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欲望母樹的信徒們（求訂閱）

  米德加爾德、九界當中人類所居住的世界。

  “嘩啦！”

  陽光透過茂盛的森林，落在河流上，折射出碧綠幽深的光芒。

  一條窄小的木船在河道上緩緩前行，站在小船上的是一個渾身纏繞著繃帶只露出一隻眼睛的怪人。

  怪人名叫恩赫瑞爾。

  是欲望母樹的信徒，同樣也是繼承了母樹力量的授肉戰士。

  他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似乎並不太好，渾身血淋淋的，繃帶掀開的下方是焦黑的血肉，那傷痕看上去像是被熾熱的雷霆劈砍所導致。

  除此之外。

  恩赫瑞爾的一條手臂也斷掉了，消失無蹤。

  手臂斷裂的地方纏繞著繃帶，繃帶被血肉染成古怪的墨綠色，在繃帶下方似乎還有觸須在不停的蠕動，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

  恩赫瑞爾對自己身上的傷勢似乎無動於衷，他用僅剩下來的獨眼打量著面前的森林。

  同時用另外一隻手，操縱著船槳，讓小船穩穩的在河道當中前行。

  越是往前。

  面前的森林便越是陰暗。

  重重疊疊的枝葉，仿若將太陽蘇爾的光芒過濾的分毫不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潮濕的味道。河流旁的石頭、樹根上已經長滿了苔蘚，可奇怪的是，在這樣環境富饒的森林當中，卻沒有任何動物或者鳥類活動的痕跡，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唯有風吹過樹林的摩擦聲，以及船槳拍打河流是發出的水聲。

  終於，在這片河道的拐角處。

  一座巨大的木屋出現在恩赫瑞爾的視線當中，恩赫瑞爾將小船拴在河畔的木樁上，在木屋前默默的等待了一會兒。

  聽到裡面傳來動靜之後。

  恩赫瑞爾才一手將破舊的木門推開，邁入其中。

  木屋裡面彌漫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刺鼻藥水味，在兩旁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其中不乏某些類似於人體器官的材料，血淋淋的看上去都還很新鮮，明明已經從主人的身體上離開，卻依舊在墨綠色的液體當中不斷的跳動，看上去格外的驚悚。

  “你來了。”

  木屋的主人是一位名叫埃莉的女巫。

  和恩赫瑞爾一樣，埃莉同樣也是欲望母樹的信徒，而且曾經獲得過母樹的賜福。

  不過，和恩赫瑞爾不同的是。埃莉的異變程度要更加嚴重的多，她已經不再能被稱之為“人”，而是在母樹的祝福之下化作了一顆畸形的血肉古樹。

  雙腿化作樹木的根須，手臂和手掌則化作樹乾的分叉。

  渾身上下的皮膚盡數脫落，不斷蠕動的肌肉暴露在外，畸形生長的骸骨刺穿血肉化作古樹的樹乾，灼熱的鮮血順著樹體上的溝壑紋理淌落在地。

  在常人眼中看來，無比猙獰可怖的模樣。

  可對於授肉者們而言，卻是最為接近神明的神聖姿態。

  而埃莉的腦袋則鑲嵌在扭曲的古樹正中，此時正面帶笑容，打量著自己的客人。

  “你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埃莉注意到了恩赫瑞爾身上不斷有膿血從繃帶的縫隙當中滲透出來，還有斷掉的手臂以及暴露在外的焦黑傷痕。

  “如您所見，的確是這樣的。”

  恩赫瑞爾臉上露出尊敬的神色，微微低頭，古怪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傳來：“我們借助巨人的力量偷走了托爾的雷神之錘，隨後和這位大名鼎鼎的雷神展開了戰鬥。可惜的是，雷神托兒的力量遠比我們預料當中的還要強大，我們失敗了，許多授肉者兄弟死在了托爾的雷光當中。”

  “這的確是個魯莽的選擇。”

  埃莉面帶微笑的回答道：“雷神托爾的力量不在奧丁之下，母樹的權柄被世界樹阻攔在外，我們如今還沒有打敗阿斯加爾德眾神的把握。”

  交談之中。

  埃莉用自己的樹乾從旁邊的貨架上，取下一瓶紅色的藥水遞給恩赫瑞爾。

  恩赫瑞爾毫不猶豫的將藥水一飲而盡，發出一陣暢快的呻吟後，一根根猩紅的血肉觸須刺破纏繞在斷臂上的繃帶。

  不過，這些觸須在生長後，並沒有愈合形成新的手臂，而是保持原樣不斷的摩擦蠕動。

  看上去相當猙獰可怖。

  恩赫瑞爾對手臂上發生的變故似乎並不在意。

  他有些感激的看著面前的女巫埃莉，對她說道：“我們不能一昧的依賴古樹的力量，阿薩眾神統領九界太長太長了，我已經無法繼續等待下去。我想要看到諸神的滅亡，我想要讓母樹登臨神位，到時候我們都會是神明坐下的天使。”

  說話之間。

  恩赫瑞爾臉上閃爍著貪婪向往的神色。

  隨著欲望在意識當中蔓延，恩赫瑞爾身上的畸變也在不停的加劇。

  一幅幅扭曲的面容浮現在纏滿繃帶的身軀上，那些看不清楚五官的面容，都張開嘴巴，仿若在發出無聲的痛苦哀嚎。

  恩赫瑞爾和埃莉是欲望母樹的信徒。

  貪婪、仇恨、色孽…他們情緒當中的欲望越是強烈，便越是能得到母樹更多的恩賜，身體畸變的程度也會加劇。

  “可以。”

  女巫埃莉默默的看著恩赫瑞爾，她說道：“我可以幫助你，但伱需要付出代價。”

  黃金世界樹最基礎也是最原始古老的規則是獻祭，而欲望母樹正在侵蝕世界樹的權能，在這個過程當中兩者的部分發生了重疊。

  作為欲望母樹的授肉者。

  女巫埃莉同時也遵循著世界樹制定下的古老規則。

  “要付出什麽代價？”恩赫瑞爾似乎是早有準備，想也不想的問道。

  “眼睛。”女巫回答道。

  “眼睛…”恩赫瑞爾有些猶豫。

  他只剩下一顆眼睛了，如果再將這顆眼睛獻祭出去的話那麽他的視力將會永遠被剝奪。即便是授肉者也無法愈合這樣的傷勢。

  “我答應你。”恩赫瑞爾並沒有思考太長時間，他冷笑道：“我已經不想再看到阿薩眾神統領的九界了。”

  “這裡到處都是殘暴、血腥、戰爭…”

  恩赫瑞爾原本是米加爾德一個國家的國王，有著美麗的妻子和富饒的國度，子女成群，生活幸福。

  然而這一切都被阿薩眾神所毀滅了。

  奧丁為了對抗預言當中的英靈殿，在凡間不顧一切的挑起戰爭。

  在這樣的動蕩當中，許多英雄傳奇誕生的同事。也伴隨著無數的無辜人民流離失所，無數的國家破敗衰亡，恩赫瑞爾就是在眾神挑起的戰爭當中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不過，和其他無辜者相比，恩赫瑞爾毫無疑問是幸運的。

  他看到了月亮、得到了母樹的祝福。那是仁慈而全能的神明，和欲望母樹相比，整個阿薩神族都是醜陋懦弱的蛆蟲。

  恩赫瑞爾已經將自己僅剩的眼球挖了出來。

  他劇烈的喘息著，鮮血順著面頰滴落在腳下的泥土上。

  隨著仇恨在內心蔓延，恩赫瑞爾身上的變異程度似乎也有所加深，他的腳掌上也隱隱生長出一層層厚厚苔蘚樣的暗紅色霉斑，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埃莉從恩赫瑞爾的手中接過血淋淋的眼球。

  女巫直接將眼球吞到肚子裡面，而後閉上眼睛，她的腹部高高隆起，不斷的蠕動翻滾，像是有什麽活物在女巫的身體當中掙扎。

  許多時間之後，女巫才重新睜開眼，歎息一聲：“答案已經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這時候的恩赫瑞爾已經完全失去了視覺。

  不過，他的意識當中依舊浮現出一幅幅古老的畫面。在畫面當中，騎著天馬手持永恆之槍的奧丁被一頭白色的巨狼撕碎吞噬，那巨狼是如此的高大，當他張開嘴的時候上顎觸碰天穹，下顎可以抵住大地。殘暴的雷神托爾也被一頭環繞世界的黑色大蛇所擊敗，他看到毒液在雷神高大的身軀當中蔓延，將巨神的血肉腐化成粘稠的膿血。

  在畫面中的最後。

  是一位有著銀白色長發，身披黑色戰甲的女神。

  女神駕馭著死人指甲所製造而成的戰船，渾身彌漫著冰冷和死亡的氣息。亡靈們如密密麻麻如同海洋般跟隨在他的身後，在阿斯加爾德神聖的土地上縱橫馳騁。

  那位身披黑色戰甲的死亡女神似乎注意到了恩赫瑞爾的窺視。

  微微側目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望去，刹那之間恩赫瑞爾如同墜入冰冷的深淵，心臟都停滯了跳動。

  還是在女巫埃莉的呼喚之下，恩赫瑞爾才從那可怕的幻境當中蘇醒過來。他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額頭上冷汗滴落下來。

  “你似乎看到了很可怕的景象。”女巫開口說。

  “沒錯。”

  恩赫瑞爾臉上露出誇張癲狂的笑容：“很美妙的景象，諸神像是豬玀般被屠戮，神聖的阿斯加爾德被亡靈所褻瀆。”

  他下定決心，繼續說道：“我會找到那些怪物，在他們長成之前獻給母神。”

  “那就去做吧。”女巫的面龐縈繞著深沉的黑暗。

  恩赫瑞爾點了點頭，轉身從女巫的房間當中離開了。他雖然已經失去了雙眼，可腳步卻依舊堅定平穩。

  ……

  緋紅色的天幕，燃燒的世界。

  一頭漆黑龐大的巨獸矗立在古老的恆星上，身上散發著山崩海嘯般的威嚴，披靡四方。

  在巨獸的面前，是成群結隊的怪物。這些怪物每一個都如同星球般龐大，體態猙獰，身上籠罩著一層層半透明的引力場。

  巨獸獨自一人和這些成群的怪物們戰鬥。

  他們不斷的廝殺、流血、將彼此的血肉湮滅成灰。

  怪物們一次次的被巨獸所撕裂，但同時也給巨獸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劃痕。

  鱗片被擊碎、內髒被掏空、暴露在外的骨骼也別打斷…可那頭巨獸卻始終矗立在星空當中，溝壑縱橫的面容上流淌著君王般的威嚴。

  直至最後，無窮無盡的怪物們化作血色的洪流，將黑色的巨獸淹沒。

  可巨獸依舊不肯退縮。

  他面容猙獰而凶狠，將最後的力量注入到腳下的恆星當中。永恆的烈陽被引爆，前所未有的光芒籠罩著所有的一切。

  “呼！”

  齊格林納從熟悉的噩夢當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枕在溫泉畔的一顆大石頭上，耳畔是汩汩的流水聲。抬頭看到覆蓋著皚皚積雪的茂盛針葉林，太陽的光芒在迷霧的折射下變得冰冷而朦朧。

  嘩啦啦！
  一頭雪白的巨狼踏著河水，輕巧的跳躍到齊格林納的身旁。

  巨狼伸出粉嫩的舌頭舐舔著齊格林納臉上溫暖的水珠，齊格林納感覺身體癢癢的，殘存的睡意也在巨狼的捉弄下一掃而空。

  “鹹鹹的，齊格林納你哭了。”芬裡爾對女孩說。

  “沒有。”

  齊格林納果斷的拒絕。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然有些濕潤。

  想到夢中不斷重複的那些畫面，齊格林納的表情顯得有些呆滯木然。不知道為什麽，夢境當中的那頭黑色巨獸，總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每當看到那頭巨獸受傷的時候，齊格林納本能的會感到心痛。

  “我在這裡睡了多長時間。”齊格林納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一邊詢問著身旁的巨狼。

  “嗯，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芬裡爾懶洋洋的趴在雪地上，隨口回答道。

  “糟糕！”

  小姑娘的臉蛋上頓時露出苦惱的神色，“這下完蛋了，我答應要給老爹準備今天的晚餐的，結果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是昨天的晚餐。”芬裡爾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貼心的提醒道。

  “謝謝，你可以保持沉默的。”齊格林納斜斜的撇了巨狼一眼，巨狼則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談話的過程當中。

  齊格林納已經從溫暖的水湯中爬了出來。

  此時距離三小隻誕生已經過去了十六年的時間，在這十六年的時間當中齊格林納一直和蘇恆的化身生活在這片原始森林當中。

  十六年的時間過去。

  當初的小嬰兒已經成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細雪般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流淌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銀白色的長發順著女孩完美的背部曲線傾瀉而下。齊格林納的細密的睫毛上凝結著少許雪花，深邃的眼睛中飽含情感。精靈般美麗的面容上又有著說不出的威嚴和英武，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齊格林納穿好衣服，把狩獵用的弓箭搭在自己身後。

  淅淅索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頭腦袋足有房屋般大小的巨蛇從石頭的縫隙裡躥了出來。巨蛇幽深的瞳孔當中倒映著齊格林納窈窕的倩影，猩紅的蛇信子正從嘴巴裡不斷的吞吐。

  齊格林納對大蛇的出現見怪不怪，伸手拍了拍大蛇冷玉般的鱗片。大蛇則是很受用的發出嘶嘶聲。

  “我們準備回家吧。”

  齊格林納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和小巧的肚臍暴露在冰雪當中。

  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的叢林傳來隱約的爆響聲，齊格林納臉色微變。輕松跳躍到大蛇的頭頂上，大蛇也很聽話的將自己的身軀緩緩抬起。

  齊格林納的視線拔高，目光越過茂盛的密林。看到黑色的煙霧正從樹林當中嫋嫋升起。

  “不好！”

  齊格林納翻身一躍而下，順手在白狼的身上踹了一腳，風風火火的開口道：“是那些山羊頭妖魔，他們又在襲擊附近的村落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趕過去。”

  “弱肉強食是世間真理，我們為什麽要幫助那些弱小的凡人？”

  巨狼有些惱怒的對女孩抱怨道。

  “別廢話！”齊格林納纖細的身影已經沒入到了叢林當中。巨狼的表情有些無奈，但也只能邁動四肢，跟在齊格林納的身後。

  (本章完)