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慘劇
見許清敏已然魂歸泉下,眾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罪魁禍首死了,就沒有可以拿來抵罪的人,那他們怎麽辦?
兵卒們並不因為許清敏死去而放松,冷酷地看守著勤王府大門,不肯放松半分。有人想要上前說兩句好話,卻被寒光閃閃的長槍擋了回來。
一聲馬嘶遠遠傳來,有人騎著馬往勤王府而來。
擁擠無比的百姓畏懼避開,兵卒也如分海般退到兩邊,讓出一條可供馬匹行走的路。
馬上的人身形頎長,頭上戴著黑色的鬥笠,垂下的簾子遮住了他的面容。
“這是何人?”
圍觀的百姓悄聲議論,卻沒有一個能說出來人的身份。
京城中何時多了一個如此打扮的大人物?
“一個不留。”
殘忍的語句從那人嘴裡說出,空氣中仿佛瞬間湧起濃重的血腥味。
勤王府的人聽到死亡宣判,呆若木雞地立在那裡。
許清敏的屍體像一塊廢棄的木頭一般被隨意扔在旁邊,再無人去理。
……
得到勤王府被殘忍屠殺的消息,時懷山正在去官府的路上,懷裡還抱著已經處理好的卷宗。
聽得路邊百姓議論紛紛,時懷山不敢置信:閆溫茂為何還要對勤王府下手?洛初初不是答應了要限制他麽?
他把卷宗塞入憶壹懷中,快速道:“你幫我拿進官府裡去,放在我位置上,我去去就回。”
憶壹抱著卷宗,憂心道:“公子,你要當心啊!”
這件事情可不是那麽好摻和的,稍有不慎就是惹火上身。
匆匆趕到勤王府,已經是兵卒圍困勤王府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
大部分兵卒已經撤走,隻留下小部分開始搬運勤王府的財物,來往進出間,一個個大箱子被拖上馬車,馬車的輪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地上還殘留著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痕,即使用清水衝洗也很難全部衝掉。
可能是覺得屍體礙事,已經全部拖出來,放在專門用來運屍體的馬車上,足足堆了五車。
“……好狠的手啊,竟然連勤王府的奴仆都沒放過,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
“我倒是聽說,是……”
“竟然?!難怪……要是許家將後代喬裝作奴仆,難免有漏網之魚,那麻煩就大了……”
時懷山聽著圍觀之人的議論,袖子裡的手已經攥得發青。
閆溫茂這是瘋了麽?勤王府枝繁葉茂,光一座府邸就有這麽多人,更別提其他支脈,他難道是想要把勤王府連根拔起?
如此濫殺,如此濫殺……
不行!
時懷山轉身疾步往車馬行的方向而去,他要再進宮見洛初初!
趁著閆溫茂還沒有犯下更多的殺孽之時,把其余的人救下來!
隨意找了一匹馬,時懷山催動它全力向皇宮奔去,隻恨不得它能長出翅膀。
但是這次與上次的順利進宮不同,他在宮門口被攔住了。
有人騎著高頭大馬,頭戴鬥笠,正也要進宮。見時懷山前來,反而停下了。
由於鬥笠遮蔽,看不清究竟是何人。
時懷山隻覺得一道凌厲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背脊情不自禁發寒。
他想殺自己?
可是,他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為何這人似乎對他有種深入骨髓的仇恨?
那人手執馬鞭,輕輕抽了一下馬匹,似乎有些不耐煩。
“為何入宮?”
聲音乍聽之下很陌生,但時懷山感覺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從懷中取出洛初初給他的信物,時懷山拿在手中展示給那人看。
“在下進宮面見陛下。”
“呵。”那人嗤笑,鞭梢一抖,輕而易舉地將信物從時懷山手中卷走。
時懷山的手被鞭子抽紅,咬牙忍住不發一聲。
可以確定,這人認識他,並且十分厭惡於他。
那人將信物拿到手,打量了幾眼,隨手收入袖中,似乎沒有還給時懷山的打算。
“那是陛下賜予我的信物,你……”時懷山阻止道。
“怎麽跟千歲說話呢?”
旁邊的兵卒當即抽出佩劍,虎視眈眈地看著時懷山,似乎只要他再說半個字,就會血濺當場。
竟然是閆溫茂?他為何作如此裝扮?
時懷山驚疑不定,先前不是沒跟閆溫茂交談過,他的聲音根本不是如今的低沉嗓音,究竟發生了何事?
“為何入宮?”閆溫茂再次問道。
他的聲音既懶且啞,若是看向時懷山的眼神收斂殺氣,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屠殺了上百人。
時懷山心中燃起怒火,將身體挺直,受傷的右手垂下,被衣袖所遮蔽。
“我要去見陛下,怎麽,閆大人連陛下的私事也要插手麽?”
閆溫茂冷冷盯著時懷山,覺得甚是可笑。
他能有如今的官位,全憑洛初初的寵愛和他的手下留情,如何敢如此與他說話?
“你想去見陛下,陛下未必就想見你。”
時懷山不甘示弱,道:“閆大人隻管去詢問陛下,在下並無半句虛言!”
閆溫茂感覺方才收入袖中的信物變成了一塊烙鐵,燙得他心頭髮疼。
不再去看時懷山,催動馬匹越過宮門。
時懷山想要跟上去,卻被兵卒擋住:“急什麽?等千歲問了陛下再說!”
至於千歲什麽時候問,呵呵,那就要等千歲什麽時候有空了。
時懷山看著閆溫茂的背影,心急如焚。
閆溫茂該不會是想把他拖在此處,等徹底將勤王府支脈屠殺乾淨再放他入宮罷?
他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閆溫茂騎著馬還未回到盤龍宮,便在半路上遇見了洛初初。
洛初初手裡提著花籃,籃子裡裝著大半梅花,預備拿去做梅花糕吃。
見閆溫茂一副從宮外回來的樣子,走上前問道:“閆大人,你出去做什麽了?”
閆溫茂不答,從袖子裡取出信物,道:“陛下讓時懷山入宮陪伴?”
嗯?洛初初有些困惑,他不是才來過一次嗎?難道又有急事?
思及此處,便毫不猶豫點頭:“是啊,我叫他來的。”
“……”
閆溫茂垂下眸子,將信物握在手中,恨不能將它捏成齏粉。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便放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