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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重回十七歲》第146章 執刀者
  第146章 執刀者

  昂熱喘著氣,他花白的劉海有汗珠滴落,“出了什麽意外?”

  到底出了什麽意外,以至於讓事情如此的不可控。

  零看著昂熱,沉默了一會,“不能說。”

  事情已經變了,世界線已經改動了,路鳴澤也不會再出現了。

  他們很多年前實行的計劃,已經無法實施了。

  當然,這個他們,並不包括零在內。

  那年,她才剛剛離開冰雪封凍的北方無名港口,那年,她才失去了她的父母,雖然他們並不愛她,那年,她第一次如此難過。

  也是那年,她被那個男孩保護,第二次躲過了死亡的命運,因此見到了昂熱。

  時間總是向前走的。

  很多事情都在歲月中淡忘,唯獨某些人,某些心中的執著,無法忘記。

  記憶就像醇釀,越久越醇,越久越深刻。

  “意外什麽時候出現的?”零不說,昂熱也不去追問。

  零想了想,“一年半前。”

  一年半前,路明非從時光長河的下遊走了回來,世界線因此而改變。

  他掀起的風暴,早已經打亂了昂熱他們的計劃。

  從路明非找上康斯坦丁和諾頓之後,一切都已經改變。

  “一年半前麽?”昂熱微微眯著眼,想到了路明非失蹤的那一年。

  “是因為我們選定的執刀者?”昂熱問道,“他不可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零抬眼看著昂熱,平靜道,“他不想屠龍。”

  零想了想,補充道,“那些龍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不想他們死。”

  “就這樣?”昂熱問。

  “就這樣。”零說道。

  這樣,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那個叫路明非的男孩,本來就已經足夠孤獨了。

  如果再把他的朋友都剝奪,還要他自己親手去殺,多麽殘忍啊。

  “把刀送進為數不多的朋友身體中,是在殺死對方的同時,也是在殺死他自己。”零緩緩說道,“我想你們不會想要看到他徹底絕望的時候。”

  “為什麽?”昂熱問道,“他發生了什麽?”

  零想起酒德麻衣和他說過的話,於是零說道,“當他絕望之時,這個世界也將跟著絕望。”

  零頓了頓,“所以,不要再試圖把他推向絕望的邊緣了。”

  “這把刀,你握不住的。”

  酒德麻衣說,當他絕望之時,最可怕的怪物就會降臨世間。

  零不知道在東京夜之食原的尼伯龍根當中,路明非究竟變成了什麽模樣。

  但能夠讓酒德麻衣都如此評價,那肯定是很可怕的事情。

  聽著零的話,昂熱沉默了很久。

  “他呢?”昂熱問道,“那我們的計劃,我們的約定,算是他單方面毀約麽?”

  昂熱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神依舊凜冽殘酷。

  零自然知道昂熱說的他是誰。

  那是個擁有魔鬼一樣能力的男孩,他幾乎無所不能。

  也正是因為與他的約定,昂熱才有了能夠屠光龍族的信心。

  那樣偉大的存在,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能夠殺死龍王的,除了龍王之外,就是比龍王還要恐怖的存在。

  想到那位存在,昂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

  此刻,他的手臂上,還殘存著些許的鱗片。

  他的身上,其實也有著那位的血。

  在時間倒流之前,他身上的血,甚至比繪梨衣和二代種八岐大蛇更吸引屍守。

  所以,那些屍守們才會放棄了去追繪梨衣和二代種的八岐大蛇。

  當然,這其中也有距離的原因存在。

  但,他的身上,確實沾染著那位的氣息。

  “他消失了。”零說道。

  “消失了?”昂熱眼神不解,“這個答案無法讓我滿意。”

  “字面意思,他就是消失了。”零說道,眼神深處似乎有某種悲傷的情緒在流淌。

  從路明非回來之後,路鳴澤再也沒有出現過。

  “所以確實是他單方面毀約麽?”昂熱冷笑了一聲。

  零似乎沒聽出昂熱的嘲諷,只是認真的說道,“如果真要算起來,他其實並沒有毀約。”

  畢竟,在時間倒流之前,路鳴澤確實把諾頓送進了卡塞爾,雖然出現了一點意外,可也依舊把青銅與火之王這兩位雙生子殺死了。

  再之後,大地與山之王也被路明非殺死。

  他確實在踐行著與昂熱的約定。

  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

  只是,永遠沒有計劃是完美的。

  昂熱看著零,沒有再說話。

  這個女孩,和當初第一次見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同。

  如果非要說不同,可能更加的冷了。

  看到零,昂熱就想起了那一年的風雪。

  1992年初,那一年風雪很大。

  也是那一年,學院抓到了那個叫路鳴澤的男孩。

  為了抓住他,學院甚至犧牲了一名擁有言靈萊茵的人員。

  身為卡塞爾的校長和領袖,在抓到路鳴澤之後,昂熱又怎麽可能不親自前往去看?

  而一切的計劃,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抓到了路鳴澤之後,學院出現了以路麟城等人為首的末日派。

  他們以路鳴澤的身體為根基在西伯利亞上構築了尼伯龍根,以此為人類幸存的基地。

  而昂熱,就是在那裡,見到了路鳴澤。

  沒有人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麽交易,他們每個參與的人都心照不宣。

  他們的決定,就像西伯利亞的風雪那樣冷。

  空氣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昂熱知道,如果沒有了路鳴澤,那麽一切計劃,都將化為泡影。

  “他沒有毀約,那就是刀出了問題?”昂熱抬,起頭來,他看著零,“路明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居然讓事情變成了如此不可控的局面。

  路明非是卡塞爾的武器,是他們屠龍的刀。

  現在,這把刀,不受控制了?

  “只是一年的時間就能有這麽大的改變麽?”昂熱問。

  路明非的過往記錄,他的人生經歷,都已經落在了檔案上。

  沒有記錄的,也僅僅只有他那消失的一年。

  可是,一年就能夠讓一個人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能夠讓一個從根本上廢材的人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不只是一年。”零想起路明非經歷的種種,默然許久,“他經歷的,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校長,您一百年前失去了朋友,仇恨的火焰在您的胸膛也燃燒了一百年。”

  “可您有沒有想過,他若失去了視之為珍寶的,僅有的朋友,那他仇恨的火焰,又會燃燒多少年?”

  “一百年?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或者直到人類滅亡?直到生命絕望?”

  “校長,計劃改變了。”零慢慢的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您在執刀了,也不是任何人在執刀,而是那把刀,自己在走。”

  以前,是昂熱,是路鳴澤推著那把刀走,為那把刀指定了方向。

  現在,是那把刀自己選擇了方向。

  誰敢阻止他,他就會砍誰!
  他的目的是如此的堅定。

  他曾經走過的路,淌過的血,流過的淚,以及那無窮無盡的悔恨,讓他知道,自己要怎麽做,要怎麽走。

  人總不能一層不變的不是麽?
  他走過了多少路,就有了多少成長。

  他經歷過的每一件事情,都促使他成長,促使他堅強。

  沒有人懂他,沒有人理解他。

  如果他不堅強,如果他不往前走,那他低頭給誰看?

  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為了曾經淌過的血不再灑,為了曾經流過的淚不再落,他也只能這麽做了啊。

  他的心有多重,沒人能夠衡量。

  零一路看著他走。

  那個怯懦如廢材般的男孩,一步步走到今天,不知道背地裡流過多少辛酸淚。

  他的步伐是那麽的孤獨,孤零零的。

  這讓零想起了她曾經也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跋涉著。

  昂熱歎了口氣,沒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如果我要殺他,你覺得,我有多少成功率?”隨後,昂熱問道。

  “我會幫他。”零說道,“幫他就是幫我自己。”

  “而且。”零抬眼看著這個老人,他的眼中,還燃燒著火焰,“而且,我勸你不要有這個心思,校長。”

  “為什麽?”昂熱問道,“難道他的時間零比我還厲害?”

  “他的言靈不是時間零。”對於昂熱,零並不需要隱瞞路明非的言靈,“他的言靈,是鏡瞳。”

  “鏡瞳?和你一樣?”昂熱瞳孔一縮,臉上首次出現震驚的神色。

  “和我一樣,但比我更強,更可怕。”零說道,“他能使用任何言靈,只要他聽過,見過,他的身體承受得住的話,他甚至能動用萊茵,動用審判,乃至燭龍。”

  “我想校長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昂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凝重,“堪比龍王!”

  是比龍王更可怕。

  但這句話零並沒有說出來。

  而且,路明非比龍王更可怕的是那個能夠複製所有言靈的鏡瞳。

  昂熱一直以為路明非的言靈和他一樣,同樣是時間零。

  看來,路明非早已經開始隱瞞。

  路明非,對卡塞爾早已經起了防備之心!
  “他恨卡塞爾麽?”昂熱問道。

  現在,昂熱更關心路明非對卡塞爾的態度。

  如果路明非對卡塞爾心懷恨意,那麽,那將是卡塞爾最為頭疼的事情。

  這個老男人,似乎已經從能否殺掉路明非,到關心路明非對卡塞爾的態度了。

  “我想他應該並不恨。”零說道。

  卡塞爾,也是路明非成長的過程。

  那裡,有他太多的美好回憶。

  他又怎麽可能會恨卡塞爾呢?

  “他最多,只是對你們校董會防備罷了。”零又說道。

  經歷了這麽多,路明非早已經不再信任校董會。

  他本就生活在一張謊言編織的網中,他能相信誰呢?

  就算是零,也並不清楚具體的事情。

  她只是知道昂熱和路鳴澤達成了協議。

  經過後來的事情,她也能大概推測出路鳴澤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龍王都送到昂熱面前,然後讓路明非殺死。

  這些事情,是昂熱見到路鳴澤後達成的交易。

  殺光龍類,零猜測應該是昂熱的執著,也是他提出來的。

  至於路鳴澤,路鳴澤在這個交易之中得到了什麽,零並不知道,因為路鳴澤沒有和她說過。

  那時候的她,也根本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萊茵爆炸,路鳴澤用他的身體保護了她,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收到了衝擊。

  她為此甚至在路麟城構建的尼伯龍根當中休養了好久。

  最後離開尼伯龍根的時候,她是和昂熱一起離開的。

  而那個男孩,那個叫路鳴澤的男孩,身體就永遠留在了尼伯龍根裡。

  他說,他會重新醒來的。

  零對此堅信不疑。

  他的身體就算被釘死在尼伯龍根中,被鎖在青銅柱上,被浸泡在上萬噸的水銀池中,可他依舊強大。

  如在黑天鵝港的孤兒院裡那般強大。

  甚至比在黑天鵝港的時候更加強大。

  他總能夠神出鬼沒。

  即便他已經沒有了身體,可他還是能夠偶爾出現。

  他像是神,又像是無所不能,誘惑人間的惡魔。

  可不管他是神也好,是惡魔也罷,都改變不了,他一次次的不拋棄,不放棄。

  他以他的血讓她重生,他以他的身軀為她擋住衝天的火焰。

  他總是無所謂的樣子,可有時候又很冷酷,很讓人害怕。

  但她並不怕。

  她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現在,他消失了。

  所以她要找到的,要救出他。

  說好的不拋棄,不放棄。

  以前都是被救,現在,輪到她了。

  她也要做一個有用的人啊!

  空氣安靜了下來,有些壓抑。

  昂熱和零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

  人類的悲歡,並不能相通。

  “喲,談完啦?”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空氣扭曲,穿著黑色緊身服的酒德麻衣就從空氣中露出了身影來。

  她依舊蒙著臉,但並不妨礙她大大方方的出現。

  昂熱抬頭看了酒德麻衣一眼。

  “校長,別這麽看我,雖然你很有魅力,但我並不想和你喝下午茶,那是小妹妹才喜歡的事情。”酒德麻衣說道,“我知道校長你肯定在猶豫要怎麽辦,是繼續打呢,還是就此終止計劃。”

  “不過在此之前你,我覺得你對這件事情應該更感興趣。”酒德麻衣說著,把一份文件丟給了昂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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