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桑諾和紀庭深對視一眼,腳步齊齊一頓。
桑諾拿著扳手的手緊了緊,薄唇抿成一條線,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前面拐角處。
紀庭深的神經難得也繃得很緊,桃花眼半眯著,指尖停在扳機處。
“啊!救我,救救我……”
又是一陣驚叫,四五個男女滿臉倉惶,跌跌撞撞從對面跑過來,最開始尖叫的那個女人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顫抖著身體爬在拐角處,身上赫然趴著一個喪屍。
“前面也沒路了,”桑諾臉色難看的盯著不斷朝他們靠近的那幾個人,扭頭朝後看了一眼。
後面的喪屍也已經快追上來了。
“這樣下去不行,”紀庭深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眼睛往走廊兩邊掃了幾眼,最後將視線轉向了一個個緊閉的門。
察覺到他的視線,桑諾瞬間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
她沒等紀庭深開口就快速往前了一步,抓著門把手猛地推了一下。
很可惜,門是鎖著的。
“啊!”
又有人嚎了一嗓子。
桑諾被他著突然炸開的聲音嚇的手都抖了一下。
前面,跑過來幾個人中的一個高個子男人,腳下沒注意在卷起來的地毯上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試圖站起來,但半天都沒爬起來。
“果果,”他抬頭驚慌地粗著嗓子叫了一個名字,朝前伸著手,大概是想讓另外四個人中腳步短暫頓住的女人拉他起來,但女人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繼續朝前跑過來。
跟在他們身後的喪屍動作很快,幾乎在十幾秒時間內就追了上來。
鮮血再次噴灑而出。
一部分進了喪屍的嘴,剩下的被地上的地毯全部吸收。
桑諾垂眼看了一眼地上的深色地毯,突然覺得上面黏膩膩的。
“沒時間了,”她又連續推了好幾扇門,但無一例外,這些門都上了鎖。
紀庭深一直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他突然轉身,看著一直躲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女人。
“乾,幹什麽?”
女人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毛。
“開鎖,”紀庭深一臉淡漠,朝著身邊的門抬了抬下巴,“你之前不是說電子鎖也能開麽。”
“我……那我也得有工具啊,當初穿過來的太突然我也沒時間去——”
女人雖然這麽說,但還是下意識朝著門走過來,目光觸及到房門的時候,到嘴邊的話突然就停了。
她沒想到這酒店房間的門居然是這種。
——她閉著眼都能打開的這種。
別說她了,現實生活中或許很多人都打開過,所需的工具也十分簡單,只要一張卡片,或者別的什麽軟硬適中的超薄塑料板。
但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找卡片了,除了地上鋪的地毯外就剩下喪屍了。
“不行?”
紀庭深微微蹙著眉,見桑諾已經快挨個試到那幾個人跟前了,拿著槍往前走了幾步。
“也不是不行,就是需要卡或者其他什麽……”女人看著四周,努力想找到個替代物。
“卡?”紀庭深腳步一頓,“銀行卡行嗎?”
“可以可以可以,”女人激動的一連串應著,眼睛霎時一亮,“你還帶著銀行卡?”
紀庭深沒回答她的問題,快速從衣服口袋掏出錢包,看都沒看,隨便從中抽出一張卡給她,就朝著桑諾的方向大步走過去。
“哎,你確定——”
女人看著手裡這張傳說中的黑卡,又看向已經和桑諾並肩站在一起的男人,剛打算喊他,就被旁邊一直沒開過口的桑喻打斷。
“沒時間了,你快點。”
前面的那幾個人也和桑諾他們一樣。
以為這個樓梯走不來,那只要從另一個出口下去就可以了。
萬萬沒想到兩邊的路都被堵死了!
“完了!完了!”跑在最前面的男人像是才衝破結界看到這邊的喪屍一般,驚恐的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前面。
下一瞬,林煜和袁淵的槍聲也相繼衝破靜謐,炸得他所有希望瞬間成了絕望。
“前面沒路了?”
“為什麽前面也沒路了!”
後面跑過來的也因為眼前的景象突然崩潰。
“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想被咬死啊,我還不想死,我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我也不想死,我掙的那麽多錢還沒花呢,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一個男人直接哭了,眼淚在滿是汙血的臉上流淌,看著滑稽又搞笑,但現在沒人笑話他,所有人都陷入馬上就要殞命的巨大悲傷中無法自拔。
桑諾試探著開門的動作因為幾個人突然情緒崩潰一頓。
她看看幾個人,又看看說話就要撲過來的喪屍,皺著眉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
“我打開了!”
“我把門打開了!”
“桑諾!”
“快過來!”
桑諾還沒反應過來,前一秒還在她面前哭的像是世界末日的幾個人,已經越過她朝著女人和桑喻那邊撲了過去。
“……操!”
桑諾甚至覺得自己在那個瞬間見識到了人類突破極限的奔跑速度。
唰,唰唰唰。
“小心,”紀庭深在她短暫愣神的間隙開槍射殺兩個喪屍。
“沒事,”桑諾回神,一腳踹開往前倒過來的屍體,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又立馬皺起了眉,“你怎麽過來了?”
紀庭深沒回答,拉著她一邊往後退,一邊清理喪屍。
但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這些喪屍又沒有痛覺,只要打不到腦袋他們就能一直不斷前進。
“我來,”桑諾說。
她松開紀庭深的手,活動了一下手指,又偏頭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眸子眯了眯,下一秒,一把抓著一個喪屍的衣領,在喪屍呲著牙往她脖頸處咬的時候,乾脆利落的揚起扳手劈下去。
汙血飛濺,她迅速轉身,胳膊肘砸在另一個的胸口。
被砸的喪屍往後倒下,壓住了另外兩個飛撲過來的。
這算是紀庭深第三次近距離觀看,桑諾突然從自由散漫的狀態轉變成拽哥的場面。
柔和的眉眼在這一瞬間像是變得異常鋒利,黑漆漆的眼眸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不太清楚情緒,唇邊似乎帶著一抹笑,仔細看又發現她緊抿著唇。
所有動作也都乾淨迅速。
偶爾躍起的時候,腰線突然緊繃又突然放松,質感很好的黑色連帽短款羽絨服不小心卷起個邊,純白的襯衫裹在腰間,襯得那截窄腰又軟又性感。
此時此刻的桑諾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自信,甚至有些囂張。
不愧是全網最拽的崽!
真帥啊!
又酷又帥。
酷帥的拽哥輕巧的往前一躍,右臂高舉,揮下去的時候能清晰的聽到頭骨被敲碎的聲響。
挺脆。
又是個高度腐敗的。
這個也脆。
看來病變的時間也不短。
下一個……
下一個連敲了兩下,看來是個新鮮的喪屍。
“你就真站著看啊,”桑諾突然開口。
順便偏頭往肩膀上蹭了一下臉上不小心濺上去的汙漬,有些無奈的瞥了一眼走神的紀庭深,“你是不是也有些過於相信我的實力了,小仙男。”
紀庭深的思緒被打斷,抬手幾槍將最前面的喪屍一起解決了,才看向她,眼角彎了彎,“拽哥身手真好!”
“小仙男槍法也好,”桑諾條件反射般的也回誇了一句。
接著,沒等紀庭深再開口,就拉著他往後退,“走走走,趕緊走,一會兒全跑過來了。”
林煜和袁淵兩個人簡直對大少爺和他新交的那位朋友無話可說。
他們在這邊死命守著門口等他們,那兩位一個有槍不用非得用扳手,一個靠在牆邊一動不動地盯著看。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林煜甚至懷疑他是在認真地看什麽表演秀。
為什麽同樣是生死關頭,他們他媽的都快嚇死了,而這兩位卻像是半點沒受到影響,跑到半路,一個還能掏出手絹為另一個擦臉?
“少爺,你帥,你天下第一帥!”
林煜在袁淵的掩護下換了彈夾,衝著樓道就扯著嗓子吼,“你就算臉上全是泥也帥,就不能進來之後在擦臉嗎?”
“你懂個屁,”桑諾將已經被汙血染髒的手絹往旁邊一扔,一腳踹開轉向他們一個瘸腿喪屍。
這下也不用扳手了,直接掏槍。
“快快快,”林煜催促。
一個喪屍撲過來,他原本也想學著桑諾的樣子,將撲過來的喪屍踹開,可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方式不正確,不僅沒將喪屍踹開,還差點直接被喪屍給拖走。
“操!你是不是有病!”
向來少話的袁淵將他拽回來,實在沒忍住罵了一句。
“我去,嚇的我冷汗都出來了,”林煜心有余悸的扶了一把眼鏡,嗓音都有些抖。
“沒那個本事你裝什麽ACD啊,”袁淵一腳踢開倒下來的屍體。
等桑諾和紀庭深兩個人全安全進了房間,林煜和袁淵兩個人又對著外面胡亂掃射一通後,才轉身將門鎖上。
但兩邊的喪屍匯合力氣實在不小,房間門被撞的直響。
這時,已經將房間內所有床單被罩打結連成一條繩子的陳央突然提醒了一句,“沒時間了,再過半個小時,就都出不去了。”
他話剛說完,最後加入他們這個臨時湊在一起的小團體的幾個人,一起朝著他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