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打架神之眼被偷……
石嵐現在懵逼比憤怒要多一些。
他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還在廢墟中尋找了一陣子,最終不得不確定,真被偷了!
講實在話,這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或者見過有誰在戰鬥中摸走對手神之眼的。
根本不是人乾的事!
不,不是人他也不乾這種事啊!
我都石頭人了都沒想著打架偷人神之眼!
你散兵是愚人眾執行官啊,你不是盜寶團啊!
這像話嗎?
“啊……我…”
散兵的血流了沒多遠就戛然而止了,讓他追也沒地方追去。
他張著嘴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道如何是好。
“愚人眾,跑得了蒙德你跑不了至冬!”
“你給我等著……”
石嵐根的牙癢癢。
話分兩頭。在石嵐和散兵戰鬥的時候,溫迪幾人也陷入了對特瓦林的苦戰。
由於石嵐的突發狀況導致溫迪原本的戰鬥計劃泡湯,使他不得不采取了最煎熬的方式。
熬鷹戰術,在這裡叫熬龍。聽上去是一種很缺德的戰術,事實上確實很缺德。
特瓦林被毒血侵染,加上深淵的腐蝕,其本身早已疲憊不堪,愈發羸弱。
空和迪盧克在溫迪的掩護下不斷地對特瓦林發動攻擊,像是兩只在叮咬獅子的蚊蟲一樣,在其周圍盤旋,不讓它有喘息的時間,使特瓦林龐大的身軀疲於奔命,瘋狂的消耗林它精神和身體狀態。
在烏雲的籠罩下,殘破的風龍廢墟顯得悲愴且滄桑,仿佛有一道憂鬱的旋律在耳邊回蕩著。
此刻特瓦林已經紅了龍目,嘴角不斷地滴落毒血,原本高昂的龍嘯開始變得沙啞,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鮮亮的羽毛也失去了光澤,完全看不出東風之龍高貴優雅的姿態。
隨著特瓦林的掙扎,戰鬥變得越發的艱難了起來。
它扭動著龐大殘敗的身軀做著最後的抵抗,終天的閉幕曲奏響。
風像是雨點般落下,銳利且冰冷。
腳下站立的平台崩出裂紋,沉重的斷裂聲傳入耳中,令人心中狂跳不止。
數百米高的高塔,要是崩塌摔落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刺眼的光芒從縫隙中照射而出,鋒利的風刃接連閃爍,逼著眾人不得不向後撤離。
派蒙抱緊了溫迪,緊閉著雙眼,心中不斷地祈禱自己的小命能苟下來。
琴和溫迪對視一眼,雙雙發動了風元素力匯聚出一片風場,乘風而起至下一個平台。
還就是那個雙風帶狗。
特瓦林不再去管空和迪盧克,它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俯衝而下,目的正是飛在空中的溫迪三人。
口中醞釀著恐怖波動的龍息,夾雜著體內的劇毒,接連不斷的轟落下來。
“特瓦林!醒醒啊!”
溫迪咬著牙,老友毫不留情的攻擊,讓他心痛萬分。
狂風,天與地最初的聲音。
溫迪掀起風暴,風元素被壓縮成炮彈一般的模樣,擊中了特瓦林口中醞釀的毒血,將它的龍息擊散。
滿天的血雨落下。
落下的不知是特瓦林的血,還是它的淚。
“巴巴……托斯……”
特瓦林發出沙啞的聲音,一頭撞上溫迪幾人,將三人撞飛了出去,同時它哀嚎一聲,毒血深入骨髓的劇痛,讓疲憊的翅膀無法支撐著它龐大的身軀,迎頭撞在了高塔之頂,巨大的撞擊力將高塔撞出一個窟窿,也讓特瓦林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旋轉著從半空中摔落,產生的震動如高天驚雷般刺耳。
“嗚啊!”
派蒙小小的身子摔落在地上,然後像是布娃娃一樣充滿彈性的彈起再落下,滾的老遠,額頭都撞出了一個大包,疼的她眼角掛著淚。
特瓦林龐大的身軀趴在高塔中間處的平台,上面是一個剛被撞出來的大窟窿,還有許多石磚瓦礫在不斷的墜落。
它的羽毛變得更加雜亂,身體上落滿了灰塵,龍目已經渾濁,其中有水光在閃動,身體隨著沉重的呼吸起伏,毒血遍布它的全身,讓它痛苦不堪,汙穢卡在它的喉嚨,隨著呼吸嚕嚕作響。
似乎它已經年老遲暮,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它無力的揮動龍爪,卻被琴躲過。
這是它對蒙德人最後的痛恨。
它恨自己拚盡一切守護的國度將自己遺忘;它恨那些被自己守護的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它更恨的是他們忘記了自己的名字,稱呼自己為「魔龍」。
它聽不到熟悉的琴聲,聽不到人們的祈禱,聽不到風,聽不到愛。
它聽到的只有深淵的囈語,還有自己因劇毒而發出的悲鳴。
僅僅五百年的時間,自己就被遺忘個乾淨徹底。
時間啊,你怎能如此殘酷……
風在顫抖,穿過高塔的空隙,像是在歌唱。
“我會救你的……特瓦林!我都知道的,我都聽到的……”
溫迪從地上爬起來,帽子掉落在一旁,絲襪破開,膝蓋血流不止,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他全身上有那雙瞳眸清澈明亮。
麻花辮散開了,長發隨著風飄動,發梢末端那的抹淡青色發出光芒。
溫迪閉上了雙眸,溫和的能量像是柔軟的手一般撫摸在特瓦特的龍首,為它拭去流落的血淚。
特瓦林忽然安靜了下來,身軀微微顫抖,緩緩閉上了雙目。
它累了,不想再掙扎。
會死麽?大概吧……
巴巴托斯,你終於……幹了件正事呢……
這時,空和迪盧克也迅速落在平台上。
看到現場這個情況,不由得面色一喜。
一直飛的倆人終於松了口氣,在天上和特瓦林糾纏,寒冷不說,危險也是十成十的。
倆人的腦袋就像是迪盧克的神之眼一樣——別在褲腰上。
現在好了,這家夥總算掉下來了!
空不禁開始懷念起石嵐,那家夥要是在這裡的話,這一戰就不用如此艱難了。
“接下來該做什麽?”空問。
“毒還沒有淨化。”溫迪朝著空點了點頭:“旅行者,是時候了。”
空深吸一口氣,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像是為自己壯膽。
他沿著特瓦林的頸部爬了上去,終於近距離的看到了那顆釘在特瓦林後頸處的毒釘。
那東西並不是被釘上去的,而是巨龍體內的悠古之風與某種幽邃能量的結晶。
發出的氣息讓人膽顫心毛。
手撫在結晶上,空仿佛能聽見深淵的囈語。
那是一種極其邪惡且具有蠱惑的妖言,聲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耳邊一樣。
“旅行者!它在你旁邊!”派蒙發出驚呼。
空心中一驚,扭過頭正好對上深淵法師戴著詭異古怪面具的臉。
空:“……”
深淵法師:“……”
迪盧克和琴迅速殺到,兩人齊齊揮劍。
深淵法師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閃身躍遷到遠處,被逼離了特瓦林。
空也抓緊時間,催動自己的力量開始為特瓦林淨化毒血。
“真沒想到,嘎嘎嘎——”
它笑的很難聽。
“你們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深淵法師面具下的嘴角扭曲,眼神怨毒陰鷙。
“你們的計劃已經破滅了。”迪盧克絲毫沒有和他囉嗦的意思,手持大劍衝了過去:“受死!”
深淵法師自知短兵相接十個自己都不會是迪盧克的對手,它直接飛向高空,口中吟唱著咒語,大面積的冰霜在溫迪和空的頭頂匯集,試圖打斷兩人對特瓦林的救贖。
“想都別想!”
琴展開蒲公英領域,將砸落的冰霜盡數隔絕在外。
迪盧克一劍揮出熾烈的火焰,化作一直火鳥振翅,再一次逼退了深淵法師。
兩人默契的擋在特瓦林和深淵法師之間,不讓它影響到溫迪和空。
深淵法師怒不可遏,在空中蹦蹦跳跳了起來,模樣滑稽。
隨後,它腳下的空間開始扭曲,一道漆黑的大門展開,伴隨著深淵法師陰冷的笑聲,轟鳴的震動聲從中傳來。
兩座高大冰冷的機器從中闊步走出。
它們龐大的身軀轟鳴顫抖,身後噴射出滾燙的蒸汽。
在它們的身後,又是三個黑影緩緩升起。
兩座遺跡守衛,三架遺跡獵手。
在場的眾人變了臉色。
派蒙捂住嘴,大呼小叫:“它它它……它居然能操控這東西?!”
“深淵教派是坎瑞亞的遺民,而這些機器正是坎瑞亞為戰爭而設計的殺戮機器。它們能操控機器沒什麽可奇怪的。”
迪盧克語氣低沉,望著前方的殺戮機器們,握緊的手中的劍。
“麻煩了……”琴往迪盧克的身邊靠了靠。
現在一切都靠他們倆了。
若是平時,這幾個機器自然不足為懼,可麻煩就麻煩在他們不能同時對付這麽多。
只要有一台遺跡守衛衝出去直接干擾到溫迪和空兩人,到時候再一次激怒了特瓦林,那真的就是前功盡棄了。
可以說,整個蒙德的未來,直接壓在了他們倆人的肩頭。
就連溫迪的呼吸也出現了一絲不可覺察顫抖。
五座機器像是大山一樣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令人呼吸緊促。
“怎麽不說話了?迪盧克先生?”深淵法師桀桀的笑了起來,似乎它已經勝券在握了。
“憑這幾個東西就想擋住我麽?”
“不不不,我當然知道它們擋不住你。”深淵法師拍了拍手。
平台再度晃動了起來。
緊接著,一座更為龐大的黑影從傳送門後緩緩走了出來。
它邁出的每一步就像是踩在了眾人的心頭上。
一座幾乎全新的遺跡重機。
它們站在一起,六只在深夜中閃耀著光芒的獨眼,如此的令人窒息。
這最後一座遺跡重機無疑是壓倒眾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饒是琴這樣意志力堅定的人,也難免的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我承認閣下很強,但是,這六座「耕地機」齊齊發動衝擊,那麽閣下,該如何應對呢?”
深淵法師的笑聲尖銳刺耳。
溫迪緊盯著特瓦林,將遠處的紛擾隔絕在外。
空竭盡全力的淨化著特瓦林體內的毒。
派蒙大氣不敢出一聲,神色擔憂的看著前方矗立的「耕地機」們。
迪盧克和琴一言不發,只是將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幾分。
深淵法師從沒想向今天這麽神氣過,它趾高氣昂,一揮法杖,譏笑道:“現在…我要…”
“呵呵呵呵呵呵……”
一個比它更囂張的笑聲傳來。
“什麽東西?”
深淵法師都被這個笑聲嚇了一跳。
聲先至,人後到。
一人身披鬥篷,在眾人驚喜的注視下從空中落下。
“不好意思,剛剛出了點意外。讓諸位久等了。”
“石頭人!!!”
派蒙驚呼一聲,興奮的雀躍起來。
石嵐望向發呆中的深淵法師,道:
“那如果,我一瞬間將它們盡數殲滅,那麽你,該如何應對呢?”
蜇龍在寒夜中的咆哮不絕於耳,那拳握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