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昌市

  大昌市，陽光水岸小區。

  林凡緩緩睜開眼，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腐臭味，胃部忍不住抽搐起來。

  “我在哪裡？”

  他有些迷茫，自己上一秒還在床上刷手機，現在卻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林凡試著站起身，掌心突然被什麽東西扎了一下，他低頭一看，那是一枚樣式古樸的金屬懷表，看起來像是民國時期的風格，懷表周身鑲刻著金邊，裡面是一張黑白相片。

  相片裡面，站著一位穿著紅旗袍的女人，她長得非常漂亮，五官端莊且淡雅，像王祖賢。

  “這是誰的懷表……”

  “哇，照片裡的女生真漂亮，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女朋友就好了。”

  林凡看著照片，在心裡默默想道，母胎單身這麽多年，這是最讓他動心的女孩。

  同時有些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民國妝扮的女人，讓林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一見鍾情，而是真的好像兩人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再看看周圍的環境。

  這應該是一間廁所。

  林凡背靠著牆，腳邊都是玻璃碎片，他坐在潮濕的地面上，身上的衣服也是濕漉漉的，散發出與空氣中同樣令人作嘔的味道。

  而在滿是水漬的地面，一條條纏繞在一起的頭髮，從淋浴間的排水口中延伸出來，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形狀，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帶著毛發一起鑽了進去，剝出一粒粒紅色的肉糜。

  林凡還來不及疑惑，腦袋突然一陣劇痛，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進來。

  這是……誰的記憶？
  他按住好似快要裂開的腦袋，重新坐回了原地，別樣的人生如同幻燈片在心中快速閃回：
  林凡，大昌市死水村人，今年18歲。

  目前在市裡的第七中學讀書，成績一般，性格內向，沒什麽朋友，在班級裡面是枚妥妥的透明人物。。

  年幼的時候，父親死於一場車禍。

  母親則是在上班時遭遇精神病襲擊。

  後來搶救無效死亡。

  但是因為那個精神病家境貧寒，賠不起高額的補償金，無奈下也就不了了之。

  他平時靠市裡的補貼和自己打零工為生，在大昌市的老小區裡有個分配的商品房，雖然生活拮據，但是起碼溫飽不成問題。

  至於為什麽會在這裡……

  林凡抱住頭表情痛苦，想要找出昏迷前的記憶，可是隨著不斷回憶，一個可怕的畫面出現：

  這天他剛打完零工回到家，忽然發現，廁所裡似乎有人的影子在攢動。

  他懷疑是小偷，拿上防身的棍子慢慢靠近廁所，屏住呼吸，握住門把手猛然打開。

  可是廁所裡空無一人。

  他懷疑是自己眼花了，打算去洗個臉清醒清醒，可是當打開水龍頭的瞬間，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東西摩挲的聲音。

  回頭看去。

  一縷縷濕潤發黃的頭髮，順著排水管道鑽了出來，連帶著一張薄薄的皮革。

  他定睛一看。

  那居然是一張慘白的人臉！

  緊接著鏡子碎裂，一個面目可憎的女人出現在自己身後，裂開嘴朝自己衝來。

  記憶到此結束。

  “我穿越了，而且還撞詭了？”

  林凡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兩件事哪件事更讓自己手足無措，明明幾分鍾前，他還是一個剛接觸工作的社畜，現在卻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還遇到了都市傳說中的髒東西。

  這髒東西，如果是冤有頭債有主的有仇報仇型那還好說，萬一是見人就薩的類型，那可糟糕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

  “既然那東西沒殺死我，也就是說我現在還有機會，先離開這裡。”

  林凡撐起有些發軟的雙腿，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恐怕他很難活著出去。

  他重新站起來，俯身趴在廁所門上，觀察客廳裡的環境，在確定沒有奇怪的事物後，慢慢擰住門把手，彈簧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開門聲。

  來到客廳，這裡也是滿地的水漬，上年紀的家具泡在水窪裡，身上爬滿了生鏽的痕跡，一片片好似爪牙的霉斑落在牆上，裸露出裡面發黃烏黑的混凝土。

  沒人。

  也沒有髒東西。

  林凡的目光時刻盯著周圍，沒有因為暫時的安全而放松警惕，貼著牆壁，一步步來到門口。

  目前為止都很順利，希望千萬不要來個開門殺……林凡握住冰冷的把手，心臟砰砰直跳，他咬著牙下定決心，打開門，衝進狹窄的樓道裡。

  或許是神靈保佑。

  林凡安然無恙。

  只是往日的通道，此時居然猶如迷宮一般，彎彎曲曲延伸出無數條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遍布汙水的地面，時不時殘留著一撮撮的長發。

  如果仔細看這些長發，還能從頭髮的末端上，發現一些紅白組織，沾著濃濃的血腥味。

  “……”

  林凡看到這裡臉色一白，胃部不受控制的翻騰，差點把晚飯吐出來。

  他明白自己此時並不安全。

  因為目前來看那個東西是無差別殺人的，至於在廁所自己為什麽沒死，還不清楚。

  “難道是規則殺人類？”

  林凡在心裡猜測道。

  他在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看靈異小說，其中有一些就是這樣的設定。

  規則殺人，指的是髒東西像是設置好程序一樣的機器人，需要遵循某種規則，在規則觸發後才能出手殺人。

  如果能找出這種規則，進行規避，那麽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在靈異事件中存活下來。

  但是想要找到規則。

  往往需要用人的生命去驗證。

  眼下唯一的線索，是前身在廁所中遭受襲擊的記憶，林凡現在暫時沒有頭緒，畢竟眼下信息太少，如果能找個活人問問就好了。

  帶著疑慮，林凡繼續前進。

  他踩著綿長的頭髮，腳底傳來詭異的粘稠質感，仿佛踩著的不是頭髮，而是蜘蛛網。

  “我剛才是不是來過這裡？”

  五分鍾後。

  林凡看著左上角掛著的“404”門牌號，他敢肯定，自己之前絕對有經過這個房間。

  莫非是詭打牆？

  林凡心裡一咯噔。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再怎麽走也是走不出去的，除非能找到其中的命門，否則自己一定會被困死在這裡。

  重複的房間……

  重複的房間……

  問題會不會出現在房間裡？
  林凡站在404房間的門口仔細觀察。

  他注意到，雖然這個房間的門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但是握住的門把手卻非常乾淨。

  這說明，有人最近進入過裡面。

  “裡面有人！”

  好不容易找到這條線索，有些興奮的林凡沒有多想，直接打開門走進屋，看見一個中年女人正躲在客廳裡，用一種驚恐的眼神望著他。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中年女人看到有陌生的面孔進來，情緒有些崩潰，聲音裡滿是恐懼。

  “別害怕，我是人，”林凡連忙解釋道，“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嗎？”

  “死了，都死了，只有我躲在櫥櫃裡，才躲過一劫。”中年女人抓著自己胡亂的發絲，可怕的回憶再次湧上，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客廳裡掛著全家福，是一家六口……

  林凡掃了眼全家福裡笑容燦爛的中年女人，頓時明白許多。

  發泄完積累的負面情緒，中年女人擦掉眼淚，歎了口氣道：“對不起啊，小夥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我，你先把門關上，我慢慢告訴你。”

  林凡點點頭。

  門敞開確實不安全。

  他轉過身關上門，背後卻突然一涼。

  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再回頭看去。

  此時一隻冰冷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而那個中年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身後，眼神陰森恐怖，渾身散發出不像是活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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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