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崧那一句殺氣騰騰的殺過後。
公審現場,陡然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這些百姓們也是懵逼的啊。
他們雖然口號喊的震天響,希望能夠把梁天這個人渣給殺了。
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都覺得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那梁天是個大官的公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被殺。
而且就算真的要殺,按照大明律,那也是需要秋後問斬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今天主持公審的這位大人,竟然這麽給力。
不僅直接當場就審了,而且審了之後直接就判了。
最重要的,這可不是什麽秋後問斬,而是斬立決啊,直接拖出去就要砍頭的。
燕京的老百姓,見過的最多的是官官相護,互相包庇。
劉崧這麽正直,並且如此痛快。對於惡人說殺就殺的官員,他們是真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等一下!”梁記急了,頓時焦急的打叫起來。
“你不能這麽做,朝廷的律法規定,死刑必須經過三司,以及陛下重新審核,然後才能在秋後執行。”
“你們這是違反大明律!”
梁天早就嚇傻了,跪在那裡一句話都不知道說。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他也只是一臉木然的轉過頭,看向兩天所在的方向。
而梁記,卻是連看他都懶得看一眼。
這種關鍵的時候,梁記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兒子了。
他現在真正擔心的,只有自己的死活。
兒子死了固然心疼,可這梁記這種人的心裡,只有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他之所以跳出來阻止劉崧。
最根本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自己。
現在劉崧能直接判他兒子斬立決。
過一會,說不定就能判他斬立決。
畢竟,梁天雖然不怎麽爭氣,可他也的的確確是官身。
如果這個身份保護不了梁記,那也肯定保護不了他。
原本安靜的公審現場,在梁記的聲音響起之後。
就仿佛是熱油鍋裡滴入了一滴水。
陡然之間就沸騰了起來。
“現在想起來大明律了。之前,你跟你兒子作奸犯科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有大明律?”
“大人判的好,這種人就是應該殺了。”
“老天開眼了,某些人渣終於受到懲罰了。”
更有百姓嚎啕大哭起來。
“今天總算是見到了,為我們老百姓做主的青天大老爺了。”
“大老爺萬歲!”
這次還真就沒有什麽人鼓動,的確是百姓們自發的。
現在大明才剛剛建立,又有朱元璋的鐵腕手段,以及朱瀚這位穿越者,為大明做出的種種改名。
大明百姓現在的日子,過得的確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不管怎麽樣,上千年的封建統治,還是深入人心?
包拯為什麽會傳頌千年?
還不是因為,他早已經成了百姓們,為數不多的精神寄托?
在以前,燕京的百姓們,只能在心中期盼這種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
可他們是真沒想到,這種隻存在於幻想中的青天大老爺,竟然有一天真的出現了。
普通老百姓,沒有什麽見識。
就跟後世的很多人,看到一件極其牛逼,極其厲害的事情。
脫口而出就是臥槽兩個字,是一樣的。
他們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希望有劉崧這樣的大清官,能夠長命百歲,多多為老百姓做事罷了。
因此,觀看公審的刑部大牢門口,頓時響起了一陣如同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青天大老爺萬歲!”
“青天大老爺萬歲!”
劉崧地臉都綠了,宦海沉浮這麽久的劉崧,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恐懼。
他可不是朱瀚,被百姓們歡呼兩聲萬歲,沒有什麽問題。
這要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再參他一本。
說不定真就要被株連九族了。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想要阻止這些人已經晚了。
劉崧苦啊,他都不明白,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變成現在這樣?
“對了!英王。”劉崧心中途徑一動。
全都連起來了,肯定是英王殿下早就對他不滿了。
這一切,都是針對他的一個局。
好狠毒的計策,英王不僅要他的命,竟然還想要讓他的全家,跟著一起陪葬。
刑部監牢之中。
朱瀚捂著額頭,簡直無語至極。
燕京這個地方,是不是就跟萬歲這兩個字犯什麽忌諱?
他之前出過這種事,現在又來這一次。
你說你們這些百姓也是的,著什麽急啊?
這兩個字,你們以後要喊幾百年呢。
現在這算什麽,提前預熱?
徐達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朱瀚道:“七五,原來你大老遠的吧劉崧弄過來,是想弄死他啊?”
“雖然我也不喜歡這個人,不過我覺得這劉崧也不算是壞。”
“你要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我可以去幫你弄死他,也沒有必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啊。”
朱瀚真心無語。
心知到了這種時候,不論怎麽解釋都沒有用了。
原本,朱瀚是不想那麽麻煩。
審案什麽的多累啊。
尤其是公審,頂著個大太陽,每天累死累活何必呢?
他的時間這麽寶貴,辛辛苦苦的跟這些人渣,在太陽底下折騰,根本就不值當的。
正因為如此,朱瀚才專門給朱元璋寫信,把劉崧從應天調了過來。
目的,還不就是讓劉崧這種老實人給他……
咳咳。
朱瀚就是看中了劉崧正直無私。
做這種事牽扯到各個方面的利益。
也就只有劉崧這種正直無私的人,才能堅守底線把握分寸。
可惜,現在沒辦法讓劉崧給他做牛做……
沒辦法讓正直的劉崧,來處理這件事了。
最坑爹的是,這些百姓們歡呼了萬歲之後。
整個燕京,除了他朱瀚之外,絕對沒有人敢敢再去做主審官的為位置了。
除非他們學那些貪官汙吏,隨便瞎判案子,這樣那些百姓就不會歡呼萬歲了。
可如果這麽做的話,朱瀚第一個就饒不了他們。
到時候,他們只會死的更慘。
要是好好辦案子……
估計也會死的很快,因為案子辦好了,燕京的老百姓們,又會開始高呼萬歲了。
這種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多來幾次鐵打的心臟也受不了啊。
最後,朱瀚只能無奈的,朝刑部公審高台之上走去。
“青天大老爺萬歲!”
在百姓們激動不已的歡呼聲中,朱瀚對劉崧道:“劉大人辛苦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本王吧。”
劉崧從來沒想過,朱瀚這個討厭的家夥,聲音竟然也能這麽動聽,說話也能讓人如此的愉悅。
此時的劉崧,甚至連禮節都有點顧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拜托王爺了。”
急匆匆的留下這句話,劉崧就仿佛是一陣風一般,一下子竄了出去。
朱瀚還想說點什麽,劉崧已經跑沒影了。
他抬起的手,有些尷尬的懸在半空中。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媽的,這可是當著大半燕京百姓的面啊。
朱瀚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尷尬過。
後面,黃莊的學生,好幾個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朱瀚回過頭,咬著牙看向他們:“張雲傑,我看到你了,你給我等著!回頭有你好看的。”
張雲傑欲哭無淚:“笑的又不止……”
不等他的話說完,七八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把張雲傑的嘴死死捂住。
任憑張雲傑怎麽努力,發出的也只是一連串。
“嗚……嗚嗚嗚。”的聲音。
朱瀚也懶得管他們。
既然劉崧走了,他自然也就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審官的位置上。
刑部衙門前,原本因為出了一個青天大老爺,而歡呼雀躍的百姓們面面相覷。
這究竟什麽情況?
為什麽,他們的青天大老爺跑沒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起來年輕的不像話的大官?
他們自然不知道,朱瀚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王爺的冕服。
朱瀚雖然來燕京這麽久,可真正見過朱瀚的普通百姓,其實並沒有那麽多。
不是朱瀚自視清高,而是他每次出現的場合,都沒有太多百姓出現而已。
當然,不知道的人多,見過朱瀚長什麽模樣的百姓,人數也同樣不少,很快就有人叫出了朱瀚的身份。
“那是英王殿下,英王怎麽來了?”
“英王也是來給我們老百姓做主的吧?之前英王殿下,可是為了一個老百姓,跟整個燕京六部的官員們起了衝突。”
“我不管什麽英王殿下,我就相信剛才那位大人。”
雖然現在整個燕京城,沒有不知道朱瀚的人。
但是說起審問犯人,他們還是更相信之前的劉崧。
跟英王朱瀚不同,劉崧已經證明了自己。
其實就連很多支持朱瀚的百姓,他們心裡也更傾向於劉崧繼續。
查清楚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就要把一個官員子弟,哢嚓斬立決。
這種衝擊力,實在給燕京的百姓們,帶來了太大的震撼。
他們可不知道,劉崧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把兩梁天那個家夥給砍了,也全都是朱瀚授意的。
朱瀚沒有解釋,面對這些激動地百姓們,也根本就解釋不過來。
他只是猛的一拍驚堂木:“都愣著幹什麽?”
“罪犯梁天,指使家奴,殺害我大明百姓二十一人,打傷致殘四十六人,因為他而死的百姓,更是有二十九人之多。”
“種種證據確鑿,案犯本人也供認不諱?”
“如此罪孽天人共憤,斬立決理科執行!”
刑部的衙役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到是黑騎軍的將士們,聽到了朱瀚的命令之後。
直接架梁天就往高台下面走去。
刑部不遠處,其實就有一個刑場,平時用來處決犯人的。
哪怕梁天已經被人嚇傻了,此時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快要死了。
他立刻拚命的掙扎了起來:“不……我不想死!爹救我啊!”
他那淒慘的模樣,非但沒有引起周圍人的同情,反而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的咒罵起來。
“人渣敗類,你早就該死了。”
“這麽死可太便宜你了,王爺怎麽就沒判你凌遲呢。”
“太好了,這個人渣終於遭到報應嘞,老天有眼啊。”
“老天要是真有眼,也不至於讓她們這些敗類現在才死,這明明是王爺跟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主才對。”
現場這麽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劉崧叫什麽。
統一用青天大老爺來稱呼。
雖然朱瀚也沒饒了梁天,可畢竟是第二個做這件事的人,衝擊力反而沒有那麽大了。
梁記都快瘋了:“王爺,你不能這麽做,這違背大明律了。我的兒子,可是有功名跟官身的。”
“王法?”朱瀚戲謔的挑了挑眉頭:“在大明這一畝三分地上,我朱瀚跟我大哥朱元璋,就是王法。”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把犯人梁天給我拖下去。”
梁天被黑騎軍的僵屍拖到刑場上。
他雖然也在努力掙扎,可就憑他一個二世祖,怎麽可能是黑騎軍將士的對手。
看到刑場上,那用來砍頭的木樁,兩天直接就嚇尿了。
表情猙獰的對旁邊的黑騎軍將士說道:“兄弟,你放了我,我絕對給你天大的好處。”
“我父親,可是財部清吏司的主事。不管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面對利益誘惑,黑騎軍的將士不為所動。
其中一個人,直接把兩天按在了木樁上。
刷!
另一個黑騎軍戰士,緩緩的抽搐腰刀。
見利誘不成,兩天又大叫道:“我爹可是財部清吏司主事,你們要是敢殺我,我爹一定會讓你們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黑騎軍將士的手起刀落。
梁天的腦袋,直接就跟身體分了家。
周圍的百姓們,眼睜睜的看著行刑完畢。
腦袋都搬家了,這是絕對活不了。
這些百姓們再次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不少人都是喜極而泣。
“這家夥終於死了!”
“王爺萬歲!”
“死得好,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貪官汙吏會掉腦袋。”
砍了梁天之後,黑騎軍的將士,把梁天的腦袋,拿給朱瀚過目。
朱瀚盯著那鮮血淋淋的腦袋看了好一會。
這家夥的腦袋,五官都已經徹底變了形。
由此可見,他臨死之前究竟有多麽的恐懼。
“果然是他,不錯!”確認身份,朱瀚滿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