宮之後,時懷山的任務就完成了。
挺到宮裡送來回信,時懷山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倒。
憶壹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和文心一起,把時懷山扶回房間。
看著床上沉沉睡去的時懷山,憶壹一歎:“望公子得償所願。”
一個月來忙碌萬分的時府終於安靜下來,而與此同時,京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颶風。
五百信家軍不知從何處冒出,在信陽的帶領下,首先圍住了丞相府。
剛剛下早朝,聞人胤還在思考著,為何洛初初今日似乎格外好說話,時懷山為何最近一個月都未曾出現於朝堂之上。
一邊思索著,一邊給自己養的蘭花澆澆水。
不料手下一松,沉重的水壺正正砸在開得正好的蘭花上,嬌嫩的花朵當即歪倒在一旁。
“怎麽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